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了,马上去看看昨晚的现场!”郝国荣不关心现在什么淹死人的事;满脑子都是昨晚鹰嘴岩的事,掏出已经空了的烟盒看了眼扔在地上;然后接着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我估计他是在上报事情的经过,而且从口气上我可以判断他是直接汇报到了省厅里,绕开了市局。省厅有专门负责一些古怪案件的档案室,包括我在D市的记录也存放在里面,这个我是听郝国荣说起过;我听他的意思是昨晚的事很有可能就此绕开了市局;或者说只想得到市局的协助,但是不想他们参与到案件的核心来。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起案件一旦曝光,必定会是一起影响世界的大案;但是背后的真相却不一定能为大众所接受,就像舒飞尔的事件一样。我们有时候只需要公正的结果,伸张法律的尊严;但不一定会将事情大白于天下的。
电话简单汇报过后,村长和金智贤已经召集了村民骑着摩托车和村落里的小出租车以及一辆警车前往我们昨晚出事的地方。
想着毛迪和王德的牺牲,我们都很难过,一路上几乎都没有说话,心里为他们默哀着;仅仅只是十分钟不到,车队就到了我们出事的鹰嘴岩。
只不过当我们下车的时候再次惊呆了:昨晚的现场已经空空如也!王德与毛迪的尸体这时候已经不在原地;更离谱的是我们昨晚留在这的三辆警车居然也不翼而飞;而昨晚滚落下来的两块巨石这时候也不知去向!
“这……”郝国荣都愣眼了,包括我们几个也都傻立当场。
“车呢?他们呢?”耿易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嘴巴张的老大,眼睛都差点鼓出来了。
“这不可能啊……”我傻乎乎的扫视了一眼,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呢?车呢?”郝国荣最后忍不住咆哮了一声。
“不可能的!”我快速的冷静了一下,跑到旁边的一股滴水出将头淋了一下,闭着眼睛仔细的想了一下昨晚的事,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不可能是幻觉!
“王子俊,你干什么?”陈雅然见我的行为似乎有点古怪,走过来问了一声。
“没事,冷静一下!”我甩了一下满头的冷水,好好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动作很大,即使有人想毁尸灭迹也不可能做的那么干净。
汽车、滚石这些大件物品只要工具足够,一晚上的时间足够移动和运走,但是那些碎裂的玻璃和血迹没道理也会被清理的那么干净的。
玻璃!血迹!
我一下想到了这些东西,再次回头走到了出事的地方,大致估计了一下汽车停靠的位置和毛迪以及王德出事的地方;细细看了眼地上,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是我再仔细看一下,地上的泥土好像不是被人经常踩压的土层,虽说有点紧实,但明显有点清新,好像刚填的并被人为的压过,然后在踩了几次。
“有什么问题么?”陈雅然又跟了过来问道。
“有点古怪!”我轻声说了句,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打算抠开地表上的泥土。
“哎呀,王警官……”金智贤这时候又靠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说道:“你们是不是记错位置了?”
“是啊……”何满园也走了过来说道:“晚上黑灯瞎火的,估计你们是记错位置了,我们再往前走一点点看看……”
“位置错不了……”郝国荣与耿易这时候似乎发现我知道了点什么也走了过来说道:“别说一路有车灯,即使连根蜡烛都没有,我也会记的这里的位置!”说完将我和何满园隔离开来。
“我记的也是这里……”我说着就用手中的树枝抠起了路面的泥土;这是一层看着紧实但是却不合体的一层泥,轻轻的挑了几下就被我剥去了一平米宽的地方来;而这下面,赫然显出了一片血迹!
“呵!”郝国荣和耿易连同方飚以及陈雅然都倒吸了一口气,谁都想不到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整个现场全部被人为的掩盖了!
“这是怎么回事?”金智贤与何满园也显的吃了一惊,口气里满是意外。
“现场被人为的破坏了!”耿易咬着牙齿说了一句,同时在边上也找了树枝开始挑开地上新鲜的泥土,很快我们又发现了另一处血迹以及汽车的玻璃碎片!
“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大型起重机和渣土运输车的痕迹!”郝国荣喊了一声;如果是有人破坏现场,那运走石头和警车就一定需要这样的运输工具;这样的大型设备肯定会留下痕迹。
陈雅然与方飚也参与了进来;何满园也想叫村民帮忙,但是被郝国荣喝止;这是案发现场,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进来只会破坏罪犯留下的痕迹。于是他与金智贤以及几名民警维护起了现场秩序,同时封住了道路,禁止两边的汽车过往。
整整一个多小时,我们几乎将这两百平米的地方翻了一个遍;但是让我们疑惑的是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大型起重设备和运输汽车的痕迹;仅有的只是不少摩托车的轮胎,估计也只是乡民进出留下的;石头和警车摩托车可拖不走这些东西!
怪了!我们五个再次懵了;难道说警车和石头以及尸体就这样蒸发了?要不就是有个擎天巨人将它们扛走了;不过应该没这个可能吧。
“这个……说不过去啊……”郝国荣苦闷着脸,因为没有烟抽而将一根小树枝咬在了牙缝间。
“郝队长……”我看了看四周,凑过去问道:“厅里怎么说?”我想知道领导的意见。
“消息封锁,查出真相!”郝国荣撇了我一眼,眉头皱成一团了,然后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是能见鬼么?想想看,在这地方能不能找个鬼来问问……”
“去……你去见鬼吧……”我撇了撇嘴,说道:“飞碟还满天飞呢,也没见你到过一次……”撞鬼可不是我心甘情愿的事,碰到舒飞尔完全是种说不清的巧合;我又不是道士,也不是鬼差,更不是神仙,凭什么这鬼说见就见的。
郝国荣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叫了陈雅然用手机给现场的重要证据给拍照,我自然也没闲下,掏出手机帮忙拍照。
“郝队长,现在有什么打算?”金智贤走过来问道。
“能怎么办?”郝国荣吐掉口中的小树枝,说道:“有命令叫我留在何家庄,不查出真相,不准回去!”
“这……得待多久啊?”金智贤愣了一下。
“说不定一年半载能知道真相吧……”郝国荣说着,推了一下我肩膀继续说道:“王子俊,现在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事,你得调查清楚……”
“什么事?”我有点发愣。
“昨晚……毛迪和王德两人的遗体一定要找到……不然队里没办法对家属解释的……”郝国荣轻声说道:“你和陈雅然负责这事吧,古墓那边的情况交给我们三个负责。”
呃?听着这话我心里就有点冒寒气;记得在D市的时候,他也就一句去看看舒飞尔的事当论文材料吧;最后呢,被几次诬陷不说,查点连命都没了。现在这何家庄,看看周围的环境就要比D市诡异百十倍啊。
“好吧!”面对这个命令我却只有接受的份,再说了他还是算照顾我们了,不然古墓那地方我和陈雅然两人只怕是去一次就要吐一次。
“金所长,何村长……”耿易已经听出了郝国荣的意思,过来说道:“只怕要麻烦你们两位了……要知道上头对这案件盯的很紧,我们留在庄里,得要你们多多照顾啊……”
“应该的……”金智贤和何满园都是一脸的笑容;唯独我们轻松不起来,感觉压力比这鹰嘴岩还要沉重。
拍完照之后,我们又继续在附近搜寻汽车和遗体的踪迹;何满园与金智贤也指挥着村民与民警帮忙,但是搜寻了附近所有的岔路和一些山坳却找不到丝毫的踪迹;整整一天,都是饥肠辘辘的无功而返。
警车、遗体,真如我们想的那样,凭空消失了!回到村庄,两天一夜没休息的我们差不多都要累趴下了;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个个都临近奔溃的边缘。
金智贤招待我们入住到派出所的宿舍里,但是被郝国荣拒绝了;他和耿易商量过后决定全部下榻到昨晚吃饭的小旅馆,费用自理。我搞不清楚他为什么放着免费的不要却要浪费钱来住小旅馆,但是内心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追问。
到了房间,我累的澡也不洗,直接就栽倒在床上,连饥饿都顾不上,两眼一闭三十秒不到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的被一阵轻微的唢呐声给吵醒,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心里奇怪这时候哪来的唢呐声,其中还有锣鼓的声响;不过一会就明白过来:这是H市的一种丧葬习俗,其中就用到这样的乐曲来安抚死者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