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仁回到王府,王允便把尹仁请了去,告知水影月夫妇到了,水影月也是文武全才,希望能为朝廷所用,让尹仁劝说一番,并且也告诉要把貂蝉送于吕布,对于貂蝉的事,尹仁只能默默点头,对于水影月带夫人的到来,心中高兴,想是婷婷对柳丹儿的治疗相当有用。
立即回了房间,只见婷婷和狼女陪水影月夫妇在边吃边聊。当然只有婷婷和柳丹儿在聊天,柳丹儿是歌妓,本就能说会道,恢复生机之后也很是健谈,其他两人只在边上听着,偶尔水影月会插下嘴。
尹仁上前行礼道:“二哥,二嫂请受小弟一拜。”
水影月忙上前扶他道:“哈哈,阿仁多礼了。”
柳丹儿也笑着:“今日终于认真的看到你了,听说你们结拜,真是太好了,水哥就是独来独往的性子,有你们这帮朋友,我也高兴。”
水影月扶着妻子的肩头道:“你喜欢热闹,以后我们一起出外面多玩玩。”
婷婷指着边上凳子道:“快坐下吧,还没吃饭吧?”
尹仁坐下道:“二嫂的气色好了很多呀,真好,我今天在皇宫中看到花园里有很多的花,可香可漂亮了,明日我去要几盘,二嫂拿去养。”
水影月充满欢愉的脸上,闪烁着幸福的光芒,道:“呵呵,那好的很哪,你二嫂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养花种树。”
柳丹儿白了眼水影月,握着婷婷的手说道:“亏了婷婷医术神通,本来只是晒晒太阳,后来越走越远,索性就来看看你们,我也好几年没进城了。”
柳丹儿感激的说道:“以前我真不敢幻想还能四处走动,谢谢你们。”
婷婷佯怒道:“二哥,丹姐都说了几次了,可不许再这么见外。”
尹仁向婷婷和狼女道:“明日三姐和婷婷陪二哥二嫂去逛逛。”
婷婷问道:“那你呢?”
尹仁愁道:“李傕等凉州军欲为董卓报仇,向长安而来,我明日要当值了。”
水影月惊问道:“李傕等要攻打长安?”
尹仁点点头,水影月道:“那只怕要尽快离开长安了。”
尹仁道:“二哥,怕长安失守?吕布敌不过李傕?”
水影月道:“凉州军虽少了董卓,但是战斗力未失,此时更怀着一股悲愤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所谓哀兵必胜,而吕布勇而无谋,怎能拒之。”
尹仁点点头道:“二哥说的有理,那么明日你们随二哥一同离开长安。”
婷婷道:“那你呢?”已经第二次说那你呢
尹仁回答道:“我既然受了卫尉一职,总不能李傕还没打来就跑了。”
狼女道:“我留下来陪你吧,也好有个照应。”
尹仁看着婷婷关切的眼神,狼女留下来,她自然放心不少,点头道:“恩,也好。”
“尹卫尉在吗?我家小姐有请。”门外一个细碎的声音响起,尹仁知道是貂蝉丫鬟小翠。
尹仁眼光扫过众人,特别是婷婷,只见她神色如常,道:“二哥二嫂,我失陪会。”
水影月笑道:“呵呵,去吧,我们当自己家了,别这么见外。”
尹仁开门,果然是小翠,便跟着她来到貂蝉的房间。
透过窗台,一轮皎月挂在天边,远处树影摇曳,如同一副水墨画般,寂静中透着凄凉孤美。
室内无灯,借着月华洒下的光辉,只见貂蝉一袭淡红色绕襟深衣,衣摆处镶着金边。头上挽着巧云髻,倚立在窗边,抬头痴痴望着空中。远远望去,如同与窗中景致融为一体,一副美女凭窗望月图。
尹仁进了屋,小翠关了门便退出去了。
尹仁知道貂蝉喜欢自己,只是自己有了婷婷,且相信吕布一定会对她好,但心中不免内疚。貂蝉愣愣的瞧着窗口,知道尹仁进屋也没回头,尹仁感到这里气氛沉重,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站在原地。
片刻,貂蝉望着月亮,轻轻念道:“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又是何德,众星拱之。”这是当初尹仁在看月亮时候说的。
尹仁没有说话,貂蝉问道:“还记得吗?”不等尹仁回答,貂蝉转身望着他,继续问道:“那时你为何亲我?”眼中珠光闪动,已是饱含泪水。
尹仁支吾道:“我。。我。。”也说不清为何去亲她,或许只是因为男人都是好色的。
貂蝉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我以为你喜欢我;以为没有董卓,你便会娶我;以为是婷婷来了,你才拒绝皇上赐婚;可是原来是你心中根本没有我。”顿了顿问道:“那天你跟婷婷在花园中说的都是心里话吗?”
尹仁知道如今只能当机立断,不该让她再对自己报有希望,说道:“我第一眼见到婷婷,便知我这一生不会再爱上别人。”见貂蝉只是静静的站着听着,继续说道:“我相信吕布会好好待你的。”对于貂蝉这样的美貌女子,做出的错事,该是男子的好色本性吧,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说声对不起了。
虽然没有灯光,虽然看貂蝉一动不动的站着,但是尹仁分明看到貂蝉滴落的眼泪,似一串晶莹的珍珠,给人无情的扯断了线,一粒一粒掉了下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尹仁强忍着为他拭泪的冲动,抑制住上前抱他宽慰的冲动,心中一叹“尹仁阿尹仁,你怎么可以让如此娇柔的女子难过。”一切因由尹仁要付大部分的责任,今晚就要让她知晓,忘了自己,好好跟着吕布。
貂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神色迷离的念道:“你心中从没有我,我如何才能活在你心中?”说着又转身望着窗外。
尹仁道:“小姐心意我明白,只怪我们有缘无分。我相信吕布会好好待你的。”如今也就只有“吕布好好待你的”是最好的安慰言语了。
貂蝉幽幽道:“大人把黎姐送人了,她现在过的很幸福。我也相信吕侯会好好待我,可是。。”
尹仁感觉貂蝉的身体突然晃了晃,一种不祥的念头涌上心头,忙奔了过去扶住她。只见她胸口有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是杀董卓的那把‘总归’,尹仁当初送给她的。
貂蝉靠在尹仁胸口,费力的说道:“可是,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尹仁扶着她的脸,望着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痛心的说道:“你,,你干嘛这么傻。”朝外大声叫道:“来人。来人。快来人。”
貂蝉伸手要去摸尹仁的脸,尹仁忙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听貂蝉嘴中轻轻吐出几字:“我希望能留在你的心中。”说完头一斜,就此香消玉殒。
尹仁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傻。”
尹仁房间本就在貂蝉隔壁不远,婷婷等人听到喊声,立即赶了过来,见此情景,都惊呆站在门口。
吕布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虽然军事繁忙,但很快就跑来了,一路冲到貂蝉的房门口。
貂蝉躺在床上,已整装待殓,尹仁坐在床边,回头见吕布,只见他扶着门框,喘着粗气,铁汉柔情,泪无息的流了下来,不敢进门,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一个鲜活的生命,怎么就这么走了?王允答应过明日便送他过府,怎么就没了呢?
突然眼光落在尹仁身上,那通红的双眼,不知是否因为公事忙碌还是因为伤心和气愤,似能喷出火来,灼烧着尹仁,急步踏进房间,双手楸着尹仁两肩,猛的向边上甩去。
尹仁如同一滩烂泥,未加反抗,被甩了出去,撞碎了红木桌,吕布还想再上,狼女和水影月立即挡着他们之间,婷婷和柳丹儿立即去扶起尹仁。
王允在边上不知如何是好。
吕布面部扭曲,愤怒异常,眼神恶狠狠地扫过帮着尹仁的四人。转过身来抱起貂蝉,盯了眼尹仁后,便出府了。
王允府门口,尹仁送水影月夫妇和婷婷。
婷婷依依不舍,知道尹仁还对貂蝉的事而伤感,放心不下他一人留在这里,道:“仁哥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尹仁道:“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然后我们就一起去找我爹。”
婷婷还以为他糊涂了,道:“伯父不是?”
尹仁道:“吕布说我爹还活着,但是不知道在哪里,等这里事完了,我们去找他。”
婷婷点了点头,尹仁送婷婷和柳丹儿上了马车,向水影月道:“二哥一路小心。”
水影月向狼女和尹仁道:“三妹,四弟,你们要保重。”
尹仁和狼女异口同声道:“二哥,二嫂保重。”
柳丹儿也探头说道:“忙完了就来找我们。”
水影月继续道:“特别是四弟,昨晚吕布看你那眼神,已对你恨之入骨了。即使李傕没打来,有他在,你也很危险。”
尹仁苦笑点头道:“吕布对貂蝉用情很深,貂蝉死在我怀里,他怎会干休。不过还好,现在李傕逼近长安,他早上已出兵抗敌,该无暇顾我了。”
水影月道:“恩,那我们就出发了,我在家里等你们。”说完就上了马车。
“驾!”水影月一声吆喝,马车便动了起来,婷婷和柳丹儿探出头来,跟尹仁挥别。
一阵秋风吹来,带起几片落叶,看着慢慢消失在人浪中的马车,狼女突然打了个寒颤,一种莫名的恐惧通透脊背。
尹仁在身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受凉了?”
狼女环视一周,眼光在各处屋顶角落扫过,道:“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吕布要对你不利。”
尹仁虽相信她,但自信在这个时候吕布没时间顾我,且在王允府邸,安慰道:“没事,等李傕军退,我们便离开长安。我们进去吧。”说完便走进王允府。
狼女看周围没问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小心点便了,跟着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