“哦,娘没事。”苏玺勉强笑笑。“其实你与怀安真得多谢谢你李婶!”原来,当年怀柔还年幼,她怕怀柔受到伤害,就先托给李婶照顾了一宿。那时她刚产下怀柔的弟弟怀安没几天,身子十分虚弱,哪堪那督头的折磨,当即晕倒在地。还好李婶发现了她。众人都以为她死了。谁料她福大命大,至天明又醒了过来。醒来要死要活去找张素。李婶劝她道:“怀柔她娘,她爹这事你就不要再想了。别说找不到,就是找得到,你又能怎么样呢?孩子已经没了爹,难道你还想再让她没娘吗?”
苏玺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看看身旁懵懂的孩子,暗暗责备自己的自私。她苏玺还要活下来,还要怀柔抚养成人。她决定等待着他归来。
事实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等待,而是在等待的过程中渐渐绝望。苏玺这一等,便等了十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娘,我知道李婶的好。这些年,多亏了她接济我们。有朝一日,我定当报答!”
苏玺拿起一个莲蓬开始剥,不由得笑起来:“你怎么报答?你……”
“娘,今个逢市。我出去将这绣帕卖了吧!晌午的饭又有着落了。”说着怀柔起身往外走。
她知道,再多说两句,苏玺又要扯到李婶的那个儿子身上去了。苏玺打心眼喜欢他,忠厚,老实,家境倒还殷实,关键又离得这么近,怀柔嫁过去,绝对不吃亏。可怀柔不想早早嫁人。她不喜欢李毅。她还有自己的小算盘呢!父母命,不可违,然而苏玺那么宠溺他们两个,只要她闹起来,苏玺也拿她没办法。
“柔儿,你回来!大姑娘家,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苏玺一反常态,严肃起来。
“娘,怕什么!”怀柔知道,苏玺是担心她遇到歹人,于是进屋换了身又破又难看的衣服出来,脸也化得又黑又丑,笑嘻嘻地站在苏玺面前,“这样,行了吧?”
苏玺没话可说,只得摆摆手让她去了。
到了集市,怀柔找到一个路边的一处空摊位坐了下来。
一个女子笑吟吟地过来了,瞅了怀柔一眼,讥笑道:“哟,丝帕绣的不错嘛!只是这人怎么长得这么丑!”随后又有一名女子凑了上来,看样子,是跟那个女子一起来的。怀柔心中已是不快,每次她来卖丝帕,这女子都要过来说些刻薄的话,不过,她从不放在心上,不然,九条名也不够她气的。见怀柔不说话,那女子觉得没意思,悻悻地把丝帕扔到了篮子里。那女子表妹忙拉起她:“走。表姐,理她作甚。你长得这么美,肯定可以选的上。咱们快走吧!”那女子正为无人搭理感到尴尬,有这个台阶下了,“哼”了一声,随她表妹大摇大摆走了。
过了一会儿,仍没有人来。怀柔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坐着。忽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了她面前,忙拉低了帽沿。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躲都躲不掉啊。谁知那人不死心,偏又弯下腰来,继续盯着她。她想跑,却被一把按了下去。“怀柔,你别躲了!我看出来是你了!”说罢一下掀掉她的帽子。怀柔吓了一跳,不敢抬头看他,“毅,毅哥哥,你怎么来了?”同时扯出十分勉强的笑容。“我刚做活回来,正要家去呢,看到这边有个人像你,没想到真是你啊。不过,你,你这是什么打扮啊?”李毅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笑什么啊?”怀柔蹬了他一眼。
“啊!你!你!你怎么把自己的脸化成了这个样子啊?”李毅惊了一声,想笑却不敢笑。
“没什么,”怀柔倒是云淡风轻,又戴上帽子。
“对了怀柔,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