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震惊里,慢慢的,唐天恒从浮躁的轻狂里,在这点儿没人打搅的时间里,已经慢慢清醒下来。
唐天恒望着顶头黑幽幽的不见深浅的顶,想,爸、妈,爷爷、奶奶,鹏叔、萍婶,大姑、大姑父……音容笑貌,一个个的这些熟悉的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却像浮在水面上的倒影,一一的掠过,莫名的有些模糊不清,也许他是从未有认真的细致的花时间去打量这些面庞,一切都止于印象了。唐天恒想,上辈子没法子,这辈子,大概也是真的没法子了……
这样的一种感觉,淡淡的萦绕在唐天恒脑海、心头,他很难想象,刚才的自己是那样的一种心态。视线模糊了,唐天恒知道,自己又流泪了,很早他觉得他应该是可以冷血的不再流泪了,冲突都已经发生了足够多的次数了,每每都是有妥协的,一次次的,他已经觉察也认知到泪水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乏力的可悲了,呵,想不到呢,在这,一个人的,无牵无挂也能流下来,“呵呵,哈哈哈……”
既然已经死了,以前的念头,有可能也有能力的时候再哭笑也不迟吧!大笑之后,唐天恒已然平静,大概只有泪水划过脸庞的痕迹,在他冷冽的面庞上是最直观最清晰的了。
唐天恒等了一阵,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道那黄球一样的东西是不是唬他的,或者说,这里那些管事的东西,是没办法窥破他的心思?这样的话,那真就有意思了,嗯,要不这样,还真没法陪它们玩下去啊,这好歹也算是唯一的可以抓在手里的优势啊,大优势!唐天恒这般想想,心底又一笑,自己不过死一回,能耐就见长了似的,像以前三年出不了家门的畏缩样子,要说千差万别吗!唉,唐天恒闭上眼,懒得继续这样的念头,他觉得,好像都有点搞不懂自己了,莫非,自个天生就是为这而生的!突然之间,也算是灵光一闪的那种程度吧,他找到了一种想证明这一点的感觉,试试呢?到底要不要呢!这样的一个世界,似乎是有着无限的可能,说不定还真能有还愿这么样的一种可能,唐天恒睁开眼,环顾着一成不变的周遭黑白,自己心底似乎也蔓延起那么些好奇心了。真是忍不住的好奇心呐!这话也不知道谁说的呢!可恶之极的呢!
慢慢的,边侧左手方的白墙似乎有什么变化,像是慢慢染上了一种深邃的金属银样的涂料,也像是迅速繁殖开来的某种霉菌,大概只有寻常眨三四下眼的功夫,整个黑白方间,就多了一面大概五六米的边长的金属银,哦,还不止于此,一个绿球,呵呵,唐天恒心底莫名的笑了,这里难道除了球就只有球这种怪物了吗,真期待那副嘴脸呢!
“过来小伙子,赶紧过来,快,时间不多了,来这选一样,作为嗯作为你第一次任务的福利。”
听着这像赶场子一样的吆喝声,唐天恒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他很无奈的走过去,看着那绿球,还有这球玩意儿身前突然浮现的红、绿、蓝三个宝箱一样飘在空中的东西,“什么福利,不会骗小孩吧!”
“嘿,瞧你说的,哪能啊,快点,这三个你看上了就选吧!”
选?怎么选,你大爷的,劳资要有透视,还轮到你聒噪?唐天恒瞧这嘴脸上公式化的笑容,想也不想就知道这货绝对是个奸商,“反正我这命是肯定要交代在这了,要是有那么一天我有你要的而我又能给你的话,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了,嗯,只需要麻烦你费些口舌解释下这里面的区别!”
“哦?这倒是啊,可要吾辈怎么相信你?”
唐天恒瞧那副笑意盈盈的嘴脸挂在绿油油的圆球上,真是恶心,他不动声色,盯着那几个箱子看了一道,像是在想什么,“你难道没办法?”
“嘿嘿,有啊有的,就是有点担心……”
“我都应,说吧。”
“哎呀,放心放心,吾辈呢只需要小伙子你舍弃一点小小的东西,一下下就好……”
“你先告诉我这红的里面有什么!”唐天恒心底冷笑,哼呵,“我只是有点担心罢了,这不是还有其它两个吗,当然,你要是觉得先说这个不好,也可以换另两种。”
“哎你个小伙子,忒机灵了点吧,嗯其实,要说不可以呢,告诉你可是违规的啊,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这样,吾辈先稍稍的给你透漏个大概,这红的,里面东西可是最好的,好到什么程度呢,嘿嘿吾辈也想要!蓝的比绿的差,呵呵,绿的还是有点用处的!怎么样,现在实行约束?”
“以后再说吧,把蓝的给我!”
“你傻啊,红的有魔佣哎!”唐天恒捧着手里的蓝箱子看着绿球一脸懊恼的模样,不由一笑,“我能反悔吗?”
“废话!”
“那不就结了,怎么样,交个朋友?这可就算人情了啊?”
“呵呵,吾辈可不稀罕,你拿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把魂给我,白白浪费了!”
唐天恒看着那张冷却下来的绿脸上,瞬时间写满了不屑,也瞧着那金属银慢慢的又开始像波纹一样荡漾起来,把绿球和另两个箱子吞噬得一干二净,渐变成古铜色,紧接的是光芒焕发的灿金,将他整个人笼在里头,这极像是在引导他前往另一个神秘的地点,而后头的空间,仿佛已经崩塌殆尽,无法回头,仿佛不久这里的一切就将湮灭,这怕是由不得他选择了,犹豫与否,唐天恒看了看手里的蓝箱子,他还不知道怎么打开呢,自嘲的笑笑还是赌了啊,难道不一直是在赌吗,他抬脚毅然决然的跨入了金色的波纹里。然后,大概后头那整个空间与他便是割离开来,再也回不去了吧,这里大概是个新的空间了,好像是在气泡一样的东西里,脚底下软软的好像踩在气球那样的胶皮,也像是载着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飘荡在时间之河,飘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