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宫的生活总算不是那么寂寞了,小鸾总是做好了糕点,分装成两个锦盒。先送去天染阁,但每每都被挡下,小鸾也并不是那么在意。接着她就去凤舞阁,和火舞吃点心聊天,弹琴跳舞,倒是好不快乐。
天宫一日,地下一年。她来着天宫也有月余了,想来人家也有三十余载了。小鸾虽然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一直在流血,从离开不染的那一天就没停止过。无数个夜里她梦见别离不染时的场面,不染看着她的眼神有怨恨,有失望,有不甘。那些画面折磨着她的心,她经常怀疑着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可是结局已然如此,纵使后悔也于事无补。
小鸾坐在凤舞阁看着火舞跳舞的时候,小满进了后花园,“凤仙子,你神乐署的金铃来找,说神乐署有人来访。让赶紧你回去一趟。”
小鸾听后一愣,找她?这天宫之中除了火舞以外她也不认识旁的仙人,谁会找她呢?火舞也停下舞步,走到小鸾跟前,“快回去看看吧,别是什么重要的人,慢待了人家也是不好的。”
小鸾点点头,想着回去便知道是谁了,她便与火舞告辞,带着玲珑赶回神乐署。
走到大厅只是,她看见一头银发的女子正在客座上饮茶。小鸾上前,“仙子驾临神乐署小鸾有失远迎,让仙子恭候多时了。那日凌霄殿上,还要多谢仙子为小鸾求情。”这来人正是那日在凌霄殿上为小鸾求情的,龙三公主——龙媛。
“凤仙子客气得紧,其实那日为仙子求情也是有我的私心的。不瞒凤仙子,我为这天宫的八部天龙之一,是西海龙宫的三公主名叫龙媛,而你头上那白玉狐簪子好像是我龙宫之物。今日所来也是为了问清此事的。”龙媛说清此来的目的。
“请龙公主先坐,咱们慢慢说。”小鸾做了个请的动作,看龙媛坐下,小鸾走回上座坐下。
小鸾把头上的白玉狐簪子拿了下来,抚摸了一下后,同龙媛道:“这件白玉狐簪子本是我前生相爱之人所赠,我也因为这簪子进入过青丘花神山的封印。当时花神告知我,这簪子是龙王之女的眼珠所化,花神曾说过龙女曾拿自己的眼珠和她交换寒冰雪莲,而花神将眼珠还给龙女的时候,龙女丢弃了眼珠,并且不知所踪。”
龙媛听后一副震惊之色,“不知所踪?大姐竟然丢弃自己的眼珠!她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个不爱她的男人怎么可以做的这般地步。”龙媛攥紧椅子的把手,心里一阵的疼。大姐自打爱上了那尘慕凡竟然闹到和父王翻脸的地步,父王曾警告过大姐,那尘慕凡心里是没有她的,不要她再傻下去,可是大姐痴缠以深。还离开了西海龙宫,本以为大姐的痴情能打动尘慕凡,本以为大姐终是和那尘慕凡在一起了。谁知道大姐最后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瞎了眼睛还不知所踪。
小鸾也是心里一惊,这龙三公主竟然是龙女的妹妹。小鸾对自己曾经的公公与那龙女之间的事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之间的事她并不是太清楚。感情的事谁又能勉强了谁?对方不爱自己又怎说得上辜负二字。
“小鸾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龙三公主,只是请龙公主莫要太过伤心了。想来龙三公主的大姐只是伤心的躲起来了,他日龙三公主还会见到自己的大姐的。”小鸾只是不想让龙三公主太过伤心。
“谢谢凤仙子告知真相,不过龙媛有个不情之请,凤仙子可愿把这白玉狐簪子给我?”龙媛知道这样有些贸然,可这白玉狐簪子毕竟是大姐眼珠所化。就算她还是想要回的。
小鸾攥着这白玉狐簪子,心里犹豫不决。这簪子承载了很多她与不染的回忆,而且算来也是不染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了。而自己离开不染之时她什么也没带走,只带了这簪子作为念想。这样的东西她怎么舍得送与他人?可这毕竟是人家姐姐的眼珠所化,人家向她要了,她又怎好不还给人家呢?小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龙媛看出小鸾的为难,知道自己这样做确实唐突了。“是龙媛唐突了,只是也请凤仙子理解龙媛之心。”
“小鸾自然理解,只是这簪子对小鸾来说十分的重要。这簪子承载了小鸾太多的记忆,小鸾想还给龙三公主,可小鸾对这簪子小鸾有万分的不舍。”
“龙媛明白,龙媛不会强求,其实想来这簪子也不能再唤回大姐的光明了。也罢,这簪子还望凤仙子好好保管。”龙媛想着簪子就算她要回,也没有多大意义。大姐一样的找不到,这簪子也不会再变回大姐的眼珠。况且大姐当初那样决绝的扔掉自己的眼珠是伤心透了。这样一想龙媛也就不再打算要回这白玉狐簪子了。
“多谢龙三公主,小鸾定会好好保管这簪子。他日若是找到龙三公主的大姐,小鸾定会奉还。”小鸾作着保,然后把这簪子又插回了头上。
龙媛点点头,“和凤仙子想来也是有缘,若是往后凤仙子得了空闲多到龙媛那里坐坐。这天宫本就寂寞的紧,有凤仙子多来聊聊天,也是可以打发这寂寞时光的。”
小鸾听了此话十分高兴,“那小鸾求之不得,龙三公主也不要叫我凤仙子了,叫我小鸾便好。”
龙媛笑笑,“好,以后我便叫你小鸾,私下你也叫我龙媛便好。这天宫规矩大,我又在那四重天,怕若是旁人听见又要找你麻烦的。”
“嗯,小鸾记住了。虽然风清仙君曾教导过小鸾,可小鸾大多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多直接就出去了,这么繁琐的天规小鸾是实在记不住的。以后还要龙媛多多指点小鸾。”小鸾说的是实话,那风清拿了厚厚的一本天规教导了她两日,那两日对小鸾来说着实痛苦,这天规在她听来简直如念咒一般。
龙媛笑笑,觉得小鸾着实的与众不同,最少这天宫之中像小鸾这般的仙子还真是难找。
“想来小鸾幸得在这一重天,那凌霄殿之上是不适合小鸾的。其实龙媛有些羡慕小鸾,这天宫让龙媛觉得太过压抑。”龙媛叹了一口气,这天宫的时日本就漫长,而又寂寞非常。仙人之间大多冷漠,等级又很分明。所以龙媛觉得小鸾在这天宫之中算个异数。
小鸾抓了抓脸,笑呵呵道:“若是小鸾天天要上那凌霄殿,想来小鸾不出几日便被天帝投进天牢了。”
龙媛笑笑,“好了,我还有事要办。你我来日方长的,今日龙媛就先走了。”
小鸾点点头,“那小鸾送龙媛。”
小鸾把龙媛送到门口,然后回到大殿中。坐在椅子上,小鸾又把白玉狐簪子从头上拿了下来,抚摸着簪子。她想着,当初龙女一定心伤到了极点,才会丢弃这眼珠。龙女丢弃眼珠的时候一定是想要丢掉了自己的爱,因为不想爱了。所以也不想看见这个这世间。可这簪子对她来说却是满满的爱意,对不染的爱,放不下的思念,却也是噬骨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