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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直想不明白

林可馨卧室。

简洁温馨的小卧室,宽度大概两三米的房间,进门左边摆放着一个衣柜,衣柜前面是一张单人床,单人床前面是书桌,房门的右边是一间小小的洗手间,整间卧室和洗手间并列起来都没有陈佩如和陈如玉的房间大。

她们的房间和她的不一样,简单狭窄,住了那么多年,她又是穷养的,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

两位姐妹的风格不一样,大姐喜欢简洁成熟的,四妹喜欢梦幻公主型的,一进她们的房间就觉得是不是进错房了,出去后,又会嘲笑自己的房间和她们的房间不同罢了。

通风的位置,应有尽有的家用设备,舒适的蕾丝被子等等,她们想要的妈妈都会尽力去办到。

当时,妈妈是怎么分配房间来着的?宽阔华丽的房间就只有五间,其他的都是简陋狭窄的,妈妈跟她说,你应该尊老爱幼,好的房间应该留给长辈,尊重父母是应该的,奶奶老了,她需要住好的房间,不能住封闭不通风的房间,这样会闷,对她的身体不好,哥哥姐姐那时候都快要考试了,本来考试就压力大,再加上用脑多,爱幼爱幼,都说了爱幼,就更应该把好的房间让给妹妹,姐姐让妹妹,天经地义。

孝敬尊重父母是应该的,奶奶年纪大,让给她也是应该的,如果跟奶奶抢房间只会说自己不孝,尊长爱幼,妈妈跟她说尊长爱幼,姐姐让妹妹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怎么没见你把这些话跟大姐说?

哥哥姐姐那时候快要考试,难道她就不用考试吗?她只比姐姐低一届而已!

那时候年纪小,因为渴望得到妈妈的爱,又因为林丽是她的亲生妈妈,怪她太偏心,每每都在心里斤斤计较,但只在心里,她没胆说出来,说出来只会让妈妈更讨厌她。

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再后来常常想,只要亲人们过得好,她就过得好,开心,高兴。

回想起以前的事,百感交集,看看自己的房间,封闭不通风的位置,旧式的书桌板凳等……侧过身看向书桌墙上的镜子,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五官,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巴、脸型,低下头,垂下眼帘,看不出她比例均匀,狭长的凤眼里的眼神,一会儿,意味深长的一笑。

“咚咚”,敲门声响起,她猜想可能是奶奶来催促她了,只有奶奶才是真正关心她的一切,快步走向房门,打开,未见来人就笑着说:“奶奶,我还没收拾呢,一会儿就好了,别急,时间应该来得及。”

林丽手里端着一盘面包和一杯牛奶,面无表情的脸部尽显冰冷和凌厉之色,“是我。”

错愕一闪而过,妈妈从来不会来她的房间找她,嫌她的房间简陋阴暗,走进去就感觉透不过气来,这是妈妈自己让她睡这间房间的,现在倒是来嫌弃了……

盯着她手里端着的早点,直到看到妈妈的脸色逐渐染上不悦的色彩,她才说了一句妈是你啊,然后紧紧张张的侧过身让她进房,“妈,进来吧。”

把一盘面包和一杯牛奶都放在桌上后,转身,脸色依然冰冷不悦,犀利的眼神盛着探究的意味,“你昨晚去哪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

林可馨惊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说不出话来。

圆大狭长的眸子纯真娇媚,眸里盛着不可思议的眼神,长大了嘴巴,无辜又调皮,林丽怎么看怎么烦躁,愤怒,勾起了以前的回忆,同样是这般可怜娇媚,调皮可爱,明明是一个人,却能伪装出多多幅面具,偏偏还是最吸引男人的。

她恨,她怒,呵,林可馨以为她转性了,对她好了?凭她跟男人睡了一晚就想得到她的宠爱呵护?呵,她在她身上施放的恨意还不够她释怀!

“我问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回家?!你是想告诉你爸爸奶奶,我对你苛刻,心狠是吧?!做妈妈的连孩子去哪里,怎么不回家都不知道!”

她没回来的时候,陈奶奶以一双锐利的眼神看着她,陈明板着脸,弄得跟她多大仇恨似的。

全都是因为她,一夜未归,还不打电话回家,母子俩以为她怎么林可馨了,她对她不好,讨厌她,对她很苛刻,态度不冷不热,甚至作为一个妈妈还对她冷嘲热讽。

现在她一有事就全都赖在她的身上。

“咯噔”,心猛地一跳,林丽的一番话又将她从天上踹下地狱,在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心灰意冷,从头顶到底脚底,骨髓,冷冷的渗入……

不可思议中夹杂着欣喜,她以为,她的付出终于换来了妈妈的关心。

妈妈一直都对她不冷不热,突然要对她好,可能会让她拉不下面子,在餐厅的时候才会表现出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去同学家过夜。”心除了凉意,渗入骨髓外,连周围都冷冰冰的,炎热的季节,她却觉得是冬天。

痛,不会痛了,也忘记怎么痛了。

妈妈原来不是来关心她的,是来指责她的。

她一夜未归,不知道孩子去哪儿,没有打电话回来,怕在奶奶爸爸面前成了无情狠心的人,是吧?

“同学家?在同学家那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你是不是想用此方式来告诉你奶奶爸爸,我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伤害儿女的事?!”恨意很明显的摆在脸上,让林可馨心凉的同时又疑惑不解,难以置信。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妈妈对她产生恨意?

她付出的一切,没有换来一丁点关心,反而是恨意?

冷笑,后知后觉的她终于知道她所做的,在妈妈眼里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不值得一提,却让她失去了清白,自由,换来了她的公司?

恨意,满满的恨意代表了她对林可馨的排斥,冷眼,这林可馨果然还跟小时候一样,有心计,会耍手段,想利用这个方式来告诉你爸爸奶奶是吧?告诉他们,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母亲?!

呵,我告诉你,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爸爸很爱我,尊重我,为了我,能对你不闻不问就能对这件事冷眼旁观!

至于你奶奶,这个家是我在掌管,她也没多少精力可以去管了。

啊对了,她好像知道了那件事,那就是说,她心里没有你,为了她林氏的公司,陈家人的落地脚,同样让你做那些事,视而不见,和你奶奶来做比较,她才是最恶毒的,包庇她做伤害儿女的事!

“没有,我真的没有那样想,我只是忘记打电话了。”

蹙眉,上下打量着林可馨,冷冰冰的气息由身而出,整间狭窄的房间瞬间冰冷了起来,疏离,怨恨,充斥在她的周身,让她感到陌生。

林可馨,似乎变了?

下一秒,她所说的话证明了她所猜想的,一向不敢质疑林丽的她,突然用冰冷的语气质问她。

“那妈妈你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纯真的眸子不再无辜可怜,变得清冷至极,意味深长。

清冷的眸子染上探究观察的色彩,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打量的眼神变化为坚定,难道,那件事她知道了?

不,不可能知道的,龙总裁答应过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都知道了?”冰冷的眸子犀利到不能再犀利,尽管被知道了,她一点愧疚都没有。

林可馨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让她知道那件事,所以她跟龙璟宸约定好,不能将此事说出去。

“我都快成为别人没有时限的奴隶了,妈妈你觉得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她笑着说道,嘴角的弧度是那么的均匀完美,强颜欢笑的样子楚楚可怜,我见忧怜,里里外外都隐隐约约透露出悲凉伤感。

还没哭,声音就先哽咽,眼中陆续充盈着泪光,一想到妈妈的所作所为,自己的付出,强抑制着的泪光汹涌而出,泪水簌簌地流下,纵然很想痛哭一顿,可她还是压抑着声音,低泣,“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说,我从小是怎么折磨你的,以致于让你这样对我?”

意味深长,有所感叹的拉长音,一声“妈”,对妈妈的期待,痛心,全都充斥在声音里,任哪位妈妈听了都会撕心裂肺,可是,林丽却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面对这无缓和的残忍事实,她的承受力已几近崩溃,忽然向前一步,抓住林丽的手,恳求她告诉自己一切。

“什么你做错了什么,什么折磨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挣脱掉林可馨抓着她的手,临走前扔下一句话,“快把早点吃了吧,是你爸叫我上来的,这么久没下去,不知道的又以为我对你干了什么!”

笑,悲凉的笑,断了线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流下来,一声声凄凉的声音夹杂着清澈的泪水,站在封闭的房间里,背影竟有些伤感,周围的气氛都为之烘托,压抑,沉闷。

不管我怎么做,怎么付出,怎么恳求,怎么做出卑微下贱的举止行为,在妈妈你眼里都是不值得一提,都是有心计,有手段的一个令人讨厌的女孩。

林丽打量的眼神,她何尝不是看不到,没有一点防备,为她考虑,全然显露出来,探究的,阴冷的,犀利的..

哭了有那么一会儿吧,待到家里的佣人来询问她,即刻想起要上课的事。

擦了擦泪水,把不好的情绪都跑到九霄云外去,既然妈妈这么对她,那她也没必要为其伤心难过,是吧?

赶紧收拾书本,将要上课的书本都放进背包里,挎上背带,迅速打开门佣人还在大声的询问,直接无视佣人,“哒哒哒”蹦下一楼。

陈奶奶虽说眼光浑沌,可是她洞察能力很强,走到一楼的那一刻她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陈奶奶仍看到了她红彤彤的双眼。

锐利的眼神瞟了一眼林丽,她见状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喝粥水,馨儿哭了,肯定是林丽跟她说了什么!

从餐桌上放着的抽纸抽了一张,走到林可馨面前,以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帮她擦拭泪水,“孩子,你受委屈了。”声音压低到尽量以两人都听得到。

唉,即便她心里很气,眼神很锐利,但是拿林丽没法。只能忍气吞声,看着馨儿被她欺负。

握住陈奶奶的一手,摇摇头笑着说,“没事。”

想起林可馨有课的时候都是九点钟准备出门,现在都八点多了,推搡着她出门去上课,又担心她在别人家吃不饱,塞了一个面包给她在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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