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远方隐隐传出低沉却又深重的号角声,给人几阵哀愁,仿佛是要借此把内心的激昂愤怒全都挥洒。乔子轩漠然的回头寻找声音的源头,只留下一帮楞在操场的学生。越往楼上攀寻声音来的越大。乔子轩走到屋顶处,门是虚掩着的,低重的号角声仍旧从前方流出,好似时间一样,不断。乔子轩站住了,他并没有刻意的要去推开这扇门,反是倚在门旁静听号角深刻淡浅的旋律。
号角突然发出一阵撕刻,乔子轩一怔,一个缓步向前推开屋顶的房门。夕阳的映照下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乔子轩不知所然的看着这个身影,不知何处刮起的风伴着梧桐落叶吹起了黑影的长发,原来是个女孩。女孩向乔子轩的面前走了一段露出了那镶着不规则草纹的雪色绒衣和米黄色长发,是玲。
“既然来了,就做我的听众,听完这曲可以吗?”玲的话里带着一种强忍泪水的感觉,让人想去保护去怜爱。
乔子轩不忍心拒绝本也不打算拒绝。“恩”
随着几阵前调,号角声再次钻进了听众耳内。这一次乐音里在激昂和悲愤上感觉又加了几分迷惘,乔子轩朝玲望了望,发觉玲的脸颊上多出了两行泪痕。乔子轩起身想去安抚玲,刚走三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实在不忍打断,毕竟从古至今音乐何不是一种释然。乔子轩出于尊重缅怀的闭上双眼,转身朝墙角走去。乔子轩突然感到自己撞到了什么,睁开双眼,映在澄亮如水的眸中的是一架黑棕色钢琴,盖子上刻着一行杂乱的字字母。
“Tomyfavoritedaughter。ling。”乔子轩仿佛知道了玲在这独奏和哭泣的理由,他再次回头望了望这个落寞的女孩,他们都一样,在这个没有温暖的世界,用做戏来掩饰内心的懦弱。乔子轩掀开琴盖,细长的十指点水般的奏起琴音,钢琴加入了演奏,与号角声交织。绘成了一首懵懂又深知的曲子,没有之前那么的悲伤,却也不曾让人感觉欢乐。
怅然如寒水的乐音倾巢的流入乔子轩的耳膜,脑中断续的浮现出似曾相识的画面,是战场?但只有寥寥数十人。是蛇?但却长着翅膀。是舞姬?但她已不再舞蹈。是世界之树?但怎会倒着..熟系又陌生,但每一幕都不愿让人提及。这让乔子轩感到有些难受,但还是忍到了琴音的末点。
结束了,乔子轩看了看自己的十指不禁觉的好笑,自己明明连乐谱都不知道,居然会弹这样的曲子还与玲的乐声配合的那么融洽。“谢谢你,愿意听我这半调子的音乐还帮我伴奏。”这时的开口明明是正确的时间却让乔子轩有些不知所措,谁让他已经11年未和女孩子说过话了呢。更何况他原先以为玲无时不刻都是一副冷漠,并不知道她其实是那么的温柔。
“很好听,怎么会是半调子呢。我也不对,没经过你同意,就碰了那架琴。我看了上面的文字,对你很重要吧。”乔子轩感觉自己说的有些敷衍,但每一句都是真话。“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只靠音乐很累吧,我们都一样,有数不尽的哀愁,哭出来会好受.些..的。”
还没等乔子轩说完,玲已经拥到了乔子轩的怀里,虽没有哭的大声,但乔子轩感到胸口一阵乍凉,是湿透了吧。乔子轩也单手拥抱着玲,另一只手抚着玲细碎柔顺的发丝。
黄昏的映照下,两个相拥的身影,两份同样无法诠释的伤痛,两份同样厚重的曾经..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乔子轩依然把玲的萨克斯误认为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