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仁等众人登上二楼,此时正是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视野极广,历史悠久天子钦赐的留家寨结构尽收眼底。
留家寨四面青山环绕,所处位置是广阔的圆形山中盆地,大部分的地方是草地牧场,用来驯养马匹,草场之上,整齐规划着不少群体聚居的房屋,该是马农村民居住地,从入口到主寨沿路布着哨塔,哨塔上有响钟预警。若有敌人入内,响钟连绵敲响,不出几秒,山寨的人便可知道,及早防范。
留家寨主寨依着主山凤栖山而建,山上一条白帘似的瀑布垂挂而下,水从主寨边上流过,起到护城河的作用,护着主寨的半壁城墙,古代建筑风水历来讲究‘河水之弯曲乃龙气之聚会也’,城寨正位于水抱弯曲之地。
水顺着河道一直穿过草场,把整个盆地一分为二,整条河流半凹半凸,配合这圆形的盆地,从高处看去,正是太极八卦的阴阳分割线,在远处有棵冠天大树植在阳眼位置,而阴眼处在主寨内的位置,所以看不见。主河流上延伸不少支流,四通八达延展各处,灌溉土壤,以滋生命。
而整个留家寨,其实说是个小城比较合适,主寨外由青石砖土砌成的护寨高墙,周边又布着不少民居村落,俨然是个自给自足的小城镇,所能见到的只有刚才的一个出入口,即使给围住,里面仍然可以生活如常,最怕的就是给截断水流,淹没山寨,但是如此大的盆地,要淹没也估计不可能。
留云秀看着各位目瞪口呆的神情,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山寨结构非常简单,一目了然,整体布局都是四百年前张良设计的,不曾改动过,只人口日益多了,寨显的小了,而只能在主寨边建造农居。”
可是这个主寨明明不小,足有三分之一的长安城的规模,已是中小城市的规模。
各处散布着不少成群的马队,有的在牧民的驱赶下奔驰,有的在安静的吃着草叶,有的在放鸣长嘶,有的则相互任意玩耍。
婷婷向往道:“闲来无事,策马在这草场中奔驰该是件快乐的事情。”特别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策马。
留云秀朝着她微微一笑,显然她便常常这么做的。
水影月感慨说道:“远山环抱,中间一马平川,雄山峻岭之真气舒展降落于平原,斯地阳气上浮,最适宜建城立村,果然是风水宝地。”
众人不知水影月还懂得风水,皆向他望来,细听他对此地风水的分析。
水影月对众人期许的目光毫不在意,饱览眼前景致,说道:“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此地一应俱全,本就是绝佳的宝地。而张良将此地格局建成太极八卦形,取得是阴阳相调相济,将全部风水集中在那山水交合处,那里是阴阳相融的风**眼之地。”说着向极远处瀑布一指。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有道是‘穴虽在山,祸福在水。’那里本是福山仙水,更难得的是那里有条承天载地的水龙,紫气聚合,吸收天地精华,哇,真是福泽万世子孙的宝地。”
留云秀赞许道:“水先生剑才双绝,果然是渊博之士。我在此地长大,虽听长辈说那里是宝地,但是却没先生说的这么在理,此时才知原来这么有名堂,此山得高祖皇帝授封凤栖侯,山中有一瀑布,名为承天瀑布,有封侯庙一处,是我们凤栖山有名的景致,明日我带各位去瞧瞧。”
众人不住赞叹留家寨的气势。
廖化羡慕道:“真是个小王国,在这里管什么天下大乱,哈,简直越乱越好,这样马匹就能卖的好。”想想自己也是一寨之主,可自己的山寨和这一比,真是天壤之别。
留云秀闪过一丝异样的眼神,旋即又恢复正常。当初和赢兴密谋杀皇帝,正是想群龙无主,天下大乱。
留云秀瞧了眼尹仁,淡淡说道:“我留家得高祖皇帝赐姓留,世代与司马家镇守在凤栖山下,一直过着驯养马匹,与世无争的生活,几百年过去了,留家寨人丁兴旺,不少外乡他民也投靠此地生活,留家寨不断壮大,生活也是富贵殷实,慢慢有人不满足这逍遥无忧的生活,特别这一百多年来,司马家便慢慢有人出去为官,靠着留家寨的声望,官也越来越大。如今的司马二子司马懿更是才智武功皆备,正逢这乱世之际,野心自然也是奇大。”
留家司马家世代共居于此,想必留家只想偏安一方,富甲天下,而司马家则想在乱世中创出功业,确实凭借留家的家底声势,可在乱世中争夺一雄。而这些事本不为外人道,留云秀能将这些族中秘事告诉,自然是相信众人,把这些人当作自己人了。
如此一寨之主,在她清秀的脸上,常常有忧郁之色,想必如此大寨,打理实在不易。
几人听到司马懿,立即想起长安中的司马林和司马懿,原来他们都是留家寨的人,实在是想不到,尹仁问道:“原来司马懿是你们留家寨的。”
留云秀点头说道:“你们在司马林府中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尹易说道:“此地本是国中之国,精马闻名天下,而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本该各路人马都有求于你们,可是为何你们二当家的族人司马林似依附郭汜?”
尹仁想起那晚离开留云秀小庄时听到留云秀和小翠的对话,小翠说道:“老爷被害,虽知道凶手是谁,但是苦无证据,且他们又根深蒂固,夫人你一个妇道人家掌势,内忧外患,只有我知道夫人的苦。”明明隐含着司马家除留云秀父亲之意,若有机会该要帮忙一下,感谢道:“盛夫人一寨之主,身份尊贵,为了我等身犯污秽之地,实在感恩不尽。”其他人皆点头称谢。
留云秀嗔道:“若要说谢,可不把我留云秀当做朋友了。”
小翠看时间已是午后,说道:“夫人,还是先回寨内在谈吧。”
留云秀点点头,说道:“对了,说着便忘记了,我们还是先到家再说。”
众人便随着下楼,廊厅边上停着十来匹骏马,本是仆人备用,一人一匹便向主寨而去。
众人补充了点食物之后,精神大振,看着莽莽草场,便有股策马越众的冲动,更有与耳边吹过细风角逐相争之意。
廖望马技最好,在马上表演了起来,精彩处,后面跟着的尹易水影月和几位女子高声叫好。
留云秀看着廖望表演,道:“廖望马技不错,再有月余便是留家寨举办的赛马节,到时候便可参加显下身手。”
尹易大喜,说道:“那好呀,可是不是寨中人能参加吗?”
留云秀道:“赛马节为了宣传我留家战马,并非只有寨里人参加,我已发函广邀天下人士,只要对骑术有信心皆可来参加。最近几天,天下各地要来参加的人便会渐渐到此,训练马匹熟悉场地。”
尹易点点头,说道:“那改日可要抽空给他再训练训练。”留家寨马匹天下闻名,又逢这乱世,想必参加的人肯定很多,而且多半有很多各路领袖亲随,若能胜出,也是轰动天下的大事。
廖化和尹仁骑在最前头,廖化朝后面的人看了看,见这些人都在观看廖望的骑术,且相距有些远了,两人说话他们该听不见了,便身体微倾靠近尹仁说道:“看不出这个留云秀原来是寨主,我们要好好利用,将来马匹便有人提供了。”
廖化和尹易一样,都极力想要征战天下,见到留家寨,便想到了战马供应。
尹仁只得点头应付,回头望时,见留云秀正瞧着自己,不禁想起那晚的缠绵,脸上一红,转过头来。
廖化奇道:“怎么了?怎么脸红了?”
尹仁忙掩饰道:“没。没,太阳晒的。”
留家寨主城在望,城墙地基宽十米,高八米,城墙上守备深严,城楼上十步一哨,不时的有一队队巡查兵从在城楼上经过,俨然是个军事重镇,四百年前刘邦鈊点了留姓和司马姓两位军事将领守卫此山,自此,寨中仍然有严格的军事等级制度。
外来人入城,都会经过城门口守卫的严格盘查,但众人由留云秀带着,还以为是来购买马匹的商贾重臣,自然不用检查,守卫都恭敬行礼。
众人昂首进城。
进城之后,便是主街闹市,沿街商铺林立,还有不少小摊贩,一切货物应有尽有,人来人往,比肩接踵,有讨价的,有吆喝的,有说笑的,人人脸上挂着自在满足的笑容。
只此一观,便知此地人民生活富足,平安快乐,和外面的人人自危,朝不保夕的生活比起来真如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