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快天明时,杨子默将醉意蒙蒙的凤楚希扶了起来,季平之与柯荣赶忙将凤楚希接了过来,季平之低声在凤楚希耳旁问道:“王爷,今晚在那个房内就寝?”
“若凝……”凤楚希醉意蒙蒙的唤道。
杨子默长叹了口气,说道:“送回柏馨殿吧!”
凤楚希回到柏馨殿内,直接就倒在了那张大床上,他的手紧紧的抱住了一个方枕,口里动情的唤道:“若凝……别离开我……”
“楚希……这到底是谁的错……”杨子默暗然的替他盖好的被褥,即抽身离开了柏馨殿。
此刻,天已然大亮,晨鸟正在枝头上成双成对的欢鸣。
突然,柏馨殿前边的梁柱后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抽泣声,杨子默急速的扑近前来,高声喝道:“谁!”身形已遁到了那木柱前。
却见一小儿,正将头伏在膝上,难过的抽噎着。杨子默神情一凛,即伏下身来,抚着他的小脑袋,问道:“铭怡,你怎么了?为何要哭呀?”
凤铭怡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杨子默,满脸的泪渍沾尽他的小粉脸儿,他轻声问道:“子默哥哥,是铭怡的错,若不是因为我让父皇发现了小弦麟,凝姐姐就不会被擒,楚希哥哥也不会失去她,父皇也不会卧病不起……”
杨子默也坐在他身旁的石阶上,随手摘了一朵低垂的玫瑰花,放在鼻边深深的嗅吸,完了才说道:“唉,傻铭怡,这是天数,与你无关的。”
“那凝姐姐还会回来吗?子默哥哥会去替楚希哥哥寻回凝姐姐的,对吗?”铭怡期待的抓住他的手,问道。
杨子默眨着眼眸,有趣的问道:“铭怡,你真希望我替你楚希哥哥找回辛若凝吗?”手却无意识的去将那朵摘取下来的花瓣一片片的扯落,那片片红艳纷散在他脚下的青石梯上,淌出沁心的红。
凤铭怡眼里闪着星点,说道:“凝姐姐是铭怡最喜欢的人,也是楚希哥哥最喜欢的人,铭怡希望凝姐姐与我们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离。”
“可你凝姐姐心里并没有装着你楚希哥哥,她是神仙,听闻她的心里只装着修仙道,又怎会为你们耗下百年?”杨子默是从凤楚希的口里听到有关辛若凝的支零碎语,那日,在寒潭下,又见她如此决然的离开凤楚希,就已判定凤楚希在她心里的份量,可怜楚希从小自大,除了‘芷若幽兰’事件外,就从来没有对任何事认输过,而今日却深坠入了这段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情爱中。
“不会的!凝姐姐心里有楚希哥哥,一定有的,我相信她。”凤铭怡急忙为辛若凝辩驳起来。
“铭怡,你要记住了,一个人的心是勉强不得了,你纵然是将她囚在身旁一辈子,她的心也不一定会装有你。感情的事情一定要情投意合,懂得了吗?”杨子默弃掉手中的花梗,伸手就沉沉的拍着凤铭怡的肩头。
“像父皇对青娥娘娘那般吗?”凤铭怡似有所悟的说道。
“也许吧……”杨子默淡然的回道。
“那子默哥哥找到那个与你情投意合的女子了吗?”凤铭怡竟然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嗯……也许今生都不会找到。”杨子默俊朗的脸庞轻泛起落寞,那个从天而降的姑娘又掣入他的脑海里,但一瞬间,他就将这个美好的映像给彻底的抹拭掉,拍掉身上的碎花瓣立了起来,说道:“子默哥哥没你楚希哥哥好‘福气’,会娶了个仙为妻,子默哥哥只会遇到妖!”
“子默哥哥……”凤铭怡不安的看着他。
“没事!看你的小模样就知道定是一整晚就呆在这儿了,快回去吧,宫里有什么消息,再及时的告诉我们。”杨子默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突然,王府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整整齐齐的叫喊声:“请王爷上朝!”
杨子默与凤铭怡立刻大惊起来,急忙奔至门廊上,就看到天德国朝堂内的大臣们,都穿戴整齐的立在大门前,似都在等待凤楚希与他们一块儿去临朝。
杨子默心里明白,这些个大臣都是被凤纪宁叫来的,在门前给凤楚希示压的,即说道:“各位大人请回,四王爷身体抱恙,今日不能入宫议事,你们不必等候。”
“杨将军,王爷得了什么病?”一个大臣不安的问道。
“是昨晚批折子累下的,你们就请先回吧。”杨子默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速离开。
可这帮大人们倒好,立刻说道:“四王爷不出门,我们便在此等候,直到他出来为止。”当下立刻就地席坐起来,余下的大臣也纷纷学着他们在原地坐下。
“好吧,既然如此,你们就等着好。”杨子默并不理会他们,而是吩咐仆人将大门给关上,立即回到柏馨殿,即看到凤楚希已经醒来,一双失神的眼眸旁落在室内的一处物件上。
见得杨子默入内来,也不出声,杨子默只好将门外的事情告诉他,他还是没有出声。
杨子默急了,嚷道:“楚希,你到底想怎样,到是给个话啊,总不能让他们老是在外边等着,会引起纷乱的。”
凤楚希很是低沉,问道:“子默,他为何一定要迫我。”
“因为……他是最疼爱你的父亲。”杨子默说道。
“爱我……哈哈哈……我一直都当他是个疯子,不想你比他更疯了……哈哈哈!”凤楚希突然狂笑起来。
“楚希,我知道旧事的伤痕很难愈合,但他终究还是你的父亲,这些年来,你恨他,怨他,也不一样无怨无悔的替他打点着朝堂内外的一切,你纵未坐在那张龙椅上,但你所做的一切,又与坐在龙椅上有何区别?!别再执拗了,顺应局势吧。”杨子默叹道。
凤楚希缓缓从榻上行了下来,转身对杨子默说道:“子默……可否陪我到日月寒潭一趟,我要好好的想想。”
“好!我们去!”杨子默紧紧的执住了凤楚希的手,满目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