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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明天,他就要回来了。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信息。开心,马上就可以见面了;担忧,怕事情不在我的预料之内。于是一个晚上,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起身,我小心的把礼物放进早先准备好的盒子里。劝自己快点睡觉,不然明天没有力气面对了。

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没有想象的好天气,窗外雨丝洋洋洒洒的飘着。天空的颜色很奇怪,没有阴沉的黑,而是露出一种诡异的红。整个世界笼罩在这种朦朦胧胧的氛围里。对于本来就冰冷的冬天,这样的天气无疑是雪上加霜。我瑟缩在床上,有些倦怠。

“圣诞节也不过如此。”我轻笑,“今天就要见面了吗,加油,许多。”给自己打气。

和爸爸妈妈道再见后,我就直奔冷御野的家而去。一路上,我设计各种对白,却始终摆脱不了紧张的心情。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才笑自己太紧张了,一大早,他怎么可能回来呢,都怪我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天气很冷,我的手脚冻得没了知觉。但是我不想错过他见到我时的精彩表情,所以,我宁愿就这样静静的守着。我随意看了一眼这个房子,看来他真的很久没有回来过了,窗户都蒙了灰尘了。我手指轻轻的伸向玻璃窗,不受控制的写下了:多love御。两个傻瓜。

写完赶快把手缩了回来,实在太冷。

又是很久,我的状态越来越差,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就因为一个可能,在这里守护了一天……我蜷缩在角落,意识开始有些恍惚了。恍惚间,御似乎回来了,还朝我微笑。我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你回来了啊。”

“你来我家干嘛?”冷酷的声音劈头而来。

我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他,不敢眨眼,怕是梦。可是,没有我想象中的微笑,而是冷冰冰的他。我禁不住一阵瑟缩。一点也不像阳光的他。

“御,好久不见。”我露出微笑,让自己表现出最好的状态。

他打量了我一番,不经意间瞥到了我被冻得通红的手,眼里似乎有一丝挣扎,但马上又恢复了镇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有些不习惯他的转变,装出撒娇的样子:“我来见你的啊,早上就来了,可是你现在才来……”

我明明看到了心疼,从他的眼里,可是他的身体却还是纹丝不动,语气更加冷冰冰:“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

“是优……”嘴比心快,我知道优可能有苦衷,我不能把她供出来,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立即改口:“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

他的脸上有一丝动容,却依然不见他有所表现。看来,他真的很生气了:“那现在你见到我了,你可以走了。”

我有丝不服气,我等了那么久,难道就为了等这句话吗?我走上前,想握他的手,告诉他我的心里话。他来不及闪躲,手已经被我抓起,没有想象中的握手,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停下了动作,转而去拿那份文件。他马上躲开。

我用倔强的眼神,看着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把拿过它,我的心瞬间沉到了底:“退学!你要退学?!”我有些歇斯底里的问,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发现隐瞒不了了,他索性放开让我看个明白:“怎么了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就退学了,那我呢?”我有些生气。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吗?”他反驳道,用一种冷峻的声音,“每次一声不吭先走掉的人是谁?况且,现在你也没有资格来问我这个问题,因为,你不配。”

这样的他,让我有点陌生。我又开始想躲了:“那现在的你是正在报复我吗?”

“我没有那么空,你想多了。”他甚至不屑看我一眼。

“是么?那你是怎么想的?因为我伤了你,所以你害怕了,你想放弃我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步步紧逼,想把他逼进绝路,同时也是把自己往绝境赶。

他忽然神色复杂,帅气的脸,此时被痛苦扭曲的可怕,真的很陌生。

紧紧的抓住我的双肩,大声的嘶吼:“为什么你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庭。我、绝、不、允、许!”最后那几个字,从他牙缝里生硬的被挤出来。我完全被怔住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

我撕扯掉,他抓住我的双手,向身后的玻璃门退去。眼里已经蓄满了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是担心我的去向吗?这几个月,我知道你痛苦,可是我也痛苦。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了?明明已经没有障碍了,为什么却感觉那阻碍更大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了对不对,告诉我?”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我根本无暇顾及,只是直直的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里找出点异样,失望。

“知道我痛苦,却还是那样对我的人到底是谁?当初我还好笑的去求那个勾引我爸的野女人,真是可笑。你听好,我们结束了。”他无情的丢下了他对我的宣判。

我的心彻底的冷了,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手触到玻璃。想到刚刚等他时的情景,还有我写下的东西,感到屈辱,不着痕迹的把它们擦干净了。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嘴里还是不停的问着这个问题,机械的问,神智早已不清晰了。

“为什么?去问问你那个虚伪的妈妈吧,我想她很乐意把这些风流韵事告诉你的。”他在讽刺。

我的心狠狠的被刺痛,绝望的看着他,我忽然有些明白是为什么了,但是我相信其中肯定有误会:“说的明白点。”

“既然你不怕丢脸,我告诉你也无妨。你的好妈妈,破坏了我原本可以很好的家庭,并且还怀了我爸的孩子,而这个人,她就是……”他还来不及说出来,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呵,我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我喜欢的人也不过如此。真怀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的。”心彻底凉了,我不相信我妈妈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虽然,有了孩子,但是我仍然相信那是爱的结晶。要受伤害也是我妈妈,他肯定被洗了脑了。忽然失去了争辩的力气。他的心里的结已经存在了,我该怎么办。

“既然你也后悔了,那正好,我们达成协议了。就这样分手吧。”他没有一丝犹豫。

尽管心在滴血,我还是拿出了坚强的一面:“再见!我希望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了!”我决绝的离去,不带一丝留恋。因为心已麻木。

“多多,再见,兄妹的我们该怎么相爱……”背后轻轻的叹息,带着深深的痛苦。可惜我没有听见,只是没有方向的走。摩天轮被留在了门口,我早已忘记。还有,那门上没有被擦干净的爱……是讽刺。

这就是圣诞节吗?我在心里笑,眼里的泪水却让我分不清眼前的路了。大街上一片热闹的气象,圣诞树,圣诞老人,礼物,彩带,红色。而我只能感受雨水打在身上的冰冷,它深刻的提醒我,结束了,该清醒了。

曾经这里是一座快乐的城市,现在却成了一座伤城。往日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的浮现。我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最凄美的微笑。天旋地转,这次,我知道了,我又发病了。没有一丝挣扎,我向地面倒去。

一个星期后

我醒来,没有难过,没有任何的不适。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那件事般。出院后,我便一如从前的生活。只是那个人的名字已经彻底的被我抹去。事后我知道,我又昏睡了一星期,不愿意醒来。

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他或许已经离开了,或许还在。但是,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开始认真的学习,很疯狂的那种。虽然物是人非,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喜欢上了那个学校。所以,我不顾家人的反对,仍旧把那里当作我的中考目标。结果,也让我满意。

过尽千帆,那些疲惫,总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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