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找上门来了!
秦奋看着花有容眼中闪过的冷光,知道逃避不是办法。虽说是个意外,他还是必须承担起责任,否则这件事就没完。
听起来花有容好像要求教,在他看来却是赤果果的威胁。不过他能看出,少女有所忌惮,不愿声张,此事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们年轻人还是出去聊。我就不留你们了!”老太爷应了一声,下了逐客令。
花圃在花园的一角,三人出了花圃便进了花园。
“不知秦公子是何方人士。”花有容笑眯眯看着秦奋打探道。
“大荒州人士。”秦奋皱了皱眉,如实作答。
“大荒州,莫非是大荒州的那个秦家?”少女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天风王朝是宗门、世家的天下。宗门和世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宗门通常只招收与自身有联系的世家子弟。
而大荒州秦家又是整个王朝有数的大世家。大荒州人士,姓秦,花有容联想到秦家不足为奇。
毕竟大荒州处在百煞宗的势力范围之外,距离同为四大宗门的万剑宗更近一些,普通人家的子弟就算为了省点路费也会优先选择万剑宗。
“算是吧!”秦奋含混的道。
从血统上算,他是秦家嫡系血脉,可惜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都是折磨和痛苦。从心底,他对秦家没有任何眷念。那是一个他不愿回想起来的地方。若非母亲非常在意那个身份,他也许已经舍弃了秦这个姓氏。
“你竟然还是秦家子弟?”一旁的陈曦惊讶的瞪着秦奋。
天风王朝的十大世家谁人不知,齐、楚、燕、赵、韩、魏、秦,大荒州秦家能排第七。秦奋还有秦家子弟的身份,她竟一无所知。若非花有容问起,只怕还要一直蒙在鼓里。少女顿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对秦奋怒目而视。
“你没有问,我也不想说。”秦奋淡淡的道。
花有容冷哼道,“他不是你表哥吗?你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
穿帮了?陈曦心中一惊,正不知如何补救。秦奋说了一句,“我们是远亲”,给她解了围。
花有容深深的看了秦奋一眼,对着陈曦笑道,“曦姐姐,我想与秦公子单独谈谈。”
“啊!”陈曦一愣,实在想不出花有容为何提这种要求。想想,事情似乎有些蹊跷。虽说,她与花有容也算熟识,实际上却没有多少交情,只是因为百花镇就这么大,两人又身份相当,交集难免多一些。
回想一下,今天花有容对她似乎过于热情,超出了两人的交情,而对秦奋表现出了太多的兴趣,显得有些不正常。
正常情况下,作为一名大小姐,花有容不该对一个初次听闻的陌生少年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哪怕对方是百煞宗弟子。
陈曦瞟了秦奋一眼,这家伙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完全是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她绝对看不上。
这小子真是秦家出来的?陈曦表示怀疑。莫非花有容喜欢这样的?少女腹诽不已。
陈曦很想留下来听听两人到底要说什么,可惜没有留下的理由,只得点点头,带着满腔的好奇,默默走开。
……
“没想到你会躲在这里!”
等陈曦走远,花有容脸上的笑容敛去,瞪着秦奋,目光深寒的跟刀子一样。如果她的修为高一些,光是这目光就能将秦奋碎尸万段。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秦奋认真的道。除了抱歉,他似乎没有办法说更多。
“道歉?道歉能挽回我的清白?道歉能让一切恢复原样?道歉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少女的脸上全是冷笑,攥着拳头。她当时所受的侮辱,所感到的无助和惊恐,难道是区区抱歉二字所能揭过的?
“姑娘觉得我该如何?若力所能及,秦奋愿意补偿。”
秦奋心中也很委屈。若非镇外遇袭,打乱了计划,他怎么会去飞檐走壁。谁能想到那屋顶居然不结实,谁能想到下面有人在洗澡。
回想一下,他都觉得匪夷所思。怎么那屋顶刚好就不结实,怎么下面刚好就有人洗澡,怎么刚好他处在突破边缘无心他顾。
他的委屈真是没法解释!
“我要你还我清白,你做得到吗?”花有容冷冷的道。
秦奋沉默片刻,并指如剑,指着天道,“我秦奋对天发誓,当日之事,绝不向第三者透露。否则,五雷轰顶,死于非命。”
花有容冷笑道,“你发个誓,我的清白就能回来吗?就能消除我受到的羞辱吗?”
“姑娘若要秦奋负责,秦奋愿意迎娶姑娘。”秦奋想了想认真的道。
虽然秦奋并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可眼前的少女似乎非常在意自身的清白,按照书上所说,这个时候想保全女方的清白,就必须娶了对方。只要成为少女的丈夫,便没有清白被毁的问题。
“呸,你想的美。”花有容闻言怒不可遏。上次的事情,让她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秦奋说要娶她,她却觉得这简直是更大的羞辱。难道她嫁不出去了,非要嫁给一个淫贼?
和陈曦一样,她也看不上秦奋。毕竟秦奋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材又瘦又小,根本不属于外形吸引人的类型。
遭到拒绝,秦奋心中一松,“既然如此,秦奋也无能为力!”
“你!”秦奋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轻松之色,落在花有容的眼中,少女顿时怒不可遏,明明是她拒绝秦奋,秦奋的神色却让她有一种被嫌弃的感觉。
若非这里是张家,若非有所顾忌,少女已经要动手杀人。
花有容眼珠一转,冷哼道,“你嘴里说要负责,其实只想占便宜。”
秦奋轻叹道,“姑娘究竟想如何?”
“你为我做三件事,事成之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花有容伸出三根手指头,淡淡的道。
秦奋沉吟片刻道,“为你做三件事也未尝不可。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听到秦奋要讲条件,少女有些恼怒,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讥诮道,“居然好意思讲条件,说。”
面对讽刺,秦奋不为所动,淡淡的道,“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不能侮辱我;第二、不能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花有容皱了皱眉,她表面上让秦奋做三件事,心中未尝没有借机侮辱秦奋的念头。没想到秦奋如此警觉,根本不上当。
“一言为定。”少女深深的看了秦奋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她远去,秦奋提起多日的心放了下来。
花有容离开不久,陈曦走了进来,满脸不悦的扫了秦奋一眼道,“奶奶叫你去见她。”
秦奋还在思考刚才的事,没有注意陈曦的表情,随口道,“老夫人找我什么事?”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陈曦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扭头便走。
秦奋皱了皱眉,觉得这女人实在难以捉摸,他从心底不喜。不过此间事了之后,大家应该不会再有交集,看在吴老的面子上,暂且忍她一忍。
片刻之后,秦奋被带到了书房。
“曦儿你先下去。”老夫人支走了陈曦,对着秦奋示意道,“公子请坐。”
侍女上茶之后,也退了出去。
秦奋问道,“不知老夫人招我来所为何事?”
“老身事务繁多,公子来了多日,也未设宴款待,多有怠慢,还请海涵。”老夫人歉然的道。
这是哪一出?秦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淡淡的道,“侍女颇为殷勤,秦奋并未觉得怠慢。不知此间之事,何时方能了结,还请老夫人赐教。”
秦奋到了百花镇,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般简单。
信上所提之事,根本毫无头绪,事情一直无法了结,难道他要一直耗在百花镇?
对秦奋来说,这种代价实在太大,时间一长,必然影响他的前途。
老夫人轻叹一声,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公子可知我张家的处境?”
张家的处境,秦奋已有所察觉,却没有说破,而是不动声色的道,“愿闻其详。”
“自古以来,强者为尊,支撑一家一姓之荣辱者,唯武力而已。如今百花镇,花、李两家日益强势,我张家却武力不济日渐衰败。此消彼长,花、李两家虎视眈眈,张家已到了倾覆的边缘,轻则丧失基业生活无着;重则家毁族灭祖宗无祭。
我老了,没几天好活了,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子孙陷入危局,才厚颜向百煞宗求援。请公子救救张家。”
老夫人霍然起身,走到秦奋面前,作势欲跪,秦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劝道,“老夫人这是何苦!秦奋只是外门弟子,区区武徒,实力低微,纵然想帮张家一把,也是有心无力。老夫人要求,也该求吴长老,只要长老开口,保下张家轻而易举。”
老夫人苦笑道,“他若开口,自然轻而易举,可他没有开口,我再写信,也是枉然。公子是他给张家唯一的希望,只有公子才能救我张家。
他既然让公子来,必是相信公子的能力,公子不用妄自菲薄。公子来自大荒州秦家,只要公子开口,必能缓解张家的危局。”
秦奋禁不住苦苦哀求,只得道,“秦奋愿意勉力一试,若力有不逮,还请老夫人见谅。”
老妇人大喜,连声道谢,正欲细说。门外的侍女匆匆进来,汇报道,“老夫人,门外来了一个少年,拿着岐黄岭王家的腰牌,要见老夫人。”
岐黄岭王家?
秦奋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与王家因为天火炉,恩怨根本不可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