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苑?”我狐疑的读了一遍,然后转头望向琪,“你确定这里是妓院?”哪有妓院取这么诗意的名字吖?人电视剧里的妓院不都是什么“怡红院”啦,“倚翠阁”啦,“丽春院”什么的,光是名字就艳俗到不行。可是,这儿怎么会叫“秋蝉苑”啊?听起来怪萧条的。
“是的,我没来过。不过,听说过……”琪站在我旁边轻轻点头,让我又忍不住打量她一番。
啧啧,长的漂亮的人啊,真是怎么捣鼓都好看。眼前的琪被我逼着换上了男装,这才真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面如冠玉,飒爽英姿,怎么看都觉得我应该站在她身后才对。
“唉,算了算了,咱们先进去再说吧!”我说着拉上她走了进去。
“秋蝉苑金昭、玉粹二婢见过公子。”刚踏进门槛,就缓缓走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妙龄少女,模样清丽可人,笑脸盈盈。咦,这里也有双胞胎?
“公子莫奇怪,我与玉粹乃是双生子,专门负责为秋蝉苑迎客。”那个叫金昭的少女走到我们身边,看了一眼琪,脸色微红,继而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着有深意的望了琪一眼:瞧你,弄得人家少女春心萌动了呢!
琪微红了脸,别扭的撇过头去,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两个聪明的丫头顿时知道了分寸,一个劲儿的对着我发问:“公子定是第一次来秋蝉苑吧?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是想听曲儿,还是想找个姑娘服侍一下?”
“呃……”这一问让我倒是没了主意,人家可是第一次来妓院,其实也就是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妓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奇怪的是,怎么接待我们的,却是两个丫鬟?
“你们这里,没有老鸨吗?”我跟在她们身后,奇怪的东张西望。
玉粹偏头,对我微微一笑:“秋蝉苑与一般妓院不同,格调清高幽雅。舒雅妈妈是负责整个苑内的事物的,平时的接待工作主要是由我们负责。”
“哦……”我喃喃的回答了一声。
正当我们在走廊走着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咳……也不用多麻烦了,我就想见见弹琴的这位姑娘。”我站定说道。
“什么?”金昭惊讶的回头问道。玉粹则闻声在一旁轻笑起来。
“怎么了?”我摇着扇子,奇怪的看着两人。
“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弹琴的,其实是位公子。他本是来玉浮城寻亲,没寻到人却用光了盘缠。前不久路过秋蝉苑时旧疾发作,昏倒在了门口,舒雅妈妈就将他抬了进来,借他地方养病。他钱财散尽,只得每日弹琴作为回报。所以,公子还是再寻别的姑娘吧?”玉粹耐心的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我看着她们,心里忍不住想调笑一番,“不过,我也略懂琴艺,今日‘如听仙乐耳暂鸣’,就忍不住想见一见知音人,切磋下琴艺。不知道可以吗?我也说了,只是见一见,交谈一番,这是男子,是女子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唉……难道,两位姑娘竟把在下想成了有断袖之癖的小人,会折辱了你们的这位公子不成?”我故意装出痛心的样子,偷偷瞄了她们一眼。
“原来公子也是精通琴艺的高雅之人,倒是我俩唐突了,”金昭似乎觉得我是个不好惹的主,微微一笑,“请公子到海松堂暂歇,我们这就去请秦公子。”
坐在包间“海松堂”里,我忍不住东瞅瞅西望望。
“琪,你说这妓院怎么就和我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呢?”我站在窗边,吹着小风,奇怪的问道,“我印象里面的妓院应该是到处都是飘纱,莺声燕语不断,红红绿绿的啊……”
“主子您来过妓院?”琪微微挑了挑眉毛。
“没啊……不过,我在电视上看过的!”我笑眯眯的说。
“电视?”她望向我,表情满是茫然。
“哦,呃,那个电视,它就是,就是……”正当我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和一个古人解释电视是什么的时候,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身影抱着一架古琴信步走了进来。
这人好眼熟啊……咦?他不就是我们在茶馆里看到的那个少年吗?少年也没看我们,只是走进房来在桌上放下了琴,继而低头站在门边。没一会,茶馆里看到的那个年轻公子就缓步走了进来,依旧举着手帕轻轻的咳着。
原来是他们啊!我在心里默默的把“无巧不成书”给念了十遍。
“咳……”年轻公子径自坐在桌边,这才抬头问我,“咳……不知姑娘想怎样,咳,切磋琴艺?”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很好听。
“我啊……”刚准备说话的我忽然顿住了,继而郁闷的看着他,“喂,你怎么说我是女子?我,我可是个男,男的……”底气似乎有点不足。我的扮相没有那么差劲吧?刚才那两个丫头不是都没有看出来嘛?
“咳……姑娘说笑了,如果不是切磋琴艺,咳,恕在下身体不便,先告辞……”那个年轻公子说着便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走去。
“哎,等一下啊……”我急匆匆地扯住了他的袖子,袖子一捋,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我惊愕的愣在了原地,紧盯着他手臂上,从手心一直延伸到袖间的一道黑线。
“咳……”他涨红了脸,急忙抽回了手臂,“姑娘请自重。”
“你……中毒了?”我忽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其实我当时这句话真的是无意中问的,记得曾经看过某个电视剧,里面的人也是中了毒,说是手臂的黑线一旦蔓延到了指尖,就会痛苦的毒发身亡,看起来,眼前的这个年轻公子,似乎就是中了这样霸道的毒。
可是,谁会知道气氛就在我问出那句话的那零点零一秒里,彻底降到了冰点。我甚至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个年轻公子看我时凛冽的目光里点点的寒意。
“呃……其实,我,我也就是问问……”我讪讪的缩回了伸在半空的手,瞥了眼琪,她表情凝重,似乎处于戒备状态。
“咳咳……只是宿疾罢了,姑娘你看错了,咳……”他收回了凛冽的目光,用手帕掩着嘴,撇过头去。
“可是……”我还想说点什么,却又忌惮他那样冰冷恐怖的目光,忽然捏到手中的玉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呃……这位公子!听说,你近日生活窘迫?恐怕是因为没钱才久病成顽疾了吧?”,我鼓起了勇气站在他面前,把手中的玉佩塞进了他修长的手里,“喏,这块玉佩对你应该会有用吧?其实我们在茶馆就见过面了的,只是你不记得我了。不管怎么样,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琴音啊!今天算是我第一天来江湖混啊!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袁贞贞!你呢?”
他看着我塞给他的玉佩,眼里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抬头:“秦朔颜。”
不错不错,看他的神情,这块玉佩对他应该是真的有用的。
“好!”我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的吼了一句,“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恕不远送啊!”说着拉起还未回过神的琪就跑了出去。
“主子,您怎么能那么随意的就将玉佩赠与生人?”琪怪嗔的看着我。
“琪,你说是人命重要,还是一块玉佩重要?”我摇着扇子,悠哉的问她。
“这……自然是人命……可是,主子怎么知道他定是中了剧毒呢?”琪跟在身后,仍有些奇怪。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啦!看不出来吧?其实你主子我也是个高人呐……”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不过,琪,我倒真有件事要你帮忙!”我悄悄的把她拉到一边。
“什么?不行,我不能骗少爷的。”她坚定的摇摇头。
“琪……小琪……小琪琪……小琪儿……”我可怜巴巴的求她,神情堪比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狗,“你也知道,如果被寒沧流知道我把他送的玉佩送给了另一个人,他肯定要发飙的!求你了嘛……好不好嘛……”
“这……”琪犹豫了许久,艰难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