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从部队转业到工商局的,因为比父亲早到工商局两年,所以父亲一直屈居在他的领导之下,或许这也是岳父和父亲一直亲近不起来的原因,上级和下级结亲家,母亲虽然乐此不疲,对父亲来说总归有了攀高枝的嫌疑,所以父亲对岳父并不是十分热络。
同是部队出身,岳父与父亲相比似乎更多了些书卷气,这可能与他在部队一直从事参谋的职位有关,最让叶一凡佩服的是岳父读过很多书,从军事兵法到现代文学,是叶一凡很好的谈话对手,他为人平和,清正廉明是很出名的,所以在经济改革后期有很多工商干部对岳父颇有微词,认为不懂得创收的干部不是一个好干部,但岳父坚持己见一直坚持到退休。
叶一凡可以感觉到岳父对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不像翁婿,倒更像父子,他对他的工作十分关心,经常和他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比父亲还耐心的教导他机关处事的一些注意事项,更多的时候,他们一起下棋、打球,俨然一对忘年交。
叶一凡常常想:一个女婿半个儿,岳父或许就是拿他当半个儿子了。现在想起这些,叶一凡对岳父就有无法言喻的愧疚,特别是经过这几天的反思,他更加觉得自己过去对莉娜的做法很过分,他迫切希望急救室的门快点打开。
时间过得很慢,及至急救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叶一凡的腿都麻木了,岳母一看到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匆忙扑上去。
一辆平板车被缓缓地推出来,岳母冲在最前面,没等到平板车推到身边就急切地冲着床上的人喊:“老周,老周~~”
叶一凡急忙赶上前,看到岳父静静地躺在平板车,手被上扎着吊针,瓶子里的液体在静静地滴落,戴着氧气面罩的脸眉头紧锁,似乎在做着一个可怕的恶梦。
医生随后从急救室出来,岳母看到岳父没有反应,急忙冲到医生的面前一连声地问:“医生,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很快扫了一眼门口的等候者,疲惫地说:“病人颅脑内微血管破裂,造成脑溢血,我们已经采取措施降低颅内压和控制脑水肿以防止脑疝形成,降低增高了的血压以防止进一步出血,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叶一凡看到岳母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一些。
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是病人的脑部出血是在脑干部位,出血量也比较大,现在还不能确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病人的情绪,不要让病人过于激动,不然的话很危险。现在病人可以送回病房继续观察,我们会加强监控和药物治疗。”
岳母听完,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流下来,她使劲拉着医生的衣角说:“医生,您医术高明,一定不要让我们家老周留下后遗症啊,花多少钱我们也不在乎,只要让老周好好的,您一定要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