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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丝雀伺机脱笼

风声啸,长剑傲,欲与争锋谁人笑?笑轻狂,诉衷肠,一梦巫山是黄粱。

剑动,燕孤云对阵大叔。恨与怨,少年心事不容践踏,傲与狂,仗剑三尺敢与天扛。剑气萧萧,草树微动。燕孤云作诀发力,一道剑气从地上划去,溅起飞尘直扑大叔。

凌凌剑气直扑而来,释离玉闭目,侧身不动。啸烟静静在手中平稳躺着,忽而剑切,身前一道划痕在地上刻过,一道气剑化成屏障,轻松挡下那道剑气。

如此轻易化解,燕孤云不甘心。雕虫小技!眼一横,怒目,复舞剑,三道剑气两竖一横像一个横卧的“工”字再劈向大叔。此番不同,剑气卷起沙尘一同奔向他。

释离玉依旧闭目,终于将自己波澜的心静了下来,听到到声音,感受不到任何东西,静静立着,头脑之中无思无想,虚怀若谷。剑滑落到地上,也没有察觉。

三道剑气直扑大叔,没想到大叔居然丢了剑!会受伤的,可惜剑气已经出鞘没有收回的余地。

就这样,眼睁睁见着夹杂着风暴的剑气扑向大叔!玄云惊呼:“大叔,快躲开!”

来不及了,释离玉依旧闭目毫无作为。三道剑气如猛虎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将他吞噬!什么都看不见,一切尽被黄沙吞噬。

原本满含怒火的燕孤云呆了,双腿一软无力坐到地上,丢开泣剑,看着撕裂的风暴。泪下,发疯一般:“我杀了大叔!我杀人了!”头皮发麻,双手抱着头,痛哭流涕。怨与怒烟消云散,只剩下懊恼和后悔。不敢再看那边,听得风声平息,尘埃落定。

释离玉依旧站在原地,身上的道袍被剑气肆意凌辱撕成碎片,****着上身却毫发无伤。身上一道道疤痕触目惊心似在诉说过往的打斗,每一次都如此拼命。睁眼,露出笑容:“孤云!”

“大叔!”蜷缩在地,偏过头觑了一眼,哭道:“对不起,大叔我害了你,你是来找我索命的吗?”

“燕孤云!你害得我好苦!冥王让我来取你性命!”释离玉故意拉长音调学鬼卒说话的声音。

燕孤云吓了一跳,双手反撑在地上,不停往后梭去;“大叔,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别找我索命。快转生去吧!”

释离玉停下,笑出声:“小子,大叔哪有那么容易去死!逗你玩的。”

燕孤云站了起来,埋怨:“大叔!你也太坏了吧!居然吓我。刚才我可被吓坏了!”

释离玉不再笑,改做严肃:“若不是我道行高,早被气剑伤了。你呀还是太意气用事,老实说刚才是不是怒了,想杀死我。”

“怎么可能,我如此善良怎么会想杀大叔呢?”燕孤云辩解。

“小子,你要学的还很多呢。对阵待敌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心境平和,像我刚才那样进入如此境界便能免除伤痛,面对一般的法术都不能奈我分毫。千万要放平心态,记住了吗?”

点点头,“我记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释离玉依旧每天指点燕孤云,燕孤云则一直勤加练习着。终于到了大会的前一天。

这一日,逐星峰上,一大早霍刚便御剑而来,寻求指点。玄天德则亲自指点霍刚招式。

霍刚当然喜出望外:“师伯!今天您有空了?”

玄天德说不出的滋味,有些喜有些忧:“嗯,今天师伯亲自指点你。”

“好!求之不得。”

玄天德坐在摇椅上,指点道:“霍刚,可要听好了。灵力如同流水可以掀起惊涛骇浪也可以做到静如止水,而只有便做惊涛骇浪之时才能发挥灵力的最大作用。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运用招式。招式是武学的基础,没有它就谈不上武学。就像师伯我现在的样子空有一身灵力却无法施展招式,如同废人一个。所以一定要牢牢记住招式!”

“嗯!”霍刚似懂非懂,点头。

接着指点道:“世上招式名目繁多,却都只分攻守两类。招式不在多而在精,精通某个招式就可能应对大多数情况,反观粗通许多招式到头来只会让自己凌乱,一旦到实战反而不知用何招。故此最强的招式便是‘无招胜有招’,随心而动,将你的剑与自身合为一体,不用想着具体的招式,只管‘攻守’两字,却能自然出手收手,做到人剑合一。”

“人剑合一?师伯曾经做到过?”

玄天德摇头:“没有,玄黄殿只有一个人做到过。”

“谁这么厉害!”

带着无比钦佩,玄天德笑道:“你释离玉师伯曾经做到过,不过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恐怕也不行了。岁月是把杀猪刀,霍刚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时光,趁现在好好用功。”

“嗯!明天我会在比武大会上证明我的用功!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不错不错,有志气。明天师伯就不陪你了。”

“为什么?”

“因为明天你灵儿姐姐就要要出嫁了。”

霍刚惊讶:“那木头哥哥知道吗?”

玄天德没有回答,转而低沉,一声轻叹:“霍刚你好好练功吧,其他的别想。”

转身进了木屋。只留下霍刚在院子中愕然,有些愕然,替他的木头哥哥惋惜。随后一笑,这样岂不更好。欢快舞者自己的剑,灵动飘逸,掩饰不住的兴奋。明天我要证明自己!

木屋内,赵玉莲身着素衣,脸色惨白,正替玄灵梳头。慈母的本性在此刻尽展无疑:“灵儿,这是娘最后一次给你梳头了。明天灵儿就要出嫁再见不到娘亲了。”

玄灵对着铜镜笑着:“灵儿会多回来看娘的。”

赵玉莲笑道:“傻丫头,嫁到夫家后哪能那么容易回娘家。见到你舅替娘问声好,上次你舅来了都没见到,怕是很难再见了.”刚还笑着,忽然眼泪就涌了出来。

玄灵从铜镜里看见,问道:“娘,您怎么了?”

“没事,娘高兴得哭了。”擦去眼角的泪,强撑笑颜,继续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玄灵搭过手,握住娘的手。赵玉莲则轻轻搂着女儿,恰如小时候搂着她那般。闭上眼睛,泪哗哗流下。咳嗽,一两声,喉咙一热有东西渗了出来,紧紧憋住。立马捂着嘴,转身冲出闺房。

玄天德拿着一方手帕,赶紧搂过妻子,赵玉莲夺过捂住,血红瞬间就从帕上渗出。玄天德脸上微微抽搐,无奈:“玉莲,不如去找你师姐讨点药。”

“不必了,天命如此,药石何用?让我多陪陪灵儿。”转身又到了闺房,笑着没有一丝苦痛。

玄天德静静站在原地,捏着手帕青筋暴起,怒而无奈,一拳打在墙上.

山下的台州城,苏府。

后院如同笼子,丫鬟苏小碧和小姐苏昕在亭子里做女工。大大咧咧的丫鬟手不如小姐灵巧,绣花的活她可弄不来。才胡乱绣了几针,她便没了耐心,丢下针线,嘟着嘴,衬着脸嚷道:“小姐,整天就绣这个有什么用啊!”

苏昕专注绣着手上的活,笑道:“女儿家不学绣花还能作何?你呀就是没有耐心。”

“整天在院子里,烦都烦死了。小姐不如我们溜出去玩玩?”有些兴奋,苏小碧双眼发亮,等着小姐的回复。

谁知苏昕只管着刺绣,根本不理她。

多少有点不爽,苏小碧软磨硬泡:“小姐,我们就出去玩玩嘛。明天好像就是那个叫玄云的参加比武大会了吧。”

“呀!”指间一痛,无情的针刺入白皙玉指,根本不懂怜香惜玉。娥眉微蹙,放下活吮着指头。

“小姐,看您不小心的!”苏小碧从盛刺绣的框里掏出一块手巾,赶紧擦去血痕。

苏昕并不在意,忽而问道:“明天就是比武大会了,得找爹说一声让我上玄黄殿一趟。”

“唉,怎么可能。小姐,老爷可不会放你出门。他老人家天天等着三王子上门来呢。”

“也是,现在就像笼中之鸟如何才能高高飞翔。”望着辽阔的天空,苏昕有些感伤,随即又低着头慢慢继续着痛苦的刺绣,一针一线打法时间.

天色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到夜晚,月儿高挂。

闺房里,苏昕坐不住了。往爹娘那边寻去,穿过缭乱的后院径直走到门前,敲门道:“爹,您睡了吗?”

娘亲苏夫人高声应道:“女儿,你爹在书房,要找就到那去。”

别了娘亲,又往书房赶去,见灯火通明,推门而入:“爹!”

苏秉昌正捧着一本《诗经》看着,有心无心的问道:“何事?”

“女儿明天想道玄黄殿一趟,去见见师父。”

“女儿呐,孝心可嘉。但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三王子说不定哪天就到家了,若见不到你他岂不是要将苏府掀个底儿朝天。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哪也别去。”苏秉昌严肃道。

“女儿不愿见他。”

瞬间一股窒息之感袭来,这种气氛让苏昕如此难受。已经忍受了十七年,如同被锁上双翅的天鹅,苦苦挣扎在清澈明亮的假湖泊中,寻找真正的自由,却只看到梦幻泡影。

苏秉昌将《诗经》重重摔到书桌上,震起的风吹动烛火,微弱可怜的光芒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歪歪扭扭,却又坚强的活了下来,重新痛苦的燃烧,放出寒冷的一丝温暖,火光若月光,寒。

苏秉昌喝到:“不许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三王子看上了你,是你的荣幸!也是我苏家的荣耀!不管你愿或不愿,只要他开口,爹就会立马答应将你许配给他!”

“若如此,女儿与死有何不同!”苏昕毫不退让。

“你!哼,便是死将来也要埋在三王子身边!”

好寒冷的一句话,若冬天里的雪花飘进心里,再化成冰重重刺在心中。苏昕抹泪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闺房。

苏小碧就站在门外,清楚听到了这一切。陪着泪,替小姐不值。

台州城大街上,一个人悠闲走着。满城灯火还未全熄,影子被拉长在地上也悠闲晃着,不是别人正是莫玉玄。

手一招,五个人凭空出现。相貌如此凶神恶煞,一看便像坏人。莫玉玄低声吩咐几句,五人散开消失不见。一切如常,莫玉玄继续悠闲走着,不知不觉绕了几条街到了一个酒馆前,进去点上几坛酒一个人选择靠窗的地方,背倚柱子坐在栏杆上,月下独酌。流光如雪,映在俊秀脸庞上添了几分沧桑。

苏府门口,五人出现。一年长的说道:“莫大哥让我们点火吓吓苏大人,却又不让我们真正纵火,这是何意?”

其中一个说道:“这还不简单学上次呗,我们几个还不是凭着莫大哥吩咐,去欺负那个玄什么云的。最后他倒出来当英雄,唉可怜我们几个被打得真惨。”

另一个笑道:“听说苏府小姐苏昕在台州城可是个出了名的美人,难道莫大哥想抢她做压寨夫人?”

“别瞎说,我们又不是土匪绑什么压寨夫人!他是想学采花大盗来个就地正法吧!”

其余四人大笑,好一个就地正法。年长的唾道:“别说笑了,干正事要紧!放火去。”

当下五人,悄悄翻入苏府,四散开来,在无人之地堆下柴火。一个个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吹燃,点上。顿时一股火光伴着青烟出现,在这苏府之中蔓延。

不多时,果然苏府乱了。大半夜,更夫发现着火了,赶紧通知管家。半老的管家急急忙忙跑出来唤上家丁救火!一时间浓烟滚滚,火舌四溅。从无人之处蹿到厨房,将堆积的柴火点燃,火势更大。

年长的埋怨一人:“看你弄的!搞这么大,小心莫大哥教训你!”

“一时失手!先别说这个被发现可就不妙了!赶紧撤!”五人消失无踪。。

苏府内,上下家丁打水的打水,扑火的扑火,“噼里啪啦”火舌尽情肆掠这块地,将一切炙烤。

苏秉昌在卧房睡着,被门外的声音吵醒,打开门惊呆了!一片火海在府中发狂,火势还在蔓延,渐渐往后院烧去。

管家丁老伯跑到老爷跟前,焦急:“老爷,起火了!”

苏秉昌叹息:“火势如何?”

丁老伯摇头:“控制不住,现在往小姐那边烧去了!”

苏秉昌痛心,指手画脚,又急又怒:“还不赶紧去救!要是小姐有什么闪失,你们,你们都给我滚蛋!”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唯唯诺诺,管家赶紧逃离。

后院,闺房中一直都没有睡的苏昕闻到烟熏的味道,起身打开窗户,只见一道火舌从院门那边涌过来。居然起火了!不好!穿上外衣,摇醒沉醉梦乡的苏小碧。

苏小碧睡眼惺忪:“怎么了,小姐!”

“起火了!快走!”来不及解释,拉着迷糊的苏小碧便往外逃。

幸而火势还没有蔓延到这,主仆二人逃到院前的凉亭里,这里四面正处荷池中央,四面都是水,除了两座石桥便没有通路。

坐在凉亭里,苏小碧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处境,着急:“小姐,怎么突然就起火了!”

“起火好啊!最好能让府中再乱一点。”苏昕静静看着火光,反而笑道。

“啊!小姐你是不是发傻了!老爷和夫人可还在那边呢。”苏小碧有些惊讶,一向温婉的小姐竟然说出这番话。

“娘亲那边没有着火,不用担心。碧儿,你知道外面的路吗?”苏昕望着荷池中自由自在的鱼儿,问道。

苏小碧笑,待着得意:“不是碧儿夸下海口,这台州城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

“我不是问你台州城,而是外面的世界!”

苏小碧惊:“小姐,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离家出走?千万不要啊!”

“这地方,我呆不住了!一定要离开!趁此机会一定要离开!”苏昕玉手握成拳头放在心口,低低道:“这种命运我宁死不从!碧儿愿不愿带着我离开!”

苏小碧点头:“可是我们要有盘缠才行,老爷平日里管得极严。我们身无分文逃不了多远。”

“不怕,能逃到玄黄殿便行!师父一定会帮我的!”

“好!碧儿一定陪小姐上刀山下火海!不过我们要换衣服才行,这身太明显了。”

趁着火势还没有烧过来。苏小碧带着小姐,悄悄跑出院门,跑到洗衣服的地方。四下一探无人,轻轻推开门,从一堆衣物里借着月光挑出几件家丁的衣服。换上,取下首饰将头发扎成一堆,头戴方巾藏好头发,再将自己的衣物和首饰一块用包裹装好,关上门,小心往前院走去。

苏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后院到前院还需要一段行程,一路上沿着着火的边缘走去,两人压低头,一切都很顺利。这些下人只顾着救火根本没人关注到她们两个。

苏昕看去。火烧了一片,白墙被熏黑,雕梁画柱都被烧焦,什么都没留下,除了一堆炭黑。带着一点高兴,两人继续走去。

转角,一个圆门,抬头撞见两人,如此熟悉!爹!娘!

“站住!”苏秉昌喝到。

暗叫不好,立着.

月照春心邻碧寒,金丝笼雀恨春阑。无心一笔牢笼破,飞凤龙吟需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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