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没有方向感了,任由枫将我带离那个地方。等我有意识时,抬头一看却是一家奶茶店。
我好奇的看看它:“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枫没有说话,随即拉起我的手走进店里,一股奶茶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好熟悉的味道,心里暖暖的。我看看枫柔和的脸庞,他真的是一个温柔的人,连轮廓都是没有棱角的。
“老板,两杯胚芽奶绿。”他随即对老板说道。
我忽然惊奇的看向他,是巧合吗?还是他知道我的喜好。可是那是我很久以前的喜好了,为什么现在他会知道。
他领悟的笑笑,好像是一种习以为常。这下我更惊奇了。
我们坐在位置上,喝着自己的奶茶,但是却始终没有人先说话。
还是我先打破沉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不用这么奇怪。相信我,我了解你的程度肯定在你的想象范围之外。”他平淡的笑笑。
“你打听我?”我有些错愕,不太相信枫会做这种事情。
“不用我打听就可以知道的,你忘记了吗,我和阿姨的关系可是很好的。”他好像在炫耀他的魅力,原来,向来平淡的他也会有这么丰富的一面。
我差点没有从位置上掉下去,妈妈也真是的,什么都告诉他,害我现在那么尴尬。
我干笑了几下,心里也没那么郁闷了。
“现在好点了吧?”他关切的问,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真不喜欢你落泪的样子,每次为你拭泪,我的心都会痛。”说着手就抚上了我的脸颊,轻柔的为我擦去泪痕。
可是我下意识的却躲避了,他的动作我第一次感觉到很不自在。果然还是无法适应他的情感改变。可是刚刚,我还利用他,帮我逃离那种场面。罪恶感开始在心里蔓延。
“那个……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我的语气里带点生疏,向他道谢。
“你非要这么说吗?”他的眼里写着明显的失落,仿佛被我的话伤到了。
“枫,我……”有些话,虽然很难说出口,但一定得说。但是,我还是畏惧了,我是真的害怕永远就失去了他,就因为我即将说出口的话。
“多,你别说了,我其实一直都懂,那天的话可能吓到你了,但是那确实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所以请别这么快告诉我。”他停下来,吸了口奶茶,继续说道:“我要的不是答案,因为我已经很清楚是什么,我是想告诉你,我会一直等你的。不用给自己压力,好吗?”他说的诚恳坦率,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他正在用最温柔的方式向我示爱,我怎么忍心拒绝这样的他呢?
我的语气里透着悲凉:“为什么我不是先遇见你呢?”我低着头说道,似乎是在告诉他,却又是在为自己感到惋惜。也许本来,我可以活得很轻松的。
“多……”他想要安慰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我。现在的他肯定也是另一番挣扎,这是我们最煎熬的一次相聚。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走。
一瞬间,都不再说话,静静的喝着茶,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不想打破宁静。我转过头,第一次认真的看枫,依然是那么亲切的脸庞,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却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了?我的心里有一丝自责。
“枫?”我轻轻的叫了他的名字,蕴含了所有复杂的感情。
他缓缓的转过头,冲我一笑:“嗯?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我淡然一笑,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家里没什么事情吧?你去了好久……”
神情微愣,但又马上恢复了平静:“有点家事,耽搁了一些时间……”
我刚好看到了他神情转变的那一刹那,再加上他的语气里尽是敷衍,内心有团疑云渐渐升起。担心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但是外表温情的他,其实也是一个倔强的人,既然他有意隐瞒,我就不可能再知道什么了。
“哦,那就好,我希望看到以前那个没有心事的枫,就像你希望看到不寂寞的我一样。”我换个方式安慰他,其实喜欢什么都放在心里的人是他才对。
他忽然伸出右手,慢慢抚摸着我的头,就像以前那样。他的手掌很大,撑开的手居然差点就可以盖住我的整个头了,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小孩。愿意在他的手里撒娇。他的表情在他的手触摸到我的头发的那一瞬间,瞬息万变。
我读不懂。似乎他在挣扎,很痛苦的样子。我之前的不好的感觉仿佛真的在灵验了。枫,似乎也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枫了。
“傻丫头……”所有的感情,到最后都化为了一声呼唤。
一滴泪莫名其妙的落下,莫名的心酸。最近总是特别敏感,脆弱。快速擦去,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再次陷入安静。
两个人默默的走在路上,我准备回家了,他坚持送我回家。天气又开始转冷了,我已经厌倦了在外面游荡的日子,转而依赖家里的温暖。我总感觉枫想拉住我的手,但是始终还是徘徊在那里。
我在心里轻笑,他依然掩饰不了自己可爱的一面。
眼见就到我家门口了,我终于打破了沉默:“谢谢,要进去坐坐吗?我妈妈挺想念你的。”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好的。”
接下去又没怎么说话,一起走进了我家。
家里没有人,气氛好像又进入了僵局。
“那个.……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快吃午饭了,你就留在我家吃完再走吧?我妈妈的手艺不错哦。”说到这里,我的嘴角微微扬起。
“好……”他站在我身边,竟然有些局促。
“想喝什么?我帮你去拿?”我问道。
“不用了,刚刚的奶茶还在肚子里打转,你去打电话吧,我随便看看好了。”说到奶茶他的脸居然有些扭曲了,难道他并不喜欢奶茶,只是为了让我开心?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随即对他一个微笑:“那好吧,我先去了,你自己随便点好了。”
接通妈妈的手机的时候,她正好在超市里买东西。听说枫正在我家,她居然开心的一点都不加掩饰,一个劲的问我枫最爱吃的菜是什么,我哪里知道他最爱的是什么啊。可是为了我不扫妈妈的兴,我就让她买她最拿手的菜就好了,并告诉她枫不挑食。妈妈居然还在那里暧昧的笑,我真是服了她了。
挂下电话,我走出去找他,走到客厅时发现他正在翻看相册。他的神情专注,甚至都没有发现我的靠近。走进一看,才发现他正在看我小时候的照片。一时间,我觉得他正专注看的人就是我,脸瞬间红了。想悄悄的离开,却还是晚了。他已经转过头来,并精准的对准了我的眼睛。慌乱间,我绊倒了较后面的沙发脚,整个人瞬间往后倒去。枫迅速上前接住了我,时间停在那一刻,我们呈现了一幅暧昧的姿势。
我先缓过神来,轻轻的推推他。他随即放我坐到沙发上。
我理理头发,尴尬的道谢:“谢谢……”
“没关系,我……到外面走走。”不等我回答,他就转身离去了。
如果换做以前,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事情点破之后,就不再那么自然了。
还好,妈妈及时的回来了,这才解开了一场尴尬。
但是妈妈似乎也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因为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暧昧的笑容。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吃饭时,妈妈一直给枫夹菜,好像我是抱来的,枫才是他的孩子一样。我都开始嫉妒了。
妈妈见我,那副样子,只是对我笑笑,却也不对我好一点。
有意避开这种场面,不能让妈妈一直误会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放下筷子就离开了。
妈妈只当我在说实话,也没有理我。我径直走进房间,没有再出来过。
过了很久,心里总算平静了,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枫是客人,就起来打算下去看一下情况。
妈妈好像正和枫在说些什么,声音很轻,却可以感受到一丝严肃。
“小枫,多多就拜托你了。”妈妈很真诚的在拜托他。
“为什么你们都要我这样做,可如果我并不喜欢多呢?”他的声音带着寂寞。
“还有谁……”
“没、没有……阿姨你放心吧,为了多多好,我不会放弃的。而且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那就好,阿姨很感谢你,说这样的话,也只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
他们在谈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但又觉得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我走向客厅,枫先看到了我:“你下来了啊,正好,我打算离开了……”
“哦,好的,今天谢谢你了。”我微笑着说。
“别这么说,那学校见了。”转而又对我妈妈说:“阿姨,那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妈妈一路送他到门口。
我则转身回到了房间,刚刚的对话一直萦绕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