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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后的告别

若水刚冲完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都八点钟了,凌风哥哥怎么还没起来,平常凌风哥哥起的挺早的呀。带着这样的疑惑,若水悄悄走进了凌风的房间。

还没进门,就看到地上乱丢的衣服,凌风哥哥还是这么邋遢。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捡起地上的衣服,放进洗衣机。

打开洗衣机后,若水就去做早餐,往常这时候凌风早就等不及了,在厨房转来转去。

早餐做好后,若水又走进凌风的房间,在他的床边坐下,静静地等着凌风的醒来。

凌风突然醒过来,紧紧地抱住若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若水脸先是浮现出吃惊的表情,然后又转为微笑,“凌风哥哥做噩梦了吗?”“难道又梦到姐姐了?”凌风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每次梦到姐姐后,醒来后凌风哥哥总会抱着自己说这句话。若水已经习惯了,只是…

“凌风哥哥赶快起床,要不吃早餐就凉了。”若水说道。

若水走出房间后,凌风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忽然觉得浑身没劲。拖着疲惫的身体,凌风走进浴室,“你先吃吧,我泡个澡”。

虽然若水心里很奇怪,但还是把凌风的那份早餐准备好。

凌风躺在放满热水的浴缸中,尽管附灵和战斗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但他还是在努力回想着发生的事情。

难道若溪已经做好了的准备,那场战斗只是巧合。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弱,若溪为了让自己活下去,牺牲自己,发动燃魂诀,使焚岚的灵性得到极大提升,他才得以战胜对手。可是,若溪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燃魂诀的呢?

凌风越想越乱,索性不去想,他决定先把昨天发生的事理一理。

昨天若溪突然说要附灵,想要和若水呆一会儿,凌风觉得这理所当然,就答应了。

虽然他的灵并不会和若溪相互影响,但是,毕竟是姐姐想和妹妹呆一会儿,凌风也不太方便一直在旁边看着。所以,若溪使了个眼色后,他就出去闲逛。

好久没有以灵体的状态在这个世界转悠,倒是蛮舒服的,“不用受身体的束缚真好”,凌风心里这样想,可他转念又想到,如果没有身体的存在,自己真的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以现在绝大多数人的理解,答案是否定的。

难得出来散心,凌风觉得没必要去想这么纠结的问题。因为不是什么重大节日,街上的“人”很少,所谓“人”,就是大家所说的“鬼”,这样也好,总比现世挤死人的街道好,凌风就这样在这个空间随意游走,享受这难得的自在时光。

这边,“凌风”已经抱住了若水,没错,其实是若溪,她用灵体的形态操纵着凌风的身体。她心里也明白,妹妹早就喜欢上了凌风。当然,是在她死以后,尤其是那次“英雄救美”后,若水已经死心塌地。只是凌风这头犟驴,心里只有自己,始终只把若水当妹妹看。

若溪本以为自己死后一切都会结束,而且她也已经决定接受命运。没想到凌风会有那种特殊能力,更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能和凌风度过那么多快乐的日子,她确实很开心,而且现在还能把妹妹抱在怀里,她真的觉得好像在做梦,可是,一切又都这么真实。

现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彻底离开。她只希望凌风能好好对待妹妹,和她在一起。如果再能帮到凌风,那就更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有这样的觉悟,是自己想通了,放下了,还是那位高人的一番话,她也不懂。

若溪现在只想好好和妹妹享受这最后的时光,虽然若水不知道,估计她现在还花痴地享受“凌风”的拥抱呢,从她脸上的笑容看的出来,她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像小时候那样摸着若水的头,轻声说:“乖,我还有事,你先自己玩。”若水朦朦胧胧中听到这句话,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正在姐姐的怀抱里,当她抬起头看到“凌风”那温暖的笑容,这个想法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殊不知,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姐姐。

离开若水,若溪平静地走进凌风的房间,熟练地拿出一张纸,本以为用凌风的身体会把字写得很烂,没想到还凑合,虽然没有自己的清秀娟丽。无意中看到桌上的字帖,字中显剑法,看来他听了高人都话,确实,想在那个世界中活下去,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

写好给凌风的诀别信,若溪将信放到那个小盒子中,她知道,那个小盒子中藏着凌风的所有秘密,其实,也不能说是秘密,就是一些对凌风很有意义的东西,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发动燃魂诀,增强焚岚的灵性,提高凌风的战斗能力,这样,自己的离开,也算有了一些意义。

凌风还没有回来,若溪打开凌风的平板电脑,本来只想听听歌,可还是忍不住看图库,凌风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收藏可爱的小萌物,以及绝美的风景,图片放映到最后一张,一个素颜女生的照片映入眼帘,披肩直发,调皮地嘟起小嘴,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前一天晚上肯定没睡好。

耳边回响着阿桑的《一直很安静》,“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泪水从“凌风”的眼角滑落下来。

照片中的女生就是若溪本人,一年了,自己离开人世已经一年了。看着眼前这陌生而又个熟悉的面庞,若溪觉得心里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若溪删掉女生的照片,自言自语道,“忘了我吧,凌风,好好和若水在一起。”

站在阳台上,若溪享受着夏风的吹拂,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凌风哥哥,吃饭了。”耳边传来了若水甜美的声音,若溪赶快回过神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就到餐厅去了,餐桌上,若水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没想到以前只会撒娇的小妮子,现在也能下得了厨房,这下我就放心了,若溪心里想。

吃着若水做的食物,真的很不错。凌风这个家伙,真有口福。

“若水做的东西很好吃呢。”她还是没有改掉女生的习惯,用了一个女生惯用的语气词,若水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这小姑娘从小就粗心大意,肯定没发现。

“谢谢凌风哥哥,只要凌风哥哥喜欢,若水可以一辈子做给凌风哥哥吃。”若水高兴地说道。

“凌风哥哥,你怎么哭了?”若水急切地问道。

若溪还沉醉在妹妹做的食物当中,突然被这句话拉回现实。

这死妮子,心思什么时候变这么细腻了,那个粗心大意的妹妹真的长大了。

若溪心里很高兴,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编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把若水糊弄过去。

“没事,只是无意中想到你的姐姐。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

若溪说这些话的时候出奇地平淡,如果是凌风本人,肯定不可能这么淡然,不过,这次若水应该不会注意到。因为,在若溪说出这些话后,若水的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若水也想随便编一个理由,可是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就变成这样。

若溪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若水身边,将若水拥入怀中。说道:“都是凌风哥哥不好,不该提这个,若水听话,先吃饭,吃完饭凌风哥哥带你出去散步。”说完还用手摸了摸若水的头。

若水轻轻地点点头,但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后继续用餐。

倒是若溪,回到座位后就立刻大快朵颐起来,或许是若水手艺真的很好,又或者是若溪已经一年没有吃过东西,反正若溪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字:爽。

吃完饭后,若溪又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帮若水一块儿刷锅呢?凌风平常应该不会这么做,今天突然这么积极会不会被觉察到什么异常?不管了,自己在世界上的时间也所剩无几,那就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若溪走进厨房,看到若水正在很熟练地刷锅、洗碗。

“若水,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凌风哥哥,你去看会儿电视,我马上就能洗完。”

若溪本想继续坚持,又怕露出马脚,只能一个人到客厅看电视。

若水手里刷着锅,心里也在想着事情,平常都是吃完饭凌风哥哥就很自然地收拾餐桌,然后刷锅。今天凌风哥哥吃完饭就去阳台发呆,可能还在想姐姐的事。不过,凌风哥哥今天抱了我两次,好开心。

若溪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终于,若水刷完锅,准备出去散步。

“凌风哥哥,我去换件衣服,然后咱们去散步,好吗?”

“好的。”

若溪现在才注意到若水在家只穿了一件长T恤,凌风这小子会不会对妹妹打什么歪主意,我不是希望他们在一起,这样不正好吗?好凌乱。

若水已经换好了纯白T恤和白色短裙,被宽松衣服隐藏起来的好身材完全展现出来。真是女大十八变,这才一年时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好像也长高了。

若溪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凌风的身体直勾勾地盯着若水,赶快将目光转移到电视屏幕。

“凌风哥哥,咱们出发吧。”

“嗯。”

若水已经换上帆布鞋,若溪也很不情愿地穿上凌风臭臭的运动鞋。

等到下楼后若溪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该去哪散步。因为,这是自己死后,凌风才和若水搬过来的。

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办!总不能就在社区里转圈儿吧。

“若水,你想到哪去散步呢?”

“不如咱们去公园,好吗?”

“好的。”

公园?哪的公园?公园在哪?这主意还不如在社区转!

现在只能走的慢点,和若水保持一个速度,然后,她走哪,我走哪,只能这么办。

还好,不到十分钟,公园的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

看样子去新修的,不过绿化倒是很不错。

现在正值傍晚时分,公园里人不少,时不时还能看到一对对小情侣在那里卿卿我我。

不过,“凌风”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现在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要不是若水在身边,若溪真想撒开脚丫在这里飞奔一会儿。

活着真好。若溪都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不过,看到若水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她心头的阴霾马上一扫而空。

若溪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用凌风的左手抓起了若水的右手,就像小时候自己牵妹妹的手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没有人去打破这种沉默,这样也挺好。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回到家里。

若溪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以前好像在哪也闻到过,没错,是汗臭,还是阿布身上的。我差点都忘了,现在我用的是他的身体,男生的身体真是麻烦,不过,好像不用来大姨妈。

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中,若溪随口说了一句:“若水,我去冲个澡。”

等进到浴室,看到镜子,她才发现,我居然要用凌风的身体洗澡!

因为只要合理运用灵力,就可以自由控制灵体的移动,再加上灵体在现世受的束缚很少,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天地间随意乱窜。第一次以灵体的形态在上街时真够丢人的,因为没有适应这种环境,结果就是,各种摔跤,各种姿势坠地。

“还好,没人看到”,凌风心里想,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完了,这下糗大了”。

凌风转过身去,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大哥哥,你好厉害,你居然会飞,可以带我一起飞吗?”

出现在凌风眼前的,是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凌风随口回答到“可以”。这时凌风才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是灵体形态,那么看到的小女孩是?鬼!

瞬间,《寂静岭》《午夜凶铃》等各种恐怖电影中的小孩形象冲入他的脑海中,他本来想撒腿就跑,可是恐惧已经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灵体移动。

小女孩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大哥哥有点奇怪,疑惑地打量着他。

凌风的思维终于恢复了正常,“我可是黄泉引路人呀,怎么说也在冥界执行了多次任务,就算这个小鬼再怎么厉害,即使我杀不了她,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杀她,这么可爱的一个小萝莉,怎么忍心下手。”

在经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凌风终于开口说话了,他问小女孩:“你妈妈在哪?”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我这不是没事找事,自己给自己挖坑嘛,万一她的妈妈是一个更加恐怖而且很棘手的家伙,我不是死定了!

“贞子”这个词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为什么这次没有画面?因为,阿布已经没有勇气把贞子的形象投射到自己的脑袋中。

就在凌风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女孩的眼眶湿湿地说道“我没有妈妈”。

安慰人这种事情,凌风根本不会,只会越弄越乱。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天色不早了,哥哥要回家吃饭了,再见。”

虽然凌风很喜欢我,但是,现在洗澡,不是把他全身上下都看了嘛,这样不太好吧。不过,若溪打心底里还是有点小期待的,就在她幻想的时候,凌风回来了。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浴室干什么?难道你想…”

“你说什么,不要乱想好不好,信不信我今天就赖在你身上不走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吗?”

“算了,不和你计较。”

“和若水过得开心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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