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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几天忙着应付那个人,已经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今天,我回到家,感觉异常压抑。直觉告诉我有事情发生了。带着探寻的目光,我慢慢踱进家门。家里没有人,很安静。看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拿起来,潜意识有些排斥它。

外婆过世,放学了就来这边。

妈妈

纸片悄悄从我手里滑落,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下一步该干嘛。很窒息。

外婆,我最亲爱的人,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离开么,连我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那么走了。这个世界最懂我的人,就在我不经意间消失了。

家里一直希望有个男丁,在生下姐姐这个女孩后,妈妈的压力特别大,爸爸虽然失望但是却不说什么。但是奶奶是个极其封建的家长,自从姐姐诞生后,对妈妈的态度更加差。我一直在想,妈妈明明是奶奶自己挑选的,为什么还这样百般为难她。还有就是,生男生女本来就是男方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责任总是归结给女方。难道说男女真的没有平等的一天。

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加霜,抹杀了他们最后的希望。这样的结果是,奶奶完全变成了恶婆婆,妈妈在产下我的瞬间种下了心脏病,唯有爸爸还算镇定。外婆一向不爱计较,但在看到当时的情况后,却毅然决定抚养我。可笑的是他们居然都没有反对。所以我从小就是跟着外婆过的,虽然有过很多疑惑,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了许多。所幸,我并不介意这许多,反而庆幸可以如此清净的和外婆生活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我上学。快开学那一天,我被接回了自己的家。那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我看来都是极好的人。所以我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其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一直都知道我叫许多,多余的多,所以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价值,坚持在与不在一个样。姐姐叫许诺。是爸爸给妈妈的承诺。这样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人再好好像也不关我的事吧?

只是我一定会和他们好好相处的,因为他们都是极好的人。

后来我又见识了奶奶的厉害,也知道了妈妈是如何被欺负,而爸爸是如何在夹缝间求生存的。家家有本难念经。所以我更加怜惜他们,决定不管怎样,我会真心和他们在一起的。

那天傍晚,奶奶忽然跪在我家门口大喊大哭,一副很受欺负的样子,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做戏”。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奶奶尽量表现出受儿子虐待的表情,然后作势要打我妈妈。

我佩服的是她能一边哭一边打人,一边还能怂恿爷爷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接下去,一切都乱套了。我只记得,爸爸及时将我们姐妹赶进了我们自己的房间,嘱咐我们不要出去。我任由爸爸带离现场,走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奶奶一眼。仿佛感受到我的注视,她顿了一下,好像有点尴尬,被我这种小毛孩看穿了她的想法。

我只是想把那张虚情假意的脸记住,或许世上她这样的人真的太多了,以至于后来,我开始麻木。

思路一旦打开,差点来不及收拾。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我只想好好的送她走完最后一程。

“妈妈这么一走,她们私底下向她借的债务也就两清了,爸又不知道这一切,有点便宜她们了吧……”我知道那是大姨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妈妈生前就那么点积蓄,还要被我们这么多姐妹这样拖累真是对不起她老人家。”妈妈明显曲解了大姨的意思。

人情冷暖,即使是亲姐妹,面对物质也有翻脸的一天,妈妈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或许你肯定是明白,只是你还抱有希望。

“应该让爸先立份遗嘱,免得以后乱了……”

妈妈,你还在希望什么呢?

外婆,你生前对她们的好真的就值得吗?也许母爱真的是无私的。呵,真是讽刺。望着外婆的相片,一滴清泪,沿着脸颊,滴落。

是我看得太透太执着,还是太不明白生活的真谛,不然怎么觉得我的生活总是充满了虚伪。不再想许多,离开现场,找一片清净。

秋意正浓,夜凉如水。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上,心绪依旧有点复杂。

夜晚的大街仍然有一份独特的热闹,很多人都选择在黑暗中卸下面具,尽情的享受自我。而我的真实到底是什么?

“大半夜的,居然看到一只猪在街上游荡啊,真是难得!”冷御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

我反射性的问道:“你跟踪我?”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但是马上恢复镇定,用似是而非的口吻说:“呵呵,我们家的猪变聪明了,这都知道……”

实在没有心情和他讲话,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居然也不是很反感,我依旧沉默,不管他,自己继续乱逛。

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在暗夜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多多,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爸妈担心了,别难过了,跟姐回家吧。”

我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姐姐,总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是接收到了我的质疑,姐姐说:“傻丫头,有些事并不是你主观想象的那样的,我们是一家人,永远。”

忽然心里一片感动,原来她一直都懂我心里的那个敏感点。对于这个姐姐,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有了兴趣,想要多了解她一点。她的真实模样又是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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