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街头,车水马龙。
作为这个国家的一线城市,这座容纳了千万人口的古城略显得超负荷运作了。
每天都有无数的外来人口进入这座六朝古都,使得这座古时无数烟花客流连忘返的城市臃肿的像个大胖子。
鼓楼区,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小巷子里。侯霖坐在地上,铺着几张皱皱巴巴,连日期都磨的看不清的报纸,嘴里啃着几块饼干。
这样的日子已经两天了,刚开始侯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吉普赛流浪人一样,自由而不失优雅,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像条丧家之犬。
他不敢去入住宾馆和酒店,钱紧是一方面,还有来自随时面临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大汉将他围捕的威胁。
启鼎公司从派出所调出身份证入住信息就像侯霖吃饭喝水一般感觉,可能他们都已经给南京N个相关部门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密切关注一个身份证号XXX,姓名侯霖的男人,只等着他一头扎进这天罗地网。
这才叫走投无路,似乎回到启鼎公司那温暖的小床上是独一无二的选择。这两天来侯霖都是在电话亭里度过的,那狭窄的空间,让身高182的侯霖彻夜都难以合眼。
第二天从电话亭里钻出来的时候,侯霖甚至觉得自己的腰背和腿都已经正不过来了。
这种日子侯霖两天就已经受够了!难道日后也要这样躲躲藏藏,像支见不得人的老鼠畏首畏尾的苟延残喘下去么?不行!老子受过高等教育,应该出入上流社会!
侯霖怀揣着让人哭笑不得,无语的想法又进入了一家便利店。
“老板,来一瓶82年的拉菲!啊呸、农夫山泉,今年的就行……”
他不知道,外面有两股势力在寻找他,一股是敌对,而另一股则带着善意。
岁已入秋,南京大街旁的枫叶火红的就像一片片被血浸染过,每个人低着头,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皮包公文包快步行走着,像这种大城市生活节奏很快,许多人甚至连喘气都急促的要命,更不要提抬起头,望一望还算蔚蓝的天空和这让人心神怡然的景色。
只有一个背着挡住他大半个身子背包的年轻男子踱着不紧不快的步伐在枫叶下闲庭漫步,他悠哉的望着周围形形色色的过往行人,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警戒和杀意。
“她到底信不信得过呢……”
侯霖喃喃,他从小举目无亲,面对如今的囧境必须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以往的朋友和同学此时他都信不过,而且将局外人带进这个险恶的环境里侯霖也会有一种愧疚感,左思右想,他只想到一个人——袁莉馨。
刚产生这个念头时侯霖觉得自己疯了,她虽然和自己关系很好,甚至发生了超出普通朋友界限的举动,但她终究是启鼎公司的员工,这就像一道天堑将他们俩给隔开。
“该死!我到底要怎么办!”
侯霖蹲在枫树下,抓着已经两天没洗,杂乱的头发一阵乱揉,旁边几个过往的路人下意识的用鄙夷的眼神瞥他一眼,然后绕过他继续前行。
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
侯霖决定了,他要做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不成功!就休怪老子不仁!
启鼎公司。
古博士静静的听着下面人给他的报告,已经过去两天了,他们连侯霖的边都没有在摸到,在学校那次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可他们都低估了侯霖的实力,为此还付出了几条性命和大量的时间金钱来掩盖这件事的后果。
古博士哀叹一声,本来就不怎么挺拔的身姿更加伛偻,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袁莉馨在旁呆站着,水灵灵的眼睛里空洞无神,这样的情况从侯霖消失时就开始了。
“辛苦你们了,继续去找找看,他出不了南京,入住不了任何宾馆旅店,恐怕已经熬不住了。”
袁莉馨听到这话后回过神,轻摇朱唇,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门外一个英姿伟岸的男子盯着袁莉馨的一举一动,看到袁莉馨做出这样的动作微微转头对身后的人道:在她家附近增派人手,这小姑娘和实验体关系很密切,恐怕会求助她,其余他可能去的地方也都要二十四小时盯死。”
身后的汉子听后两脚一并拢,行了个最为标准的军礼道:“是!沈队!”
沈波笑了笑,看了看他身上挂着的编号和牌子,低语道:“以后不用敬礼,这里不是军队,以前的那套在这里完全不适用。”
“是……”汉子迟疑了一秒,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选择了无条件服从。
“至于聂鹏飞的死,我已经给上面打过招呼了,你在底下也让兄弟们不要在传相关的消息,我看过聂鹏飞的伤口,最后的结论就是这小子自己大意轻敌,被突袭得手才丧命的!真是个白痴。”
沈波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笑容,是那种轻蔑到骨子里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长途大巴和高铁之类的侯霖是坐不上,但是出租和公交可没说也要看身份证,侯霖搭上一个出租,让司机停在距离启鼎公司还有两条街的位置,一个死巷里。
一开门就是扑鼻而来的恶臭,侯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口鼻,这死巷两旁大多是饭馆,而饭馆的后面通常都是这样,在色香俱全的美味佳肴在人填饱肚子后都会显得多余,然后变成垃圾桶里连乞丐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弃物。
侯霖想到自己,简直如出一辙,等到他身上的价值被榨干后估计连这些剩饭残渣都不如。
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侯霖神情严峻的看了一眼巷口,空无一人,这是好事,侯霖转头将周围环境扫了一圈,将身上厚重的背包紧紧的绑在背上,又拿出一根麻绳将两手绑在一起,顺着电线杆往上窜。
侯霖沉着气,这背包的份量让他感觉自己只要一松手就要掉下去,只能憋红了脸往上爬,他不需要爬太高,只用到饭店天台的高度就可以,几分钟后,侯霖瘫在饭店天台上。
妈的,最近的伙食太差了,这点运动量都差点掉下去,晚上开个荤!
侯霖自言自语,仍由冷风将他的热汗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