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听了白鸿鸣说起那段往事,付之一笑。
他能想象出公玉荛以前是个多么活脱的女孩子。
她仿佛有使不完的动力,她好奇着一切,她不放弃探索她想知道的东西,她勇敢的面对挫折,她尝试用她微薄的力量为她的家人做一些事,她很坚强,但她,只是个女子。
其实十年前那次离开以后,他有经常派人来这边打探她的消息,他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毕竟,她救了他一命。
好在公玉家都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血脉,药丸弄丢的事也没传出什么风声,好在他的自私行为没有连累小小的她,依旧,她过得无忧无虑,比他好得多呐。
他听了也十分为她高兴,后来他也听说她有一个青梅竹马,一直很宠她。
她似乎也很依赖他,很喜欢他的样子。
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但他一直知道她这边的消息,无形之间,关注她,成了一种习惯。
没有什么比她活的开心更重要了,他认为。
但是,几月前,他听说陆明辕要娶一位嘉阳公主,她很伤心,哭了三天三夜,他也为她难过,但也有一些莫名的开心,他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明明他应该气愤陆明辕是个滚蛋的,即使这不是陆明辕本意愿意的,但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娶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而不是遵循什么大义,让心爱之人受伤落泪,但他觉得胸中堵住的那口气松了下来,也许他觉得陆明辕并非她的良人,她没有嫁给陆明辕,也是对的。
这么多年他关心她成了习惯,已把她当做一个远方妹妹看待,所以他不希望她嫁给一个把大义看得比她还重要的人。
如果是自己,他宁愿选择和爱的人双宿双栖,也不愿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她应该永远那么的开心,而不是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流泪。
但上天似乎觉得给她的好已经足够了,它们提前带走了她最爱的亲人,残忍的命运,他不相信,那个如花般的少女应该一直善良的幸福下去。
如果上天不愿意给她,那么就由他来给她。
她给了他一次生命,他愿意用一生来回报她,这是她应得的幸福。
他会在她身后保护她,支持她想做的事。
因此他主动像皇兄请命前来追查边境兵器一案,果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事后,他想来京城见她,十年没见,光是听她的消息,看手下带回来的画像,在画中,一年年看着她成长成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今日见到她真人,果真如画中那样的美丽,即使眉宇间有些化不去的哀愁,但仍然还是那么灵动,还有些刁蛮任性,吵着他都受不了了。
呵呵,看见这样的她,他好想将她珍藏起来,保护起来,不想让她去报仇。他想帮她做这些事,她只要开心的活着就好。
这样的感觉,在他其他妹妹身上从未出现过,他虽然宠爱她们,给她们好的东西,但没有这种想她只属于他的感觉。
很奇妙,却又挥之不去。
他就一直跟了她一路,来到这仙醉楼里。
本来他是想去她隔壁帘子座位的,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正在送客的白鸿鸣。
一年前,他和白鸿鸣相识于武孟,他偶然一次救了白鸿鸣一命,因此白鸿鸣一直对他敬重感恩。
所以被白鸿鸣请上楼,知他今日在宴客,所以自己便单独一间。
和他聊了一会,想到楼下公玉荛,便随口一提今日碰到她的事。
沈骁是知道白鸿鸣与公玉荛相识的,所以他就借机让白鸿鸣做线让他们认识。
没想到,那小丫头挺大牌的,说不上来就不上来,把白鸿鸣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看来他得再想个办法。
“唉,骁哥,你不知道,要以往公玉荛那丫头这么跟我对着干,依我这火爆脾气,我早就下去跟她吵一架了。”白鸿鸣喝了一口酒,淡淡的继续说到:“但你应该听说了,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公玉家的惨案,想想那丫头也挺可怜的,现在就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所以呢?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我就忍她这一次了。”
说完,白鸿鸣又大喝了一口酒,他也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烦闷了起来。
他想,肯定是被那个丫头给气的。
沈骁见白鸿鸣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也不阻止。
他也拿着酒壶,一杯一杯的喝着,不时的和白鸿鸣碰几杯。
公玉家的事,他会查清楚的,他才不会怕什么恶匪。
他吱笑一声,堂堂一个皇朝居然怕一座死山和一群土匪,居然让忠义之士死于非命,可笑啊可笑。
这样的王朝有什么好追随的,如果他是康宁国人,定会另投明主。
沉静了一会,他想公玉荛在下边应该快要吃完了,他还有样东西还她。
于是公玉荛对着正在喝闷酒的白鸿鸣笑着说到:“三公子,你在这也待了好一会儿了,你的那些客人该要等得不耐烦了,你这东道主还是快些回去主持宴席吧,我这你也不用陪了。”
白鸿鸣“啊”了一声,是才想起他在招待客人。
“是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都被那丫头给气糊涂了。”白鸿鸣站起身来,又对沈骁说到:“还好骁哥你提醒我,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忙完就过来,我们继续喝酒。”
沈骁客气推辞道:“不用了,待会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你们玩得尽兴再走。”
“这怎么行,难得能在这碰到你,我说什么也不会先放你走的。”白鸿鸣还没跟沈骁喝尽兴,说什么也不想让他先走。
忽然门外传来白渌敲门的声音。
“公子,客人们都在找您,您看您是不是先过去一下。”白渌说到。
“你先去吧,等改日我设宴,我们再喝个不醉不归如何?”沈骁急着白鸿鸣快走,他还要去追公玉荛,不想再在这耽搁时间。
“公子?您在吗?”白渌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次。
“叫屁啊叫,跟他们说,我马上就来,快滚。”白鸿鸣烦躁的回到。
又对着沈骁歉意的说到:“骁哥,这次真不好意思,下次还是由我白三做东,我们不醉不归。”
沈骁回之一笑,“三公子不用客气,快去吧。”
白鸿鸣对他抱拳,转身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