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小飞偷偷来到工地宿舍,他并不想让大力他们知道自己回来,所以在大力他们都不在宿舍的情况下回到房间,马小飞在收拾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一本日记,里面写着马东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马小飞的劝勉。
“因为慧娟的病情加重,小飞没上大学了,他是我们家好不容易出的大学生啊,慧娟啊,我这个老爹真是差劲啊,小飞不能上学,跟我一起做苦力,我没资格做小飞的爸!”
“慧娟啊,今年我和小飞可以带笔钱回来了,今年我们家终于能过个好年喽。
“慧娟啊,我一直想告诉小飞,如果以后我们赚钱了,一定不要忘记那些跟我们一样穷苦的人啊,我们要帮助他们,我们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看见老人倒地应该扶,看见不对的事就要站出来,哪怕出一点点力,就能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一点点。你说我这个老爸是不是很有正能量?当然现在我们还没发达,等发达了我就告诉他。”
看着看着,马小飞的泪水不禁滑落。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爱老爸。
马小飞把父亲的日记本合上,摩挲着日记本粗糙的纸壳封面,接着把这本日记放进了包里。
门口,马小飞背着和父亲来海天城时的蓝色麻皮袋,回头注视这间八人寝室。眼前浮现出半年前,马东背着蓝色麻皮袋和马小飞走到床铺前,他们的表情略带着兴奋,看得出他们对未来仍然抱有希望,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将会面临怎样的厄运。
半年的时间,很短,很长。半年,每天马小飞就是在这张上铺做着各种不切实际的英雄梦,每天早上都是被马东叫醒。半年,父子俩和工友们成为了好朋友,每天收工回来,疲惫的大家会一起开开玩笑,气氛融洽。大概都是**丝,在这里马小飞没有被取上什么外号。
这个地方像是父子俩的半个家,也是马小飞的学校,教会他人生的艰辛。
马小飞收回目光,把门关上,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来这里,他再也不做建筑工。再见了,工友们。
晚上,马小飞背着蓝色麻皮袋回到林林的集装箱屋,发现有一沙发,虽然老旧,总算还整洁,跟周围乱糟糟的环境倒有些格格不入。
林林知道马小飞回来了,她正在做饭,头也不抬的说:“诺,这是你的床,这样你可以不用打地铺。”
这个沙发是她从垃圾场里拖来的,看得出,她还专门清洁了一番。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我就是知道。”
马小飞把麻皮袋放下,里面是马东的衣服和那本日记,现在这是马小飞最珍贵的东西。
这个晚上,马小飞和林林一起吃晚饭,这是他第一次吃母亲意外的女人做的饭。菜肴都是些水产,水煮鱼、炒海带之类的,马小飞品尝下来,发现味道还真不错,不禁对林林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外表邋遢的女孩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手艺。
深夜,马小飞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
之后,马小飞就开始给林林干活。白天,两人一起出海捞鱼,上岸后马小飞把鱼虾送到市场上贩卖有时候直接卖给餐馆。晚上在集装箱房子里,马小飞睡沙发,林林则睡在她引以为豪的那张大床上——用大鱼鱼骨架起来的床,上面的软垫子是她从垃圾场里捡来的。
林林是个独特的女孩,马小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常常觉得惊奇。林林从来不告诉马小飞他父母的情况,也许林林一开始就是个孤儿。
她毒舌、刻薄、自私、蛮不讲理,折磨马小飞,随手就用力拧马小飞的肉。这可不是别的女孩撒娇似的捏,是真拧,马小飞有时候一天下来,全身到处是瘀青。但是,也会在马小飞累了时候装作打马小飞,捶打马小飞的背,其实是给马小飞按摩。
两人熟悉之后,林林知道小美其实是马小飞的心上人,林林问马小飞,为什么不去找小美,马小飞笑而不语。
他一直没有去找小美,因为复仇占据了他的生命,根本无心考虑儿女私情。而且,搬砖致富的梦想破灭,马小飞自觉他这样的穷**丝,也没资格要求小美嫁给自己,就让小美忘记他吧,把悲伤和痛苦都留给他自己吧。
住在集装箱房的日子里,马小飞一刻没有忘记父亲被杀的血海深仇,他总想着要报仇。
对于自己竟然能够重生,马小飞感到不可思议,他明明记得自己被沈德清杀死了。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和以前不一样,发生了变化。他发现自己现在能够轻易打开罐头,轻松举起五十多公斤的装鱼的箱子,送鱼去鱼市的路上马小飞的奔跑速度也高于常人!
有次,马小飞的手指不小心被鱼钩划破,伤口过了一会儿竟然自动愈合!马小飞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自愈。马小飞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又兴奋不已,但是马小飞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逃脱溺毙的危险,就是说,呼吸停止对马小飞恐怕仍然是致命的。如果肢体完全脱离开去,恐怕也无法重新长出肢体,无法愈合。
这天,马小飞又骑着破三轮车,心里盘算着怎么用自愈能力来给父亲报仇,想着半天也没个好办法,车轮已经到了一家小餐馆。他是来给这家小餐馆送刚捕捞的鱼,餐馆老板看到马小飞瘦瘦弱弱的,有心欺负,本来应该是400块的鱼钱,只给300块。
马小飞据理力争,竟然被蛮横的餐馆老板推搡得差点跌倒,老板指了指马小飞,瞪了瞪眼睛,意思是“你给我小心点”。
气愤不已的马小飞在他转身的时候,又吐了口口水,这次不小心,力度稍大了些,竟然吐到老板的脚踝处。马小飞看到连忙要跑,不想老板突然倒地,全身抽搐,还口吐白沫。
马小飞下巴快掉地上了:“不是吧,这么夸张!碰瓷的有,碰口水我也是醉了!你也不看看对象,我哪有钱给你?难道……”
马小飞脸红了:“要劫色!?”
老板已经一动不动了,马小飞过去拍了拍老板脸上肥嘟嘟的肉:“喂,醒醒,装够了没?”
对方还是一动不动。
“你的演技不错,专业精神更是令我佩服。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只好来狠点的了。”马小飞凶狠的表情突然贱贱的一笑,开始挠老板胳肢窝。
挠了一会儿后,老板还是一动不动。马小飞注意到老板的脚踝处的衣服破了个洞,脚踝处的肌肤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墨绿色。马小飞又探了探老板的气息,有些微弱。马小飞这才发现,老板不是在表演,是真有事。
这时候有人来了,马小飞害怕怪罪到自己身上,连忙躲了起来。只见过来的两名厨师看到老板倒在地上,连忙上去检查老板身体,其中一名厨师判断老板是中毒了!伤口就在脚踝处。而且他们还奇怪的发现脚踝的地方有强腐蚀液体。
“我靠!”马小飞往地上又吐了口口水,“我的口水这么牛逼!?”
马小飞也不问这家店要回没给的100块,匆忙走了。
开着三轮车回去的路上,马小飞激动不已,他决定马上使用他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