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闯荡这几年,我以为助我活命的人生阅历已经够用,世界这么大,肯定还有很多菜系没吃过。我脑子灵活做事也利落,足够料理耽误我人生的蛇蚁鼠虫
,既是遇到权势滔天的,勉强也能横着走走。却没料想没病没灾,无怨无仇地睡上一觉,竟能差点死在某个不明建筑物手里。我属于无神论的无官府主义者,
却信巫术,重道法,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也相信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也许,北冥真有鲲鹏,雷云里确实淌着巨龙,古书里为一切事物钦定好的善恶,
不敢苟同。即使如今神兽已经绝种,或者它们只是一个传说。帝国的历史本不可信,百年以降,史官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我觉得黑塔也许是上古时期就留
存至今的一个大大的阴谋。我的遇险极有可能是因为: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这样安慰完我自己,心情顿时舒畅许多。搂过爱心泛滥的小商央,终于睡上了个人格健全的好觉。
正当我都要忘记我是个俘虏身份的时候,和尚们--最爱人多欺负人少的西域妖僧众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客栈。手里还提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看服装好像是景
王治下,级别很低的侍卫一类的角色。和他的待遇比起来,我手脚完好地站着实在是太富人道了。
当然,我没有审问犯人的权力。只能勉强争取到了旁听的资格。
还是侏儒把持审判环节,第一个问题非常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又要问宝盒在哪什么的,谁知道,第一句话就很合我的胃口。
“景王真的死了?”
“是的,榜文上这么说了,先知们也向上天卜算过。虽然死因没人敢查.”
侍卫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阵煞白,猛地弯下腰疯狂地干呕起来。连绑住他的绳子都被这剧烈的挣扎扯断了半根。
可怜的人,我怀疑是不是这群和尚路上给他吃了太多素菜,把肚子给吃坏了。
暴脾气的瘦竹竿和尚贴心地用掌力猛击向侍卫的后背,并和颜悦色地安抚道:“查什么。快点说!”
可他依然不言语,是害怕隔墙有耳把他的泄密给记录在案?还是打算拿这个秘密开个付费项目?弄个本谜底需要支付250金币才能订阅浏览?!
他只是打哑谜地应道:“遗体,王的。。遗体。。”。
接着又是一阵响天震地的咳嗽。
难道他是打算用这招求救?也不怕人割掉舌头封住口。
侏儒顺着他的思路引导侍卫作答,这很明显是掌握了相关情报:“失踪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想不到侏儒智商竟然如此拔群。果然上帝让他这辈子,个子不能拔群,总会补偿点什么给他,所谓的能量守恒原则。
“是的”,侍卫老实回答。
“怎么回事?”
“谁也说不准,我的胞弟当时在进宫守灵的队伍里,他跟我说过那事。总之邪门的很。”
“继续说。”
“那天晚上,很反常地下了一夜暴雨,明明早晨还是个晴朗的天气。他们守灵的队伍有两拨,而他当时正好过去换岗,那灯火通明的大殿,突然就黑了下来。
接着,传来一阵厮杀的声音,侍卫们马上赶去查看,就看到那大殿里窜出一队墨黑盔甲的兵马,朝着出城的方向飞奔而去。而只有灵堂和出口的大门被人破
坏。然后侍卫们兵分两路,一路人赶去兵马司调集兵马,而我弟和其他几人进屋查看,没一个活口,王就这样消失了。”
“那守四方城门的守卫怎么说,有人认清哪些凶徒的脸吗?”
“脸没看清。因为下着暴雨,加上他们带着铜制面具。他们没有出城,只是冲出王府,那些人就销声匿迹了。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先知怎么说?”
“啊?”
可怜的侍卫好像没理解侏儒这句话的意思。
“我说,未卜先知的先知为什么没预见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没人过问这件事。”
“顶替景王爵位的为什么是个孩子?”
“这很难说,我只知道有几位继承人都突发一种怪病死了,然后就没人敢争了。”
“什么病?”
“不清楚。我要知道,我也不至于每月赚怎么点饷钱。”
“这件怪事发生的前后一个月内,有没有其他怪异的事?”
“怪异的事?具体指什么?”
这位侍卫小哥,倒是挺具标准模范肉票的素质与修养。
“什么都行。”
“我们马队一匹母马生了个俩个脑袋的马崽算不算?”
“拣重要的说,和王府有关的。”
“我们头,三个月没给我们发薪了。”
“死人是没必要拿银子的。”
侏儒脸上一副烦躁的神情,Why.。soserious?万恶银为首,有话好好说嘛。
看到这不带诚意二侍卫就来气的瘦竹竿,用小刀在他左手臂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啊啊啊啊啊!!你神经病啊!我受伤啦,医疗兵!!”
他泪眼涟涟地看向侏儒。
侏儒明显有些动气了,再次质问,“还有呢?!”
这贱骨头马上学乖了。老实回答:
“哦!有一件事,我想起来了。王府最近进出了大量动物尸体和不明肉块什么的,我觉得这里有严重的倒卖珍稀物种嫌疑。唉,皇家也有本难念的经呀。”
“半夜巡逻有没有听到什么惨叫或者.”
“没法听。我们被撤离了岗位,好像是谁下了死命令,靠近王府,格杀勿论。”
“命令有没有限制时间?”
“没说,不过我们队长让我们提防着点,好像有犯罪团伙要对某位贵人不利,他说这个限制只要熬过这件破事就好了。”
对口相声到此结束,还有些废话不再复述了。只是,侏儒有些一反常态的激动,让我很是在意。这事在我看来,和他没半毛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