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方乾干咳一声:“这个……李先生,你看我们是否先移步石亭再聊?”
“也好”李老随意的答应了一声。”
两人随意的闲聊着,慢慢往前走去,留下方坤一人尴尬的呆在原地。等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方坤蹲下身子,看着方婷柔声道:“丫头啊,方叔上回送你的琴谱,你放哪呢,借方叔用一下好不好?”
方婷甜甜一笑:“嗯”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那一份薄薄的竹简。
方坤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接,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忽然顿住,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算了,方婷帮叔叔拿吧,来,方叔抱抱。”
就这样方坤抱着方婷朝着石亭的方向走去,周生刚刚也没有随着李老离开,此刻两人一个被抱着,一个在后面跟着,时不时的朝着对方做做鬼脸,彼此洋溢着笑容。
石亭中
方婷用的琴早已被换下,此刻琴桌上放着的是残风。、
红布早已被揭下搁置在了一旁,残风琴充满了一种古朴的岁月气息,或者是因为它实在是太过悲伤,琴底有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如泪痕点点,也不知这泪是哪一任主人所留,竟能在这时光流逝中依旧清晰如故。
方婷在方坤的示意下将竹简交给了李先生,随后和周生站在了一起,低声谈笑着。
李先生慢慢的打开竹简,此刻他的眼神犹如暗夜灯烛明亮而充满神采,琴谱他见过,甚至琴曲他就算是不看琴谱也能弹奏,但此刻他依旧激动,因为方坤给他看的只是拓本,是方坤自己手书而来。
俗话说字如其人,看字便是在看人,在看那一个人在写这个字时的心境,此刻看着琴谱李老对方坤与梦曦之间的事情感觉上又深了几分,内心悲意更多,这悲意不是李老自身所具备,是他根据多年的阅历加上对此曲的感受,模仿梦曦而来。
“老夫这就准备开始了,你要有心理准备”李老看向方坤淡淡开口。然后又转头看向周生与方婷,听琴对你们有好处,但是毕竟你们年纪尚小,此曲又悲,听之与否你们自行决定。”
方婷看了周生一眼,发现周生也在看着她,两人拉着手坐在了方坤身旁,李老看着两人的举动眼神中露出一抹赞赏。
此刻整个方府花园只有方乾、方坤、周生、方婷,当然还有隐藏在侧的严羽和韦仁,显得静悄悄的,逐渐微弱的阳光,晚霞,偶尔的鸟鸣,形成一股淡淡温馨闲适的氛围。
但这一切,在李先生将手放在琴弦上,残风琴发出琴音的那一瞬变了。
六人慢慢的合上眼帘,似凭空有寒雪踏风而至,一股寒意出现在众人的心头,琴声渐起,犹如白雪纷飞。在场感受最深的自然是方坤。
方坤感觉似乎自己回到了街头,那时的街远不如如今的繁华,天空飘着微雪,行人们下意识的裹紧自己的衣衫,或许是因为太冷,街上静悄悄的,似乎说一句话也冻的厉害。灯火渐亮,酒楼里飘出一阵阵的白雾,在白雪中肆意扩散着香与热。
而此刻的方坤正站在酒楼前,呆呆看着长街的尽头。
一头乌发,最喜欢的蓝色衣裙被裹在厚厚的棉衣之下,虽未看清其人,未闻其轻音,但是方坤知道,那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