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灵机一闪,盯着尹易道;“先下手为强!”转而又愁道:“可是.何进。”杀何进容易,但何进身后庞大的家族力量呢?如何扳倒?
尹易知道张让的担忧,道:“何进能位及人臣,所依者大王子辩。如今皇上与董太后偏爱小王子协,若能立王子协为太子,必先诛势力庞大的何进一族。其中厉害关系,大哥应该比我清楚。”
何进本是一屠夫,只因同父异母妹何皇后生有一子:王子辩,才能加官进爵,何家也显赫天下。张让拍手道:“对呀,只要想办法劝说皇上立王子协,必定要先杀何进。”张让又问了些外甥尹仁的琐碎事后,尹易便回府了。
翌日,张让等十常侍进宫面圣,灵帝已不能下床,见张让等人,流泪道:“爱卿,朕命不久矣。”
张让等人下跪齐声道:“皇上九五之尊,神天护佑,定能安然无恙。”
灵帝道:“哎,朕心中明白,只是俩位王子年幼,要好生照顾。”
张让知道要说重点了,道:“王子协聪慧贤良,就跟皇上幼年一样,我等定会好好服侍。”
灵帝止住咳嗽,黯然道:“协固然聪慧,讨人欢喜,奈何非嫡长,若立协,恐大将军发难。”
中常侍蹇硕奏道:“只要皇上传召何进进宫,我等乘机杀之,以绝后患。”蹇硕壮健而有武略,任为上军校尉,握有兵权,监督司隶校尉以下,但苦于被大将军何进压制,无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对何进非常赍恨。
灵帝咳嗽着摇手,道:“大将军虽无大才,但对大汉忠心耿耿,杀之不忍。”
皇帝一死,若立刘协为帝,则会失去士族大夫的支持,必定造成宫中大乱,乃至天下大乱。张让等人相互一望,看来这灵帝还是有点脑子的,只得另想办法。
此时在何进府中也是大臣云集,正在商讨对付宦官之事。何进道:“百姓疾苦,天下动荡,皆是阉贼蛊惑天子所至,如今天子病危,阉贼更有废嫡立幼之举,有违祖制。恨不得尽诛阉贼,奈何蹇硕尹易手握兵权,不可小觑。”
中常侍蹇硕为上军校尉,成为西园军的统帅。尹易京师执金伍,掌管京师安全。
典军校尉曹操道:“宦官起于冲质之时,在朝中势力极广,哪能这么容易诛灭。”
司隶校尉袁绍站起道:“阉人手握王爵,口含天宪,不思报效朝廷,然都纵容父兄子弟危害百姓,天下人怨声载道,要尽诛阉人,也并非难事。”
何进对宦官有所顾忌,毕竟蹇硕尹易所领的兵马不在少数,但若宦官立了刘协为帝,那宫中何氏和王子辩就有危险,涉及到自身的荣辱。何进忙问袁绍:“有何方法,请讲。”
袁绍环顾四周道:“召四方英雄勒兵来京,阉党虽有兵马,不足为虑,定能尽诛阉党。”
众人立即赞成,何进身为大将军立即修书,召集各路英雄:并州牧董卓;武猛都尉丁原;东郡太守桥瑁;大将军掾王匡;西园军假司马张杨原并州从事张辽;骑都尉鲍信;都尉毌丘毅。
张让等人劝说灵帝不成,只能另外想办法。中常侍蹇硕平日仗着手握兵权,经常对何进等人出言不逊。
张让等人为表示与何进的友好,且说明无争抗之心,决定牺牲中常侍蹇硕。杀了蹇硕之后,何进和宦官表面上暂处平静,但四方人马已上路来洛阳。
中平六年三月,汉灵帝驾蹦,终年34岁。三天后,王子辩登上皇位,是为少帝。何皇后成为何太后,董太后成了太皇太后。朝堂上有了新君,大汉朝的政治好似又恢复了往日的气象。
此时蹇硕已死,宫中已经没有力量跟跟何进抗衡,要诛杀宦官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何进觉得没必要诛杀他们了,毕竟张让等人曾经为灵帝废后的事出过不少力,现都已俯首,也不会危险到刘辩的皇帝位置,召集的四方英雄似乎也没有必要。何进急忙命令已经快到京城的董卓回守西陲。
但是宦官对外戚的妥协并不意味着国家政治会跳出桓灵时期弊政的阴影,能够重现“光武中兴”。是重走桓灵时期宦官当权的旧路?还是重整朝纲,让更多有才能的士大夫来治理国家?不走桓灵旧途就必须斩断宦官伸向朝堂之手,重新将政治运作的职能交还士人,从而将国家引入治平之世。毕竟,东汉王朝内部耗损实在太严重了,已经经受不起打击。若继续宠信宦官,那将是一条死路。况且,袁绍等有为之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除掉一个蹇硕。在解除了尹易的官位后,袁绍等人请愿,功入宫中,杀尽阉贼。
何进只有一个屠夫,对他来说只要有荣华富贵就够了。除不除宦官无所谓,只要他的外甥当皇帝,他就能显赫天下。但是也不想得罪袁绍这批人,只得装装样子去问当朝何太后。
何进进宫,行至嘉德殿前,突觉花丛中人影憧憧,人类本能的反映告诉他“这里有危险”正想退出去,却已经晚了,张让等人手持宝剑从花丛中窜了出来,站在眼前。
何进见对方人多势众,立即慌了,紧张的说道:“张,,张公公,这是为何?”
张让哼道:“为何?就是为你何进!”
何进刚刚让外甥当上皇帝,无尽荣华在等着他,但是今日眼看凶多吉少,忙分辨道:“是袁绍,他是有诛杀诸位之意,但是被我拦住,诸位对我何家有恩,我怎会不知。”
中常侍段珪道:“你知道?哼,当初先帝有废黜何太后之意,欲立王美人,若不是我等几人联合保荐,你何家能有今日富贵?你心中知道,但是你不图感恩回报,却对我门咄咄逼人。”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何进下跪哀声道:“我。。我怎么会不知众位恩情。我何家能有今日,全仗我妹何太后当初受宠后宫,才有今日的显耀,但我本是乡间一屠夫,若不讨好袁绍等士族名门,我如何立足朝堂。”
尹易道:“如今已经杀了蹇硕,我一个京师执金伍,已经无法危险你们。为何还要罢黜我的官位,难道这不是你门要赶尽杀绝讯号吗?宦官管理禁宫,是汉家的制度。你们欺人太甚,若不先下手,我等皆是板上鱼肉。”说的激动处,便拔出赤比剑欲刺向何进。
何进摆着双手,慌忙磕头求情道:“尹兄,尹兄。放我回去,我以性命保证,定不会让他们动你们分毫。若杀了我,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向着张让等人磕头道:“各位公公,何进感念各位对我何家大恩,定然维护各位安全。”
众人见何进言辞恳切,不知该不该放他走,其实他们也不想动何进,况且何进也保证维护大家,都望向张让,看他的意思。
何进不停的磕头声泪俱下的道:“张公公,张公公饶命。”
张让也不想和何进闹的不愉快,毕竟当年天子是他的外甥,和他搞和关系,才能保住荣华。但是放了他,又怕他翻脸不认人,立即调兵来个赶尽杀绝。忙望向尹易,知道尹易有急智,且考虑比较周全。
尹易本来也看着张让,等他决定,但是当张让也看着他的时候,他知道张让也没主意了。要动这个国舅,这个当朝大将军,搞不好便是尸骨无存。但好在东汉历史上外戚权臣和宦官争斗的事比较多,所以也有很多前车之鉴,近的就有汉灵帝时期大将军窦武和士族领袖陈范欲诛杀曹节张让等宦官,结果曹节等人得到消息,先杀了窦武陈范才享了几十年的荣华,如今这事如何决定不是明摆着吗?尹易想通此处,把心一横,一剑刺死何进。
众人大惊,今晚堵住何进,只是因为给逼急了,但是见何进被杀,也失了主心骨,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仰仗何进的地方还多着,毕竟皇上是何进外甥,太后是何进妹妹,张让也张着嘴道:“这.这.”慌的说不出话来。
尹易道:“诸位。何进是个忘恩负义的屠夫。今晚若放他回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等皆有性命之忧。而杀了他,袁绍等人定是群龙无首。大家忘记了当初窦武的事情了吗?”
众人想想也是,何进只是个屠夫,他忘恩负义是大家都知道的。更保不准能遵守今晚的话。窦武之事当初张让也亲身参与,杀了他后富贵荣华,权重天下。
张让忧道:“当初杀窦武,先皇是有吩咐的。如今何进是小皇帝的舅舅。恐怕没这么简单。”
尹易道:“如今皇帝年幼,失了舅舅,能仰仗的只有我等。现在我等就去见皇帝,说何进造反,已经被我等擒杀。若他有异动,一不做二不休,我一并了结了他。”眼露凶光,环视各人道:“然后立陈留王协为帝,毕竟先皇和太皇太后偏爱陈留王协,有立陈留王协之意,况且协年幼,便于我等操控,到时我等依然指点山河,享尽荣华。”
众人皆赞同尹易,毕竟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是最有利的。于是众人前往温德殿,因为汉灵帝棺木就放在那里,少帝等也在那边守孝。
大汉朝大将军何进在嘉德殿被杀,这是何等大事,一时无论宫里的皇帝和太后,还是宫外的袁绍曹操等人皆已得到消息。
皇帝和太后还来不急做出反映,张让尹易等人便已经来到温德殿前,向太后和皇帝禀明何进被杀之事,“何进欲图谋不轨,被我等人及时发现,已将他杀死。”
何进是小皇帝的舅舅,大汉朝实际施政者,怎么还会图谋不轨,皇帝和太后心理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眼见众人带着兵器凶神恶煞般,皇帝和太后那里敢怎么样,毕竟张让等人控制朝政几十年之久,势力庞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可怜少帝刘辩刚失去父亲,又失去了舅舅这个能依靠的人,少不更事的他更加不知以后该怎么办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王子刘协见状,向张让道:“先帝在时,对你等不薄,如今先帝刚刚驾蹦。你等带着凶器来此,意欲何为?”
带兵器见圣驾,那是大逆不道,该当杀头之罪。太皇太后壮胆指着张让道:“你们这些奴才,你们想造反吗?”
张让忙躬身道:“回太皇太后,二殿下,何进欲造反,对皇上和殿下不利,我等带着兵器前来保护,请太皇太后和殿下恕罪。”
刘协道:“如今何进既已服诛,为何还不散去?”
张让望着尹易,等尹易来指示是否要散去,尹易躬身道:“一切皆在控制之中,请皇上和殿下放心,我等这就离去。”尹易是话中有话,告诉皇帝等人,一切皆在我门控制范围之内,你门别轻举妄动。
张让等人正要离去,却听远处喊声大作。张让等众人心中一凉,知道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