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总算回魂了。
坐起来一看,奇怪了,我什么时候在床上了?还有之前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好神奇哦!
下了床,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壶茶,杯子和茶壶都很精巧,我觉得奇怪,上前察看,可是把它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呀。我有些灰心丧气。
忽然,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我看清楚了,是张条子,上面写着:
小姑娘,今天晚上丑时三刻在这里等我,切记,不能告诉任何人!越
我看了后,心里狂呼“万岁”。原来黄巾中还有这样的一个好人啊!我总算对黄巾改变了一点看法,没想到这个叫“越”的人那么善良!
呵呵,我是不是有点思想跳跃性?只是……这位仁兄难道不会算计我么?况且还有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丑时三刻……我还得熬多久?
我当下只能开始漫长的等待,好在这里的书都是完整的,难得还存在这样竹简手抄的书没有被虫子咬坏。哼哼,檀木柜也不是吹的,要保存东西,这个是最好的选择!有他们陪着我,也不错,是吧?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爱书吧!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
……当然也有人说过,无论什么都比不上一个饿肚子的人面前的饭菜。那是谁说的……额,我说的。恩,书上全是古文古字,好在西汉用的是隶书,虽然有些写法不一样,但是很多还是看的懂的。
看着看着,我简直入了迷,这些古书在现代已经失传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想想还蛮幸运的!
就这样,不知道时间,与书为伴,感觉很舒服。现在才发现古人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真的很正确诶!其实我是想到黄金和玉了,不知不觉这份承载着口水的感情便占据了我的小小心灵。(还小小心灵,知不知羞啊!)
“咚咚咚。”一声小声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很愤怒:“谁啊!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嘘,姑娘小声点,现在夜已入深,他们都睡了,我们可以逃出去了!”门外有一个轻轻的男音,沉稳内敛,但并非读书人的装斯文。
“你是谁啊?我凭什么相信你?嗯?”我半信半疑地皱着眉。
“我就是越,字条看了吗?我用我的生命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我想了想,也对,有一丝希望也好,更何况他是坏人早杀了我了是吧?何必还拐弯抹角地绕那么一大圈子啊!迟疑下,弱弱开口:“好,我相信你,可是门外的尸体那么多,都腐烂了,好恶心,我要怎么出来?”
“一些尸体我处理掉了,刚好凑出一条路,实在不行我背着你出去,你闭着眼睛捏住鼻子就好了。”越态度十分诚恳,九点五分吧~
我应了一声,打开了门。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越的样子。
头上包着黄色的布条,一身黄色衣服,满脸是络腮胡子,总之样子很糟糕。这让我想起了某个见过的动漫人物,对,就是彩云国物语的浪燕青!特别形象生动地表现出了他现在的样子……
他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无奈地说:“不要发呆了,小姑娘,快上来吧。”于是便蹲下了身子。我点了点头,刻不容缓地趴到他背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我觉得从来没有那么信任一个人过呢。
我特意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屋子:再见了!我的书书们!(怎么那么像鲁迅告别百草园的情景?)
紧接着就是一股浓重的臭味迎面扑来,像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一样,不能动弹。貌似是比过毒气了……这这这,难道不是甲醛超标了么?
“快捏住鼻子啊!你想死吗?”他显然生气了。
我害怕看到他这样,立刻照做了,他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走出了“万人坑”,耶!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个头啦……)
“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假思索甚至有些条件反射地答道:“我叫凌羽溪。”
“……这名字好奇怪哦,我叫你小溪吧!”
“好。”(晕,MS称呼变得多了……)
他忽然牵起我的手,大步地向前走去,真奇怪了,我竟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安心。隐约不定,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现在开始连我自己也不大明白自己了。
我们静静地走着,可是,我眼前的越却不像越了,就这样在我面前变成了另外一个身影——赵云!
我怎么又想到他了?头晕目眩中,是幻觉还是真的?为什么我向前望去感到一片火光照亮了这里,然后大批的人举着火把靠近我们的附近。没错,我们把事闹大了。
越立刻放开了我的手,眉头一紧:“小溪,看来情况不妙,有人走漏了风声,你先找个地方躲躲,我去应付,实在不行你先走。”这副样子让我心里十分不安。
我焦急地看着他,“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如若真的不行,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十分坚定道,说罢挤出一个笑容给我,那笑看得我心寒,就好像带着黑咖啡的隐隐苦味。
他见我犹豫不决,便下定决心推了我一把,我由于惯性自觉地迈开步子跑着,可脚踝踩在地上像刀割一样痛,我发现第一次有人那么在乎我,还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我强忍着心底缓缓流出的痛意,找到了一座假山,立刻钻了进去,透过一个小洞察看着外面的情形。心却不时地提高,提高……
他们、在越的面前停了下来。
“越,你居然背叛我?”一个极为愤怒的声音响起。
“背叛?比,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既然结为兄弟,就不会选择这条路,除非我死了。”越十分冷静,平淡的语气语调从他嘴里说来却又有诚恳的味道。
“那为什么老二抓来的那个小孩会不见?刚刚有人向我通报,是你救走了她,是真的吗?”那个叫比的小黄巾头子抓抓脑袋,不解地说道。
“是,是我放她走的。”越不可否定地说。
“为什么?你放走她想过大家吗?我们兄弟要饿死了啊!你忍心看着我们死去吗?”那小子固执得很。
“不是的,比,你为什么总往坏处想?我们在这里屯兵那么久,不赶快攻城夺取粮草,只靠吃人肉为生,这样下去能维持多久?更何况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呢?”越耐心疏导着比。
“越,你真太让我失望了,你如今为了一个小孩而阻止我们吃人肉,那以后你还会阻止我们干什么呢?恩?”比用讽刺的口气说道。
我明白了他话里有话,顿时感到浑身发抖。越,他能应付过来吗?历史上没有交代这个人啊,他不会命丧于此吧?毕竟都是因为我啊,怎么办?
“没想到我当初的选择竟是换来了这般结果,我真是瞎了眼了。最初的初衷明明不是这样!你忘了我们最初的起义是为什么吗?我们是为了******腐败和政治黑暗啊!如今变成这样和那些小人有什么区别?如今变成这样也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挣扎。来吧,今天我们就做一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越心中的小宇宙显然爆发了,语气中还夹着一丝悲哀。
“兄弟们,给我杀!谁杀了越,重重有赏!”比咬了咬牙下达了命令,那些黄巾像一只只脱缰了的野马,挥着刀,冲向了越。
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不敢出声却半张着嘴。
越临危不乱,随手拿起一把刀开打起来。他动作轻盈,有如蜻蜓点水般,不费多少吹灰之力,就杀死一大片。而那么多人的血溅开一大片,像极了一片血海。我肚子里有种翻江倒胃的感觉,为什么要有战乱?为什么不能和平?不管每次的兴还是亡,苦的都是百姓啊。
我看着这情景,稍稍为他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武功那么厉害,至少没我拖累他,他应该能逃出去吧。
“呵呵,没想到你武功长进了那么多啊,看来是我上场的时候了。”比掩饰不住心中的复杂情感。说着,比一个优美的跃身,下了马,抽出一枝枪来,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但是那种痛苦,那种对朋友下手的痛一定在折磨着他呀。
“乒乒乓乓……”随着刀枪的碰撞声,天雷勾动地火,兄弟们厮杀起来,一个个杀红了眼。
我紧紧地盯着这稍纵即逝的幕幕,咬着牙关,额头上微微冒出了一点汗,眼睛睁得生痛,闭了一会,只听见几声惨叫。
接着,一群黄巾大叫:“二老大,三老大!”原来是越的二哥和三哥死了,越怎么样了?我担心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他。
只见越头上冒出了好多的汗,有些焦躁地喘着气,半跪在地上,一副很悲痛欲绝的模样……突然,一道亮光闪过,再等我看到情景时,有了细微的变化:
越倒在了地上,旁边都是惊心触目的鲜血,而比站在他旁边,冷笑:“哈哈哈哈,曾经手足情深的兄弟竟然会落到如此下场,而越你不是弱者,只因为你太妇人之仁了,下不了狠心,我早就想杀你了,只有杀了你,我才能让别人得不到你,也无人可与我称霸,只是没想到我赔上了老二和老三。”比仰天狂笑。
“你好自为之把!”越颤颤巍巍地指着比。
比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要怪就只怪你太聪明,我们结为兄弟本来就是个错误,这成为了一生最大的悲哀啊……”比用嗜满了血的眼睛看着前方,仿佛要用眼神杀了人似的。
我捂着嘴,拼命地摇头,泪不断涌出。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呀……
我控制不住自己,跑到了越的身边,一切的恐惧都没了,我摸着他满是血的脸:“越,你不能死啊!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你是好人,你是我的恩人,等云哥哥来救我了,我让他把我们一起带走,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啊!你说话啊……”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越能好好的!我好伤心,却感觉是那么地熟悉,好像梦中的那个——绝美的女孩!
草合离宫转夕晖,孤云飘泊复何依?
山河风景元无异,城郭人民半已非。
满地芦花和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
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我呢喃着,凌乱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地拼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