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荛刚吃了一会,觉得肚子终于有一点货了,她才开始细嚼慢咽的品这些菜。
所以说,无论多好的菜,如果饿极了去吃,那对它们也是糟蹋。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欢快的夹菜入肚。
但令她没想到是,白鸿鸣居然让她上楼去跟他一起吃饭。
公玉荛想也没想的回绝了。
“我不去,我在这吃得挺好的,你让他们自己玩得尽兴,我就不参合了。”公玉荛继续挑着鱼刺,滋溜一口吃下去。
不理一旁站着的两人,其中一人,是白鸿鸣的贴身侍卫白渌,另一人是刚才的小二。
小二听了她的话神情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两边都是大人物,他一个店小二也只能是个炮灰。
而一旁的白渌听了公玉荛的话有些愤怒,但想到少爷的吩咐,还是好声好气的对公玉荛说:“公玉小姐,我们公子今日在此大宴京城里的英雄豪杰,广交天下的朋友,刚刚得知小姐您在此用膳,所以派小的无论如何都要把您请上去同桌而饮,少爷说您和他本来就是旧识,让您在此屈就实在过意不去,还希望小姐您给个薄面,跟小的上楼去。”
说完,他双手拱上,弯腰向她作了一个揖。
“你说我跟你上去,然后我一个女子跟一群大老爷们同桌吃饭,这就是你们家三少安的好心?”公玉荛冷冷的说。
她和白鸿鸣本来就不和,要不是看在陆明辕的份上,她都懒得搭理他,现在他还请她上去吃饭,铁定不是什么好宴。
“这……少爷自然不会让你去和那些江湖之人同坐一桌,公玉小姐您放心吧。”白渌继续劝道。
这活还真不好干,少爷本来就不喜欢公玉小姐,要不是那个人贵人提起,然后少爷和她又是旧识,所以他才派他下来请她的。
如若被别人知道少爷在此宴宾,明知公玉小姐在这里用膳也不请上去,那么就会被别人耻笑他不仗义,而且若是陆大公子知道少爷不帮他照顾公玉小姐,一定会埋怨少爷的,所以这是件苦差事。
对,苦差事,他真命苦,公玉小姐一直都是个十分蛮不讲理的人,他和少爷素来见面都得吵架,现在请她同桌吃饭,如他所料,她果然不买账。
以前陆大公子在场时,两人还能凑合着坐下,现在……
唉,他望了望天,噢,是天花板,他这个命苦的人啊……
见公玉荛依旧不为所动,白渌和小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无奈。
“那公玉小姐您先吃着,小的先上楼去回禀少爷。”白渌心中憋着闷气,可无法,谁叫他是做下人的,他说完就想退出去。
还是上楼挨骂吧!
“哎!你等一下。”公玉荛叫住正准备离开的白渌。
白渌一喜,以为公玉荛改变主意了,忙期待的看着她。
“告诉白鸿鸣,既然他在请朋友吃饭,我就不扫他的面子了,你就跟他说,我今天不舒服,所以不打扰他们了。”公玉荛看在陆明辕的面子上,也就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两个闹不和了。
“是,公玉小姐!”白渌虚擦了擦头上没有的汗,心想自己还是得挨骂。
二楼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里——
“好你个公玉荛,居然这么不给本少爷面子。”白鸿鸣听完白渌的回话,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此时屋内只有三人,白鸿鸣和白渌,以及被白鸿鸣半路请上来的沈骁,就坐在白鸿鸣的另一边,淡淡的听着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
“少爷,小的无能,刚才我在下面什么话都说尽了,可是公玉小姐就是不肯,小的也没办法。”白渌可怜的站在一旁,看着少爷的怒气,无辜的解释道。
“早就知道她就是这个德行,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样,白白浪费了那个柔弱的好皮相。”白鸿鸣恨恨的说到,心中怒火中烧,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的大喝一口,一点也没有平时的贵公子样子了,看来他被公玉荛气得不轻呐。
“你也真是的,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跟着我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去卷铺盖走人。”白鸿鸣无处可撒气,只好对着白渌嘲讽到。
“少爷……”白渌很无辜,本来是主子们间的恩怨,他就成了炮灰,他觉得做奴才太不容易了,呜呜呜……
白鸿鸣白了他一眼,也知这并不是他的错,全是公玉荛的错。
要不是屋内这位想要见他,他才不要热脸去贴冷屁股,自讨没趣。
白鸿鸣还在怒气哼哼,一旁的沈骁温和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白三少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君子自来不与小女子计较,你大人大量,喝口茶,先消消气。”一旁坐着的沈骁见白鸿鸣被那个小女人气得炸毛,于是他开口劝道。
白鸿鸣听沈骁也劝他,他也心平气和了一点,他重新坐回凳子上。
他无奈的跟他说道:“骁哥你不知道,我跟公玉荛从小就有仇,从来见面都要吵一架,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还是这样,我都放下架子让人去请她上来了,哼,没想到她还是那么横。”
白鸿鸣很不服气,他难得好声好气想跟她一起吃个饭,她居然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以前虽然跟她有斗嘴输过,但大家都是面对面的对着干,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输过。
更何况今天是在他敬重的人面前扫了他的面子,让他更生气。
“噢?你们小时候就认识?”
看沈骁饶有兴趣的问到,白鸿鸣也毫不隐瞒的说起了他们以前的事。
“是啊,这京城也就这么大,我又是个爱到处找新奇玩意玩的人,不巧,那公玉荛以前也是个调皮猴子,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整天都拉着陆明辕陆大哥跟她到处玩,我是在陆府认识她的,我和她是同岁,七岁那年,我就跟她在陆府结下了梁子。”白鸿鸣说到此处,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
片刻停顿后,继续说到:“骁哥,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样子,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鸿鸣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记忆犹新的感觉,他也从小到大没见过公玉荛那样的女子。
是女子吗?他看她除了长得像女子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像个女汉子。
“你猜,我当时第一次看见她时,她在做什么吗?”白鸿鸣故意卖一下关子,对沈骁问道。
沈骁听了他的话,拿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心想定是见让人惊讶的事,他可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半夜,那丫头还在爬自家的狗洞想出去玩儿呢,结果被自己骗走了药丸。
哈哈……,想到此处,他在心里不自觉的大笑了起来。
咳咳,沈骁掩嘴,他是不会承认他无耻滴。
回归正题。
看见白鸿鸣还在等他的答案,他想了一下,想不出,于是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出来。
“我想你也想不到的,她根本就不是个女子,我当时看见她时,她居然一个人在树上掏鸟蛋,全身弄得脏兮兮的,脸花得像外面的小叫化子一样,你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野,一点都不像大家族里的孩子。”
“所以你当时就嘲笑她了。”沈骁通过他的回忆得出了这个答案。
白鸿鸣“咦”了一声,惊奇的问到:“你怎么知道?”
沈骁淡笑回到:“我猜的。”
以白鸿鸣的性子,不难猜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白鸿鸣对他竖了大拇指说到:“对啊,我当时看见她后,就在树下嘲笑她是个丑八怪,还拿石头砸她。”
白鸿鸣说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虽然知道自己挺幼稚的,但那时毕竟是小孩子,一天只知道好玩,但之后公玉荛的举动,可是让我痛苦了几个月啊。”
沈骁眼中精光一闪,很好奇那个小女人接下来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
“她做了什么?”沈骁问道。
“那个鬼丫头居然和我大吵大闹,最后还不怕死的从那颗三米多高的榆树上跳了下来,砸在我的身上,她自己到只有一些小擦伤,而我就很惨了,当时就被砸晕了过去。”白鸿鸣气愤的说到。
“骁哥你想,那时我也才七岁,小胳膊小腿的,给她那么高不偏不倚的砸下来,肯定必须骨折,结果可想而知,我在家可修养了好几个月才恢复好的。”白鸿鸣感觉自己回到了噩梦般的七岁,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