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她就知道会这样！楚伊人心中涌起淡淡的忧伤。
然而秦老夫人没有丝毫觉得不妥，“明示？你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
闻言，舜英缓缓看着他们，十分卑微地开口说道，“舜英真的不知道奶奶在说什么！舜英从未对夫人起过加害之心，也不会污蔑陷害奶奶！如果舜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或者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舜英愿意改正。”
看她死活不承认，秦老夫人的脸色生生被她气得发白，刚想继续发话，却被楚伊人猛地拉住了胳膊，“奶奶，让我来吧。”
照这样的节奏下去，秦老夫人迟早要被舜英牵着鼻子走，到时候查不出真相不说，到了最后说不定还会演变成他们联手欺负舜英的局面——至少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是这样。
秦老夫人气呼呼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闷闷地坐在一边，闭上眼拨弄着手中的玉佛珠。
楚伊人见状，知道秦老夫人这是答应让她来问了。
“舜英，我问你，你手上是不是有一条牧静姝亲自给你做的手帕，上面绣着木槿花和你的名字？”楚伊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舜英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半天没有回答。
楚伊人也不急，就这样坐在那里等着，也不敢喝木槿园丫环递上来的茶水。
过了半晌，舜英才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
“那条手帕如今何在？”楚伊人立刻又问道。
“不见了。”这次，舜英回答的速度很快，完全不用思考。
“何时不见？在哪里不见？”楚伊人的反应也很快，微微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不知道，待发现的时候，早已不见了。”
“你之前都是放在什么地方？”
“贴身带着。”
“你会用那条手帕吗？”
“不会，一直都好好收着。”
“为什么不用？”
“因为那是小姐亲手做的。”
……
两人的对话速度很快，心思转得也很快，谁也没有输给谁，只是说到这里，舜英突然顿了一下，突然无比感伤地开口，“那一年，小姐亲自做了这两条手帕，我一条，舜华一条。可是我们都不舍得用，为此，小姐没少笑骂我们。自从小姐去世以后，这条手帕便成了是我的念想。”
说着舜英抬眸直直看向成蝶，眼里闪着泪光，“我相信，对于舜华来说，这样的心情很容易理解。”
成蝶坦然地迎着她的视线，眼眸里闪着让人心寒的鄙视。
这样的心情却是很容易理解，只是她不相信舜英会有这样的心情。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丢了呢？甚至连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丢的都不知道？
明显就是想要利用牧静姝来争取让秦彧心软！
这么想着，成蝶的脸色更加清冷了几分，眼神里的鄙视直接变成了厌恶。
又是这样的目光！看着成蝶的颜色，舜英心塞得很，脸上不自觉地浮起受伤的神色。
楚伊人敏感地察觉到两个人的短暂交流，立刻开声打断，“总的来说，舜英你曾经有过这样一条手帕，一直视若珍宝，却突然不见了，甚至连在何时何地不见了都不知道，是么？”
听到她的总结，舜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也不知道是应“是”还是应“不是”。应了“是”吧，相当于变相承认自己心口不一，口里说着把那手帕当成重要的念想，心里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说“不是”吧，她说的却还真的是事实，那条手帕如今确实不在自己手上了。
“你不说话是代表什么意思呢？”楚伊人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夫人的理解能力和归纳能力十分强。”舜英淡淡地说道，“夫人说得对。是我不小心，丢了手帕而不自知。敢问夫人，这手帕难道跟奶奶说的，我对你下毒，并陷害奶奶的事有关系吗？”
听到舜英这么问，楚伊人便知道她这是准备要化被动为主动了，心中不禁又要狠狠地吐槽一下秦老夫人的愚不可及。假如不是她第一个问题打草惊蛇，何至于这样？
楚伊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挫败，又要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指缝溜走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就猜想舜英上辈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绝世大好人，怎么这辈子都这么好运气的呢？
差点饿死的时候，让牧静姝救了，之后更如愿被南方霸主纳为侧室享尽荣华富贵，当了侧室不久又当上了代理当家主母，风头一时无两。这都算了，最过分的好运气是，在做了这么多坏事的之后，竟然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就算偶尔被发现了，也很容易就能过关！
对着舜英，楚伊人想想自己逃个婚也能被骗进青楼，喝个酒也能将自己卖了当替嫁新娘的悲惨命运，忍不住在心底怒吼着老天的不公平。
秦彧看向突然没了动静的楚伊人，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这女人还真是神，竟然能在质问的过程中发呆走神，这样的能力也算是千古一绝了。
趁着还没人发现她走神，秦彧一边悄悄掐着她的手掌心，一边冷然地对着舜英说道，“没错，在下毒的地方发现了这条手帕。”
“什么？”舜英一脸吃惊，随即马上跪了下来，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舜英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那条手帕早已不在舜英手上，一定是捡了手帕的人故意污蔑我！请奶奶明察！请夫君明察！请夫人明察！”
“这件事是绝对会追根究底。不过，下毒的地方确实发现了绣着你字体的手帕，即使你自辩说与你无关，可是为了堵住那悠悠之口，在事情真相还没查出来之前，你还是先进去地牢待着吧。”秦彧冷冷地说道。
地牢？一听到这两个字，舜英抖了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了。
这样进地牢，别说没了面子，更重要的是所谓的“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假如一天查不出来，她就得一直在地牢待着吗？更别说里面有多难熬，如果宜桃夭公报私仇对自己用刑，自己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而已，
这么想着，舜英又磕了三个响头，悲悲切切地求饶，“求夫君开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