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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忠王坟

在我们家乡有个大墓,叫忠王坟,听老辈讲,坟中躺着的确实是忠王李秀成。

话说当年,曾国藩围着南京城已经一月有余,城内负责守城的总指挥李秀成已经好多天没有睡好觉,吃好饭。这天晚上,他拿过曾国藩派人送来的招降书,又看了起来。看了半天,“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在案桌上,沉思起来。

文中的高官厚禄,没有打动他,因为自己对做官已经无所谓了,他所关心的是城中百姓和小天王洪天贵福的命运,如果一旦城破,这两项成为自己的心病。他在屋里转了起来。突然,外边响起已是三更的锣声。再有两个时辰,就是曾国藩下的最后通牒的时间,他们要发起总攻了。怎么办?忠王想起洪天王临死前对自己说的:“清兵总有一天会攻破天京的,天国的百姓,和小儿贵福都托给你了。”他又对着那份招降书看起来。

到天亮,李秀成揉了揉一夜未睡的眼睛,喊来亲兵,一起来到城墙,用望远镜一望,曾国藩大营内兵马果真在运动。他叹了口气。拿过一封书信,对亲兵耳语几句,亲兵拿着令牌出城而去。

一个时辰后,清兵大营士兵停止运动,忠王一见,就急忙下了城来到天王府。这时小天王正在王府内急得团团转。一见忠王,就急问:“王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况紧急,据可靠消息,清狗已经下令给曾国藩,限三天之内一定要攻破天京,曾国藩已经作好最后一击的准备,而我们城内兵力不足二万,粮草更是不多,军心、民心已经动摇。”忠王说。

“那、那怎么办?”小天王急得泪都快落下来。此时忠王往地上一跪说:“天王不要惊慌,我有一策你看如何?”

“王叔请起,你说来听听。”边说边上前拉起忠王。忠王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一会。小天王的脸色慢慢变了过来说:“就依你所说的办吧。”

一听小天王同意,忠王转身回到忠王府,此时送信的亲兵已经回到府内。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忠王,忠王接过一看,还是曾国藩写来的,大意是只要忠王投降,保证进城后不屠杀军民,并给有关人员一个活路。忠王放下书信,立即赶到天王府,对小天王说:“事情已经谈妥,请天王作好准备!”当即又回到忠王府召集将领开会,要求大家作好夜战准备。众将一听说夜间出去偷袭清军,早就憋了一口气的人都振奋起来,决心与清军决一死战!忠王就叫大家回去,趁此机会,好好睡一觉!

天将黑,李秀成再次来到天王府,此时见小天王府乱成一团,小天王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一见忠王来了,就说:“王叔,你、你来了?怎么办啊?”李秀成说:“大家听好,不要惊慌,此次偷袭清妖,我们请天王压阵,是激励大家的措施,只要仗打起来后,我就派人将天王送回来。现在大家各就各位,不要乱走动,如果再乱者按军法处置。”天王府平静下来。

李秀成一招手,进来一队亲兵,把小天王扶上小天王专坐——白龙马,一直带到忠王府。此时所有参战将士全部集中在府前。李秀成把小天王带到后堂,将自己的盔甲拿了出来让小天王穿上,又将他扶上自己的黄膘马,然后对他说:“天王,此去寻找旧部,非一天两天时间,路上保重,臣就此别过。”转身喊来早上送信的亲兵,叫他一定要保证小王安全突围。那亲兵点头称是,牵着黄膘马,隐入夜色,这时一队精兵悄悄跟上。

送走小天王,忠王来到府前,跳上小天王的白龙马,带着队伍悄悄地向东城外摸去。

队伍到了城外,忠王立即叫人点起火把灯笼,呐喊着向清军大营冲去。冲到大营一看,只有少数老少残兵向东逃窜。忠王一见,牙一咬,带领队伍追了过去。

下来二十多里,遇到一座树林,那些逃兵钻了进去。忠王刚要下令撤回,只听一声梆响,从树林里冲出无数清兵,将李秀成带来之人全部围住。忠王一见,只好下令住回冲,可后路也被断。

战斗一直坚持到天亮,忠王所骑的白龙马已经成为血马,所带来的精兵百不余一。这时只听一声号炮响,清军突然停了下来。只见树林中转出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曾国藩。

曾国藩手一摆,大军站定,忠王也带着残兵站了下来,此时曾国藩双手抱拳说:“久闻忠王智勇双全,果真不假,用假投降之计偷袭我大营。幸亏我作好准备,现在你还不投降?”“想我投降清妖?不要做此大梦了,拿命来吧!”边说边放马冲去。谁知那白龙马,久殊战阵,在忠王的驱动下,经此一夜战,早就累了,现被忠王一磕打,猛地往前一冲,还没到曾国藩面前,就前蹄一失,跌倒在地,将忠王摔下十多丈远。忠王被清兵一涌而上擒住。发过愣来的众天兵一见忠王被擒,赶紧来救,一阵激战,全部被歼。天京失守,当晚,忠王被关在天牢。

半月后的一天深夜,牢门突然打开,黑暗中进来一人说:“忠王爷,快走。”不由忠王说话,就被那人拉着出了牢狱,隐进黑夜。

天傍亮,两人混出了城,来到一条大道上,此时忠王才认出救他出来的是自己派保护小天王的那个亲兵,大惊,问怎么回事?小天王现在何处。那亲兵“扑通”一声跪下说:“王爷莫急,小天王已按您的吩咐,被我送到一个安全地方,他放心不下你,叫我回来打探一下你的消息,现在你也安全了,我也该走了。”说罢,拔出佩剑,刺入腹中。忠王大惊,急忙施救,却无力回天。只好草草将他埋藏。

李秀成上了路,天傍晚来到一家客栈,刚坐下,外边进来一人,忠王一看,正是穿着便衣的曾国藩,他霍地站了起来,只见曾国藩对他一摆手说:“请坐下说话。”两人坐定后,曾国藩说:“你那亲兵真义士也。他回来为了救你,找我说只要放了你,他保证提供小天王的下落,得到我的令牌将你带出后,为了保护小天王和你,不惜选择了自己去死。可他忘记,如今战事已息,想找一两个人还不是小事?再说,我本来就没有杀你的意思,正在想如何两全其美地将你放出,他这样做,等于帮了我的忙。因为我非常感谢你让我按时完成任务,既攻下南京城,又保住了民众,还得到了皇上的嘉奖,你这有功于世之人不应当死。你现在可以立即赶回老家,与你家人团聚,你放心,走之后我会妥善处理好的,让你安度晚年。”说完起身离去。

李秀成跟到门外一望,曾国藩已经上了马,带着一群兵丁离去。第二天,城里传来忠王李秀成被曾国藩斩首的消息。

几天后,李秀成回到老家,一看,妻儿老小果真到家,于是他就在家中以兽医的身份安度晚年,死后被添成大坟,叫忠王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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