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阴暗的长廊寂静异常,屋顶黑色的水滩水珠在不停滚动着,不时滴下两滴,落在潮湿的玄铁地面上,发出空幽的声响。
脚步声响起,长廊两侧亮起了一盏盏灯光,那是海中异族恐惧又仇恨的目光。依旧是一身素白衣服的风贤清冷依旧,如下凡的谪仙,身后跟着浑身煞气升腾的如铁亦如火的红叶。风贤嘴里啧啧有声,眼里尽是唏嘘之色,突然他的脚步陡然一停,停在一间全由从万丈海底打捞上来的玄铁打造的粗如儿臂的铁柱。
这里面关着的家伙不简单,尽管风贤依旧还是那副惫懒模样,可眼神还是不免有几分凝重。红叶用大戟捅了捅还在熟睡的家伙,随着一声咆哮整个长廊顿时都被一层红光笼罩。
风贤的整张脸忽明忽暗,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兴奋,喃喃自语道:“火麒麟的血脉,虽然比较淡薄,但比得上这牢房里所有异族加起来了。”他笑了笑,对面前的红发红眉红衣老者笑道:“别生气,你们海族不是一直喜欢弱肉强食么,现在你们被我抓了起来,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身材魁梧的老者只是呼呼喘着粗气。
风贤没有再去侮辱这个损伤三千兵甲才抓住的异族,他们不值。
两人走后,两个身穿藏青官府的官员进来,牢房刚刚升起的喧嚣全部消失,比风贤来之前还要寂静,对他们来说风贤只是一个厉害一点的大人物,虽然可怕但毕竟不会真正伤害到自己,但眼前这两位可是每天都把他们当猪狗对待,极尽凌辱折磨之事。
撕天裂地的惨叫之后,两人离去,带走了他们身体近半的血液。折磨异族,只是他们的乐趣而已。
风贤来到船舱顶楼,径直打开一扇房门,温婉如水却带着凶狠意味的声音响起:“还有多久才能回去?”
“明天……对了,你回去不能见到你儿子了。”
“什么?”
“他离家出走了?”
“风贤,你找死!”房间内雷声大作。
…………
泗北城东南三十里外是有名的失落沼泽,里面瘴气迷漫,东北和西南方则是大片被开垦的荒地和山川丘陵,西北方一条大路直通禹都,其上多草蛇之辈。风逍纵马狂奔。
城内和城外迥然两个世界,城内有王法,城外讲道理,此道理是拳头大就是道理。
风逍勒马,骏马马蹄一扬,倏然而停。前方一百米,有人,十五个人,十五个拿着刀剑的人,十五个拿着刀剑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
风逍轻声道:“打劫!”
对面盗匪有人上前几步,扬声道:“识相的就把值钱的交出来,饶你不死!”
风逍听到这话大概是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对对面点点头,将马头一转,转身就跑。
后方顿时就是一阵喧嚣,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紧接着就是轰隆的马蹄声,他们迅速追了上来。
这只匪队看来是新出道的,不仅没有事先就断了风逍的后路,而且队伍中连一个会使弓箭的都没有,只能与风逍比拼马力。劫匪队伍马匹有好有坏,渐渐拉开了距离,不过他们没有察觉到前方的肥羊越跑越慢,渐渐与领头的匪徒靠近,不过估计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像这样衣着华丽又单枪匹马愣头青似的肥羊可是几个月难得一见,要不好好抓住就白瞎了‘屠鸟’的称号了。
大当家跑在匪徒第三位,他边骑边骂,脸上蜈蚣般的伤疤鲜艳欲滴,显得狰狞可怖,他心里其实懊悔的不得了,要不是当时心想这只雏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保准吓他一下就尿了裤子,所以有了轻敌的念头,否则哪会出这幺蛾子。不过看到老四的‘红菊’就要追上他,他立马露出一丝狞笑,随后舔了舔嘴唇,好久没有开荤,这小相公可不能让老三一下子给弄死了。
不出大当家所料,老四策马跑在那小子身旁,伸出一手去抓他的马缰,他大概也怕把这小子给随随便便弄死了吧。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大当家差点吐出血来,只见那小子看到老四要抓马缰,吓得魂不附体,竟然整个人抱住了老四的手,老四落了马,那小子一只脚挂在马镫上双手扶着马鞍颠颠簸簸就是不掉。
兄弟们马速极快,但还是没有将趴在地上的四当家踩到,只是看到四当家如此狼狈,不免有点恼羞成怒,马鞭挥得更急了。
风逍终于还是上了马,正巧这时后面一个喽啰对着他的头就是一砍,大当家留他性命还没说出口,随即便看到那小子的那匹马似乎是受了惊,步子一个踉跄将主人也带着一个不稳,那刀却是差之毫厘的挥空了,那人力没落到实处,风逍抓住刀背往前一带那人就落下了马。
“虎子!”大当家一声怒吼,看到虎子没被马踩死才稍稍松了口气。大当家此时离那小子也只有十步距离,他在想要不要把剑掷出去将他刺死,就见那狡猾的小子停了马,转过身子面对自己,大当家马速不减,不过大喜之下下定决心留他一条腿。
正在想着有的没的,却见到那小子的手臂似乎动了动,紧接着自己似乎就飞了起来,然后看到了还依然提剑急冲的无头人……无头人?
风逍趁劫匪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冲了上去,结果劫匪一个不留,跑的最远的也不过三百步。风逍早已算好了两者之间的速度,为了不出什么变数,才带着他们逛了一圈。
初次遇敌,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