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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3也许我们不曾爱过

每个人都说爱,可是为什么谈了一次又一次恋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云情……”

玉梦尘疲倦的靠在椅子上,闭紧了双眼。眼前些许记忆片段飞快地划过,却抓也抓不住。

“玉师姐,你怎么又在这里睡着了?”小师妹云梦雪紧紧抓着玉梦尘的衣袖“师姐,你快醒醒”

“嗯?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师姐,你又忘了一些事了吗?我们这是在青玉峰啊,我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妹雪儿啊”云梦雪用衣袖擦了擦涌出的泪水,声音带着微微的哭腔“你不要吓雪儿好不好,你会没事的,师父会找到医治你的办法的。师父是神医,一定有办法的。”

“师父?雪儿,我今天中毒第十天了吧?”玉梦尘揉揉额头“中了七星海棠的毒,每天记忆都会减弱,从记忆最深的人和事开始忘,我现在已经开始忘记和师父相处的日子了。再过不久我就会忘了你,忘了我是谁,然后就像个白痴一样死去……”

“师姐…呜呜呜,你别说了,你不会的,你说了不会忘了雪儿的。”云梦雪扑在玉梦尘怀中,紧紧抱着她“都怪陆云情,如果不是他,师姐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雪儿,别哭,真是傻孩子,师姐就算未中毒,也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啊,你也要嫁人的。”玉梦尘摸摸埋在自己腰间的小脑袋,“云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他一命也是应该的。”

“云情云情,师姐你还这样叫他,你可知道,他已经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另娶新欢了!”云梦雪忿忿不平“这样的负心汉你还记着他做什么?”

“不,不怪他的,虽然七星海棠的毒被我从他身上转到了我身上,可是残余的毒素足以让他失去曾经的记忆”玉梦尘牵强的笑着,口中却是一口血直直的喷了出来,随后整个人轰然倒地。

“师姐……”

“师父…师姐怎样了?都怪我不好,不该把陆云情那混蛋成亲的事告诉师姐的。”

“你呀,哎,你师姐中了七星海棠,药石无医,只能靠机缘了,现在她只是急火攻心罢了,为师只是担心她身上的七星海棠会加速毒发。”玉清鄞狠狠点了一下云梦雪的额头“看来我要去天山一趟了,也许会有转机能救你师姐,这几天,你可要把你师姐照顾好了。”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百岁……我怎么又忘了,月儿,我又忘了一些东西了…”玉梦尘抱着自己的脑袋,躲在角落里。

“师姐,我是雪儿,你快起来,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凉”云梦雪赶紧放下手里的药碗,扶着玉梦尘坐在床边。

“雪儿,你给我讲讲我和云情之间的事吧,我,我又忘了。”玉梦尘拉住转身去拿药的云梦雪,眼里满是哀求。

“师姐…你先喝药好不好,我慢慢讲给你听。”

“嗯”

“半年前,师姐你刚出师…”

半年前,玉梦尘拜别师尊玉清鄞下山,在京城外买了一处山庄,开始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短短两月就已名满京师。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于是她便放出消息,每日只医治一人,而且必须要此人以等价的东西来换。

陆云情是京城富商的儿子,母亲为生他难产,落下了病根,十几年求医无果,只能终日缠绵床榻,陆云情素来孝顺,便慕名来尘梦山庄求医。

回京路上遇到玉梦尘的仇家,陆云情拼死相护,救了她一命,在陆府为陆母治病的日子里,玉梦尘一颗心渐渐落在了陆云情身上。

后来江南水患,陆云情作为陆府少主人,奉旨押运陆府捐赠的钱粮前往江南,不料却意外中毒,还是江湖十大奇毒之一。

玉梦尘不忍看着他死去,暗自给他换了血,然后离开陆府,直奔青玉峰。

毒发第三日,她就开始慢慢的遗忘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先从记忆最深的人开始,一点点的忘掉这个人。

而到现在,她也是只记得陆云情这个名字,记得她依稀爱过他。

云梦雪讲完,早已泣不成声。

师姐爱那个人爱的连命都不要了,可是他却娶了另一个人。

“师姐,你放心,你会没事的,师父会救你的,一定会没事的。”云梦雪扶着喝了药的玉梦尘躺下,守在她床边,思绪却开始飘向了远方。

师姐是师父从山下捡回来的弃婴,从小身子不好,却被师父用药草调理了过来。她是在师姐十二岁那年拜入师父门下的,从小师姐就对她很照顾,就像个母亲一样,她也是孤儿,所以从小就特别亲近师姐。

后来师姐下山了,她才开始随着师父学习药理,师父常常说师姐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天资聪颖,也勤奋。她看得出来师父对师姐已经不仅仅是师徒情了。

记得师姐传书回来说是想嫁给陆云情的那天,师父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整天,饭也没有吃。从那以后师父就开始闭关,直到师姐中毒回到青玉峰,师父急忙结束闭关,将倒在山门口的师姐抱回了房里。

虽然后面十天师姐都是她在照顾,可是师父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解药,十天来不眠不休。

如今师父去了天山,已经五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毕竟七星海棠是没有解药的,何况天山素来凶险,九死一生。也不知道师父是否平安。

“唉,师父啊,你快回来吧。”云梦雪看了一眼熟睡的玉梦尘,心里暗暗祈祷师父可以早点回来。

“雪儿”夜里,正在玉梦尘窗前打瞌睡的云梦雪被一声呼唤唤醒。点开蜡烛才发现原来是师父回来了,此刻的师父一身是血,白色的袍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整个人摇摇欲坠。

“师…师父,你怎么了?”云梦雪捂着嘴巴,生怕声音太大惊醒了床上睡着的玉梦尘。

“我没事,我已经找到了救你师姐的办法”玉清鄞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虚弱的似乎风一吹就要散了。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雪儿,去给你师姐服下吧,也许可以救他,快去”

云梦雪急忙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借着烛火看了一眼,原来是一株草,还带着淡淡幽香。来不及研究到底是什么,赶紧捣碎成汁给玉梦尘服了下去。

“师父,你还好吗?我扶你去休息吧”

“也好,先扶为师去后山的温泉那里吧。”玉清鄞也没有拒绝,本来就一身伤口,再加上连夜赶路,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什么,你说什么?师父”云梦雪一脸震惊。“你居然给师姐服了断情草?”

“这是唯一能救她的方法了,七星海棠是让人从最深的感情开始遗忘,直至死亡,若没有情就不会受此桎梏”玉清鄞低头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这样总比亲眼看着她去死要好的多。好了雪儿,你师姐喝了药已经三天了,该醒了,你去看看吧。”

“见过师父”玉梦尘长身玉立,略一鞠躬,便静静站在一边。身后的云梦雪一脸纠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自从玉梦尘醒了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一切,不记得陆云情,不记得她,不记得师父。

“玉儿,你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了,那你就下山去吧,这次下山就带着你师妹雪儿一起吧,尘梦山庄的鬼医消失太久了,师父悬壶济世的理想就交给你了。”玉清鄞顿了顿,拿起身边的包袱,“这是我这么多年总结的小札,你收好,师父要去闭关了,没有事就不要回来了。”

“是!”玉梦尘伸手接过,行了一礼。转过身看着云梦雪“师妹,走吧!”

玉清鄞站在青玉峰上,看着下山的小路上越来越远的两个身影,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随即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他缓缓转过身,走向了青玉峰深处的一处密室。

京城街道还是那样繁华,玉梦尘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这样的场景曾经见过,仔细去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她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公子,怀里揽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玉梦尘朝他歉意地一笑,那公子点点头,揽了揽怀里的女子,继续向前走着,依稀听到女子说了句“云情,我们回去吧!”

玉梦尘心口微微一疼,顿了顿身形又继续向前走,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话,喃喃念了出来“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家……”。也许云情并没真正爱过她,只是她一人付出罢了。爱情中,你太在乎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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