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这次偷偷离开听心小筑,要是被将军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顿责罚。”
“是啊,就连夫人那儿,恐怕也是交代不过去。万一你有些许的损伤,这可如何是好。”
“可不是,不止少爷难逃问罪,我和紫竹也会被夫人训斥的。”
“少爷,你怎么也不知道着急啊,我们现在不告而别,回去可怎么办。”
宽敞的车厢内,纸月和紫竹看着漫不经心,随意地翻动手中古籍的温颜,不停地埋怨。
自从和少爷在一起练武后,纸月二人和温颜的关系较之以前大大改善,现在她们在温颜面前已经不像之前上下主仆地位分明,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朋友,有时她们二人还会向温颜发发牢骚。
她们本以为少爷自从来到听心小筑后就专心于练武,似有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之意。没想到就在三天前,少爷居然突然带着她们二人远行,说是要去游山玩水。只留下一封书信给他母亲,告知他将出门游历一番。
看着两个俏美的丫鬟,似怒非怒娇嗔的样子,温颜笑了笑,说道“整天束缚在那蜗牛之角,哪里能有什么见识。男儿就应该携美带剑走江湖。”
“不知道谁已经百败不胜了。等少爷你能打败了我们,再说携美走江湖吧。”二人中一向大胆的纸月指着温颜取笑道。
温颜听到这,不禁摸了摸鼻子,满是尴尬。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虽然自己的实力一直在提升,但是他还是一直败在这两个如花似月的俏美人手中,未尝一胜。所以在说不过温颜时,二人中一向心直口快的纸月总是用这件事情来奚落他。
看着温颜又一次被纸月说得无言以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紫竹先是捂嘴轻轻地笑着,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声的开怀大笑,纸月也像是被这笑声感染到了,和紫竹嬉笑着倒在一起。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马车。
听着二人畅快的笑声,温颜却没有办法放下心头的事,陷入了沉思。这一次远行,并不是想他所说的只是出来游山玩水,他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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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少爷带着纸月二人已经离开汉中郡,依照他们前进的路线,应该是要前往益州。”
鲜花锦簇,一个身穿素色长裙的妇人手拿着花篮,正专心地修剪着眼前一株株形状各异,独具特色的奇花异草。在她身旁不远处,一个老人恭敬地站着,低声禀报。
“薛伯,听说温颜儿在听心小筑练了一个月的武?”那个淡雅的妇人也不回头,小心翼翼地剪下眼前一朵盛放着的黄花朵儿。
“是的,夫人。据听心小筑的执事回报,这一个月里,少爷一直和纸月二人在练武场练武,风雨无阻。”
“哦?这倒是很有趣。”那妇人将剪下的黄花轻轻闻了一下,然后随意地插在耳边发髻,回身看着那年迈,却一直恭敬而立的老人,说道“让府里的暗夜继续跟着少爷,将少爷一路的情形随时向我汇报。”
“是,夫人”
妇人香手托首,若有所思,说道“薛伯,我记得你孙子是叫薛举吧,等下我亲自写一封信,让他拿着信去益州和温颜儿会合,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前去负责保护。”
“老奴替我的孙子多谢夫人。”薛伯听到夫人的命令满是激动,名义上是让他孙子前去保护,但是有暗夜在暗处护卫着世子,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夫人之所以让自己的孙子去保护世子殿下,更多的是让自己的孙子接触世子殿下,跟世子殿下有所交情,这对于自己孙子的将来可是大有好处。
妇人看了看满园难以掩饰的绿意,轻轻地抚摸花篮里刚刚剪下的鲜花,她不禁又想起当初别院执事送来的少年的告别信,上面只写了了短短几句话“蜗牛有角,彼世界哪能如此世界一般,少年将飞,穿越层林叠翠。远方何其大,孩儿要去看看。”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惊讶,这是自己那个纨绔了数年的孩子?那个买醉烟花之地,马踏长街的顽劣少年吗?
或许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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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都城建邺郊外,瘦西湖。
一个有着几缕稀疏胡须,目光浊黄,身着寒酸,看上去有些落魄的中年人正闭眼静心,拿着鱼竿垂钓。这时,一个身穿黑衣,胸口绣着一只长有有鱼鳍鱼尾的怪异蟒蛇的男人正急匆匆的赶来。他在远处看到中年人正在垂钓,立即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近,轻声说道:“大人,温景世子温颜于三日前离开位于汉中城外的别院,此时正在前往益州的路上。”
中年人听闻此言,睁开闭着的双眼,淡淡说道“鱼儿游走了。”
“属下罪该万死”黑衣男子惊恐的立刻跪在地上,如捣蒜般的磕头。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惹怒眼前的男人,他的下场是难以想象的。
中年人把鱼竿扔到一旁,说“鱼儿游得再快,也始终只能在这个湖里,游是游不出去的。”
“让直指司的人截杀一下鱼儿,让我看看这绣花枕头的命。”
说完,中年人就自顾自的往前走。在前方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一众黑甲武士,绣衣骑士肃然而立,中年人走进其中的一辆马车,吩咐道“风雨来喽,回御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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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蜀地的温颜并不知道他的出行,正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围绕着他,正有一场滔天杀机。现在的他,要先烦恼的是眼前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