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城,青云大陆第四大城,张家,云阳城内第一大家族,自从上古传到现在已有整整一千多年的历史,底蕴丰厚的张家逐渐成为了云阳城内的土皇帝,掌管了城内大部分的店铺,其家主张凌一生修为达到了剑宗巅峰,也是少有人敌的好手,要知道按照青云大陆的实力划分:聚气、凝气、化气、剑侍、剑师、剑宗、剑皇、剑圣,这剑宗之境足以开宗立派,前三期最为简单,稍微有点天赋的人不出七八年就可以达到化气的境界,然而若想要从化气突破剑侍之境,一般人若是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丝‘悟’,恐怕终其一辈都无法达到剑侍的地步,而这‘悟’,乃是天地之间的法则,常人无法得知,这也就有了“剑之一道最难不过通悟”的说法。
正午,盛夏的余威不曾有一丝删减,高照的烈日仿佛要将这大地融化,知了无力的趴在树上聒噪,惹得人心烦意乱。
“轰轰轰!”巨大的瀑布从悬崖上奔驰而下,冲击在地上犹如九天的惊雷响彻在耳旁,一泓清冽的幽潭将瀑布巨大的冲击力化解一二,巨大的水花四处飞溅,给这个炎热的正午带来了几许凉意,瀑布之下,一位少年光着上身盘坐在下面,古铜色的皮肤上忍受着巨大的冲击力,不时隐约可见些许淡蓝色的光辉薄薄的覆盖在上面,令人称奇的是他的胸口处有着一块似字非文的胎记,看样子是天生而出的。
时间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少年的身形渐渐晃动,可是他依旧咬着牙就这样坚持着,忍受着如同针扎般的痛苦,巨大的压力似乎是要把他压趴在地上似的,他额头上的青筋渐渐暴起,身形晃动的越来越剧烈,似乎每过一刻他的痛苦就会增加十倍,汗水夹杂着水流而下,他爆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吼,身上的蓝光渐渐愈发明亮起来,布满伤痕的后背此刻向外渗出点点血水,他的双手狠狠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片刻后,蓝光突然钻进了少年的身体,一股清凉之意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少年舒服的大喝一声,不可置信的伸出双手,上面的蓝光凝聚成团漂浮在手心之上,
“终于。终于到凝气境了吗。”少年喃喃道,整整五年了,停滞不前的修为终于在此刻突破了,他内心的喜悦无以复加,自己日复一日的修炼远不及对自己的身体施加巨大的压力,逼出潜力来的快。
“我要去告诉妹妹,我突破了,我可以成为内室弟子了,我有能力保护她了!”少年一下子冲出瀑布,满脸的激动之色,一想到自家的小妹不由得心里一阵暖流,在张家,外室弟子充其量等于可以修行的杂役,什么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完成,而一旦晋升为内室弟子就意味着有了权利,尽管这权利微不足道,但对于张恒来说足够了,他想要的不过是可以让自己的妹妹生活过的好一点。
“哟,这不是张恒吗?怎么这么急想去哪啊?”
“是啊,见到师兄不见礼就想走,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张恒刚一上岸,两道身影瞬间拦住了他,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张恒明白,眼前这两人是张家的内室弟子,大的叫张冲,小的叫张虎,而自己是外室弟子,并且这两人还是张家三少爷张云龙的狗腿子,心知惹不起这二人的张恒只得硬着头皮见礼道:
“l两位师兄好!”
“对嘛,这才像话,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啊?”张冲一副满足的样子,趾高气昂的看着张恒。
“在下要去哪是我的自由,两位师兄还是不要管了吧。”张恒看了眼前的两人,皱了皱眉不愿意多纠缠,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两人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免内心有些焦急。
“长本事了啊,没看出来你这五年的废物终于突破了,要不要师兄帮你梳理一下筋骨?”张虎阴测测的看着张恒,对他的态度很不爽。
“你小子不要命了,这小子可是那丫头的哥哥,换做以前打也就打了,可是你忘了刚刚。”张冲对着张虎使了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瞧我这记性,嘿嘿,话说你小子真有福,妹妹生的那么美丽,跟个仙女似的,啧啧。”张虎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猥琐,对着张恒露出了阴笑,瞥了瞥张家堡的方向。
张恒下意识的心里一紧,随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下来,“你们把芷云她怎么了!”
“瞧你这话说的,三少爷看上的人我们敢怎样,怎么难道你还不愿意?”张冲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面容不善的看着他。
“哼小子,要不是我们张家你们早就饿死在外面了!现在叫你们回报一点就不愿意了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张虎眼睛一瞪,狠狠的说道。
“混蛋!”张恒气的浑身颤抖,一拳挥出带着阵阵蓝光向着张虎的面门打去,“不自量力!”张虎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掌瞬间间张恒的拳头捏住,随后狠狠一脚踹飞了张恒,自己的实力已经达到化气期,岂是这个刚突破不到一个时辰的凝气期的废物可以比的?
张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腹部犹如有一只大手在搅动一般,剧痛难忍,豆大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灰尘,
“实话告诉你!我们三少爷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瞧你,像狗一样的人,弄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识相的就不要挡路,否则只是自找苦吃!”张冲冷笑的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张恒,吐了口唾沫在他旁边。
“混。蛋。。”张恒挣扎着想要起身,牙关紧咬,眼神里满是怒火的看着两人,巴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嗜骨吸髓。
“还想起来!我让你起来,我让你起来!呸!”张虎不知为何,看见张恒眼中的怒火不觉心头隐隐有些害怕,恼怒的冲上去一脚一脚的踹着张恒。
“别踹死了,不然少爷那里不好交差。”张冲眉头一皱,伸手拦住了他,张恒此刻浑身犹如刀割一般,剧烈的疼痛使他完全丧失了力气,若不是一丝愤怒如鲠在喉恐怕此刻他早已昏倒。
“算你走运!我们走。”张虎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张恒,转身离去。
烈日的阳光丝毫没有减退,热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张恒无力的趴在地上,汗水早已侵湿了衣服,剧烈的痛苦让他的意识恍恍惚惚,他恨,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的妹妹,他恨,恨这老天让他们从小无父无母,他更恨,恨自己资历低下,天赋无几,指甲早已嵌入肉里,鲜血渐渐染红了整片手掌,“啊!”张恒咆哮起来,似乎发泄着自己的不甘,又似乎在控诉着自己的不平,眼睛渐渐变模糊,他好想睡觉,就这样葬在这片天空之下。
微风带着些许的热气从张恒身上吹过,他一动不动,蓝天,白云,高耸的树林,耳旁的鸟叫,此刻张恒忽然静了,是那种仿佛与万物合二为一的静,心底的怨气早已消散,胸口的胎记一阵扭曲,渐渐清晰起来,耳旁似乎传来了幽远的呼唤:
“醒来吧,传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