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过处,仿佛浑身的骨骼被拆开洗牌一般,从新拼凑
豆大的汗珠自她的额头滑落。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苍白的可怕。
皖艺梓嘉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臂,类似于血水的腥锈味充斥着她的口腔。
“唔……”
伴着她的一声轻吟,门口也传来了响声。
“死了没?”
明亮的嗓音,犹如黄莺出谷的清脆,淡淡的带着丝丝撒娇的意味。
皖艺梓嘉晕过去之前,只听到这一句,没了下文
……
“用水泼醒!”
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耳边听到的便是冷冰冰的男声。
带着碎碎的冰碴子,仿佛置身在寒霜冬雪的天气里,没有一点点的人气儿。偏偏这冷寒的语气里,可以感觉的出,这人是个心气儿颇高的家伙。
皖艺梓嘉勉强睁开了眼角,想斜斜的看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料,“哗啦!”一声,一桶透着凉气的冷水泼了她一个透心儿凉。满鼻子满眼、甚至满嘴都是冰凌凌的水。
一股阴寒的冷风从她身边嗖嗖的刮过。然后就灌进了衣领袖口,裙摆之下的泥土也因着水的缘故,带起了地上的泥土,变成黑兮兮的泥浆,粘在她的绣鞋上。脏污污的一团,任谁看了都会不喜。
好吧,这仇她先记着了。等她翻身的时候,这笔账要狠狠的算!
皖艺梓嘉在心里腹诽了一下,猛的就打了一个哆嗦。一张苍白的小脸,看上去带着点点晶莹,似乎有一种要随着这水化掉了一样。红菱菱的唇角也习惯性的抿起来,偶有水渍从唇角流出,足以看出刚刚那一桶水灌进了她口中的量,有多少了。
“啧啧,姐姐真是狼狈啊。”
皖艺梓嘉的对面,高高的厅堂中坐着两个人。
一个就是左相府上大夫人嫡出的公子,皖艺博安。另一个就是四姨娘的庶女,皖艺若馨。
从小到大,跟皖艺梓嘉一起长大的孩子就他们俩。也可以说是死对头。
皖艺若馨是相府里的四小姐。偏偏头上压着一个皖艺梓嘉,让她无时无刻不恨。同样都是庶出的,凭什么自己不过是晚出生了那么一时三刻的,就变成了四小姐。就因为这个时辰的原因,大夫人就把皖艺梓嘉这个贱人收为了嫡女。
不过,好在父亲在多年之前还收留的小叔的遗孤,皖艺如兰这个堂姐。要不然,现在在相府里横着走的就是这个小贱人了。
皖艺若馨的眼角狠了狠,牢牢的盯着面前被他们五花大绑着的人。一双微微上挑的杏核眼里闪过毒辣。
“姐姐可还好?原本你就身子不好,偏偏身体里聚不住灵气,逸散的时候可是锥心刺骨呢,妹妹真是看不过去了,这样辛苦的活着不如早早的去了……”
“不错,四妹妹说的言之有理。作为大哥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帮她完成这个心愿的。”
这个皖艺博安看起来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摸样,清爽的面颊一股子书生气息,对着地上的人只是冷眼看着,嘴里讲出来的话堪比凄寒久霜的冷。
经过这么一会,皖艺梓嘉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画面,统统都是跟眼前两人有关的。
她背坐在湖畔,一双大手推她入湖。
她站在树下,一柄比钢针还发亮的尖刀从树旁闪出,刺破她的衣肘
她出门进香,坐着的马车无故闯进山崖,悬挂在山棱角处,动弹不得
就连左相大人的家宴,也会因为接连不断的祸事发生在她身上,被祖母厌恶了个彻彻底底,皱着眉头喊她灾星。最后对着家仆们下令,若是没有得到她的允许,关闭在寒湖院,终身不得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