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箫听了亲和地向她一笑说道:“赵大娘真是见外了,宝儿他很可爱,以后经常把他带过来玩玩吧!正巧云蓉在屋里忙着收拾呢,您老就过手帮她搭把手吧,还有这个月的月钱我让她准备好了,您可别再像上几次那样把它偷偷藏在针线篓子里了!”吟箫说完掩口一笑复又郑重地说道:“这是您辛苦赚来的,千万不要客气!”
赵大娘听了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便往屋里去了,郇少棠一直在边上注意听着,当听到宝儿不是吟箫的孩子心里不由得轻吁了一口气,竟觉得格外轻松起来。
见郇少棠嘴角笑意深深的样子吟箫纳罕地问道:“郇将军有何好事,竟然这般高兴?”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赵大娘真是亲切和蔼,看上去人又老实、是个可靠之人。”慌忙收起笑意掩饰着面上的尴尬随口说道。
“嗯,这是自然,可吟箫不知郇将军到底是不是个可靠之人呢?”吟箫听完一脸深意地看着他问道。
“在下是不是可靠之人就让事实来说话吧!”郇少棠敛起笑意看着她郑重地说道。
吟箫听了面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抬头指着里屋道:“这两日怠慢了将军,还请先到屋里用茶!”
郇少棠见她对他不再冷语相加、防备甚严,心内暗自高兴起来,向她抱拳一揖道:“多谢吟箫姑娘赐茶!”说罢便跟着她往屋里去了。
自打吟箫打消了对郇少棠的戒心,他便时常过来探望,况且郇少棠曾将吟箫从马蹄下救出所以吟箫心中一直感激不尽,二人渐渐便熟识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日子一直平静而悠闲地过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五月,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这一日天气有些阴沉、风力略大但天气还算凉爽郇少棠邀她到城郊骑马散心。想到这月还要绘成一副山水画吟箫正要去城郊龙泉峰观景于是欣然同意,牵了她那匹黑色骏马“闪电”交待了云蓉几句便出门了。
一路快马行来吟箫渐渐觉得有些倦意,便勒马缓缓而行,郇少棠在前面听蹄声渐小回头一望便掉转马头向她行来面上依旧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说道:“骑了这么远想必累了吧?”说着掏出从挂在马肚上的行囊地掏出碧绿色的竹制水筒子递给她道:“先喝口水吧,这可是从龙泉峰流下的甘泉!”
吟箫接过筒子喝了几口,顿觉喉间清凉无比、带着丝丝甜意于是说道:“果然是上好的泉水,郇将军真是费心了!”
郇少棠只是笑了笑,从她手中接过竹筒放到行囊里一脸神秘地说道:“今日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你猜猜看是什么?”
“哦,素日里严肃冷峻的郇少棠郇将军竟然也会卖关子,可真是令人惊讶呢!”吟箫见他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于是满面好奇地说道。
郇少棠只笑不语,蓦然手里多出把剑来,单手掂了掂递给她道:“你看看,这把剑怎么样?”说着将剑柄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抽剑来看。
吟箫见这剑身轻巧精致,心中很是喜欢忙伸手抽出剑来拿到手中细细地看了起来。只见这剑剑身青凛似霜若雪、寒光四射心内不由得暗暗赞叹起来,复又勒紧缰绳将马停住用左手往剑身一弹,只听声音清脆、剑身竟轻微地颤动起来。她心中一喜望着郇少棠说道:“这竟是把软剑?”
郇少棠见她欣喜的样子心内也是开心不已,忙解释道:“这剑名为‘碧霄’,据说是春秋末期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后人所铸,这剑弯转起来,围在腰间,便似腰带一般,若乍然一松,剑身即刻弹开。而且这剑削铁如泥,正是把防身的好剑!”
吟箫听他这番郑重其事地介绍不由笑了起来:“吟箫又不打算仗剑走江湖,要它做什么?”
郇少棠一听顿时发起窘来,呆呆地看了她半晌不知说什么好。吟箫见他这副样子更觉得好笑,伸手将剑插入剑鞘拿在手里大方地说道:“也罢,这剑我先替你收着,等哪日府上有了将军夫人我好将此剑交给她,让她做防身之用。”
郇少棠见她话中带话,只当作没听明白转头向她笑了笑便坐在马上低头不语起来。吟箫见他这个样子,只是嘴角轻挑转头眼睛盯着沿路种着的一溜青翠的垂柳并不说话。
就这样二人骑在马上缓缓地行了半天,郇少棠见她神情悠闲地看着沿途的景致突然想到宁王这几日要路过洛泽行馆,沉吟了片刻涩涩开口说道:“前不久边关打了胜仗,宁王爷身负重伤如今已无大碍,不日便要班师回朝正巧这里是队伍必经之地,不知你是否要见他一面?”说完又望了望旁边的吟箫,见她一副充耳不闻悠然自得的样子便又继续说道:“自打王爷以为王妃已逝便性情大变,由此看来他对王妃的情谊非同一般……”他话未说完便见吟箫将剑往他手中一扔扬鞭打马飞奔而去,如雪的衣衫拂过黑亮的马背在风中翩然飞扬。他慌忙接过剑略一蹙眉自嘲地一笑打马跟了上去。
转眼到了五月中下旬,院子里花园里的那丛茉莉绽放着一朵朵洁白娇嫩的小花,一时间满院馨香四溢、令人沉醉。这日下午,吟箫便躲在芭蕉的树荫下小睡,云蓉向来精力旺盛很少午睡,便坐在树下做针线。
这时赵大娘提到桶水走了过来,云蓉见她吃力的样子便要上前帮她,不料稍不留神被针扎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吃痛轻叫了一声。这时吟箫听见动静醒来一看见云蓉捧着手皱着眉头站在树下,撑起身子便看见赵大娘提着水桶正往屋子里去。
“还是我来吧!”吟箫微笑着走到大娘身旁不由分说地接着她手中的水桶便要往屋里去。
“小姐,这可使不得,您还是先放着吧,今日柱儿到街上做生意还未回来,老身见屋内的水缸里没水了便自作主张地先提两桶来用。”赵大娘见状慌忙上前拦住她。
“不妨事,反正这几日在家里无聊,松松筋骨也好,况且柱儿这几日挺忙的总不能事事都让他来。”她向赵大娘一笑便提着水桶往屋里走去,尚未走到芭蕉树下便听见一声极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子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