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那个姓聂的在启鼎公司里地位有多高?”
侯霖理清思路后继续问道,两个问题间隔时间很短,为了不给这汉子思考的时间,否则侯霖无法确定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受雇于启鼎公司的外围成员,只知道他是启鼎公司的嫡系,一路上听他们说好像是某个上面的人安插到下面的人,反正我们只要知道服从他的命令就行了。”
侯霖舔了舔嘴唇,看来这次解决了一个不该惹上的麻烦,启鼎公司的大人物肯定是董事会那些家伙。
“第三个问题,他是怎么回事?被你们收买了么?”
侯霖指向呆坐在地上的王老师,这个汉子顺着侯霖手指的方向一怔,随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我之前见过这混蛋几次,发生了一些冲突,这小子不是个玩意。”
这汉子咬牙切齿,若不是侯霖让他不要动,很有可能冲上去对着王老师一顿暴打。
“谢谢你,这个问题我亲自问他吧。”侯霖一笑,这汉子神情激动,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赶忙问道:“那我可以走了么?你放心!我就说我从没遇到过你!”
侯霖笑容平淡下来,微微勾起的嘴角变成了地平线,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和不屑道:“你知道么,只有一种人嘴巴才是最牢靠的。”
这汉子脸色刹那间变了,他也曾在刀山火海上滚打摸爬过,怎么会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侯霖本以为这和他一般高大,却比他魁梧许多的汉子在绝境中会殊死搏斗一番,却没想到他居然从椅子上倒在地上跪了下来。
跪倒在侯霖面前,两行浊泪滴落在地上,他发出呜呜的哭声,含蓄不清道:“求求你了,我家里人需要我,我不能死……,不能死……”
侯霖站起身,看着这个跪倒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大汉,心中却泛不起任何怜悯之意,并不是鄙夷他的软弱,而是在冷眼相对自己内心的无情。
半年光景,侯霖就从一个在路上看到乞讨者还将身上零钱施舍给予的普通人,到面对一个抱头痛哭跪倒在他面前只求活命的可怜人,他的杀意却不减丝毫。
侯霖扶起他的下巴,看着这张惊慌无措的脸。
军刀轻轻抹过喉咙,雪亮的刃边上沾染了一缕鲜血,这人的眼瞳里泪花落在鲜血上,直到变得无神、变得黯淡。
“人总是会变的……”
侯霖低语,将这具已经失去活力的身躯轻轻放倒在地上,合上了那对失落的眼眸。
用一个人的性命,和之前的自己做个了解,斩断以往的羁绊,他仍叫做侯霖,只是那颗心和之前不一样了,判若两人。
侯霖看着这具尸体,许久都没有动作,他在想自己做的是否是对的,这人回去后或许真的不会出卖他呢?那自己是不是错杀一条无辜的生命了?
他的指头在刀柄处摸索,军刀不光沾染了炽热的鲜血,还带着他的体温,侯霖却觉得这把军刀依旧冰冷,刺骨而棘手。
为了自己,为了生存,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侯霖不在去呼吸乱想,他走到那个还呆愣的坐在原地的王老师面前,很不客气的给了一巴掌。
“啪!”
“呜呜呜……”
这王老师脸颊处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这时他才如梦初醒,发出哭声。
“告诉我!你为什么出卖我!”
侯霖心里扭成了一团,多年的圣贤书让他心中有一股浓浓的自责感,这真的全是他的错么?当他看到这个王老师后,他心中的罪恶和自责变转移了目标。
都是这个人!全是他的错!
这王老师的眼镜被侯霖扇歪,看上去落魄不堪,侯霖抓起他的衣领,大声吼道:“告诉我!为什么!”
“出卖你?你想的太多了。”
王老师似哭似笑,像是疯掉了一样,通红的眼眸里刻满了嘲讽和不屑,就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了侯霖的内心,这是不加掩饰的嘲笑。
侯霖被这戏谑的眼神激怒,他右手握拳,朝着王老师的脸上狠狠的砸了上去。
当拳头挪开后,那种嘲讽和戏谑却丝毫不减,这让侯霖更加气急败坏。
“告诉你也无妨,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从你踏入这个学校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被启鼎公司掌握的一清二楚了。”
侯霖听后猛然顿悟,他放开王老师,感觉心脏都停止在胸口处。
“从来不是什么背叛,因为我本来就是启鼎公司安插进来的人,你以为你能够逃出去?早点束手就擒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王老师大笑起来,指着侯霖边笑边说:“我等着你下来陪我,不会太远,想知道是什么时候么?”
侯霖无言以对,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被监视着,这对他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越是了解其中的内幕,便更加畏惧启鼎公司的强大和可怕。
“等你身上的价值被榨干的时候,你好好想想,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们所需要的,蝼蚁!”
“咔嘣!”
侯霖拧断他的脖子,转身便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地血泊和尸体,他知道启鼎公司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宣扬出去,他也无暇去顾及在一所学校里发现这么多具尸体的后果。
等到侯霖离去半个小时候,几个启鼎公司的员工全副武装的进入了监控室,看到满地狼藉后为首的一人拿起对讲机喊道:“目标已经逃离现场,B小队全员无人生还,安插在学校的人也死了。”
这人走到王老师的尸体旁边,很专业的摸着尸体的脖颈处道:“目标比想像的还要厉害很多,有一具尸体是被拧断了脖子,凌厉干脆,非常专业。”
“知道了,聂鹏飞呢?”对讲机那头问道。
“……,死了。”
“迅速打扫现场,我不希望在明天报纸上看到有关这方面的消息。”
“是,我的人正在清理。”
“看来这位实验体的成长速度比我们预算的还要惊人,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沈队,那关于聂队死了的消息封锁掉么?”
“我去说吧。”
侯霖站在一所摩天大楼的天台上,空中漆黑一片,雾霾掩盖了繁星和皎月,让人感觉心烦意乱。
灯火通明的南京,清爽的晚风卷起他的衣袂,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孤独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