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溯回’机器打开,钢化玻璃推动,一股冷气冒出,两个全副武装的科研人员走上前,将侯霖推了出来。
本来身材刚好的侯霖已经瘦骨嶙峋,枯瘦的让古博士都为之惊讶,没有半点血色,苍白的皮肤一根根青筋爆出。
“侯霖!”
袁莉馨面露心疼,冲上前将侯霖身上插着的管子拔掉。
“他身体太虚弱了,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
一名科研人员对古博士说道。
“嗯,我知道了。”
‘溯回’将侯霖的神经系统和虚拟体连接,也就是说‘溯回’中燕巡受到的任何不适,都会在侯霖身上体现,他现在属于垂死状态。
“博士,刚才董事会说让我们进度在快一些,但我看实验体如今的状况再让他进入‘溯回’恐怕……”
这人话没说完,但古博士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不着急,我们已经获得了一部分凤鸣龟甲隐藏的秘密,足够交差了。”
古博士倒不是为侯霖的身体状况担忧,他能够放弃家人,放弃自己的生活,全因心头那一股劲,这份执念促使他没日没夜的工作着,这是他的梦想,凌驾于一切,他并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无情之人,只因为他执念太深。
“博士,能向董事会提议让侯霖多休养一段时间么?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难以在坚持下去了。”
袁莉馨为侯霖求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含冀望,让人难以拒绝。
“看他情况,你也知道上面这些人的脾气,我的话他们根本不会听。”古博士苦笑一声,倒不是他搪塞袁莉馨,事实如此。
“博士,麻烦你了。”袁莉馨请求道。
古博士眉关一所,虽然他属于高智商,低情商的那种知识分子,但不是傻子此时都瞧出苗头,他低声道:“你不会喜欢上这小子了吧。”
袁莉馨听后一愣,没有回话,而是低着头匆匆走了。
古博士摇头不止:“这小姑娘,像侯霖这样的人,唉!”他想起之前的那些实验体,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他心里明白,为了他们的目的,死去在多十倍的人也是值得的,只因为这些隐藏在历史场合下的秘密将会改变人类的历史。
他们就像淘金者,眼中只容得下黄金的颜色,那些代表血与骨的红白色可以选择性的忽略掉。
侯霖又被送回房间,这回他严重的多,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逐渐恢复了意识。
“阴阳家……”侯霖嘴里嘀咕,长时间在‘溯回’里生活,他已经快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了。
“你醒了?”
袁莉馨一直守在侯霖身旁,看到侯霖发出声响急忙问道。
侯霖点头道:“我又出来了么?我怎么感觉快死了一样。”
袁莉馨搀扶着侯霖进了卫生间,侯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他虽然谈不上迷倒万千少女,但一张清秀的面庞在学校里还是吸引了不少女生,此时镜子里的那张面孔,陌生的让他害怕。
布满血丝的两眼,还有皮包骨的手臂,以及一头杂乱的头发和遮盖他半个下巴的胡须。这真的是自己么?邋遢的不敢让他直视。
“我居然变成这样了……”侯霖想要做出个微笑的表情,却发现面部僵硬的让他无从适应。
“我已经恳求古博士,让他向董事会申请让你多调养一些日子,你如果以这个状态进入‘溯回’,恐怕下次出来的就是具尸体了!”
袁莉馨哀叹,好端端的一个阳光青年变成这副模样。
“想要得到回报,自然要付出些代价。我这次收获颇丰。”侯霖让自己几乎禁锢的面部肌肉做出一个看起来更像哭的笑容。
侯霖指的是开辟天灵的方法,而袁莉馨以为他说的是得到了凤鸣龟甲。
接下来的几天,侯霖足不出户,一直在休息,每天袁莉馨都会过来陪他聊聊天,虽然不是如漆似胶,但他们两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暧昧。
第四日。
侯霖走下床,突然觉得头昏脑胀,望着墙壁似乎看到了临淄万象天宫的六角重檐,他伸手去摸,只有冰冷的砖墙。
“怎么回事?”侯霖坐在床边,看到几个古代打扮的人向他走来,真实的让他汗毛倒竖,这实在太惊悚了,他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因为他清晰的听到这两人的谈话声,就在他耳边响起。
侯霖闭上眼,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还是那个房间,天花板上的灯光亮的刺痛他眼睛。
隔天袁莉馨给他送来饭菜,他趁机问道袁莉馨这是什么情况,袁莉馨本来勾起的嘴角僵住了。
“你看到了你在‘溯回’中的景象?”袁莉馨忧虑的眼神让侯霖也不安起来。
“是的,很真实,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袁莉馨面容凝固,不知为何两手微颤。
“怎么了?这很严重么?究竟是什么引起的?”侯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将袁莉馨扶到座椅上,让她慢慢道来。
“之前的实验者也有发生这种情况,他们和你一样看到了这些存在‘溯回’中的东西,我们起初并没有在意,因为一个人如果白天长时间做一件事情,那么他做梦也会梦到相似的情景。更何况连续在‘溯回’中工作。”
袁莉馨讲到这的时候停顿住了,好像有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让她难以言说。
“后来呢?”侯霖追问,这太关键了,让他不得不急迫。
“你之前的实验者,有四个是因为分不清幻象和真实死掉的,根据我们的推测,幻象会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多,直到你心理崩溃,变得神经质,最后死亡。”
袁莉馨将雪白的手臂露出,侯霖这才发现,她的胳膊肘有一处很明显的刀伤。
“这是我为其中一名实验者治疗这种情况时他突然暴起造成的,我差点就没命了。”
袁莉馨说到这时声音小了许多,她不想回忆这种事情。
“没有医疗方法,也没有缓解的办法,之前的那四个实验者都是逐渐失去理智,最后彻底失去分辨现实和幻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