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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恋在舞台

谁也不知道费雯·丽那天是否有意去那家著名的饭店吃午饭。就是那次午饭,费雯·丽与自己心中崇拜已久的年轻、英俊的杰出演员劳伦斯·奥尼弗见面了。

奥尼弗刚刚上演了《罗密欧和朱丽叶》,他在戏里扮演男主角。费雯·丽看过了这场戏,她以亲切的诚意来祝贺他:“我真想说,您演得精彩极了。”

奥尼弗听过无数评论家和观众的赞美之辞,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位美艳照人的少妇所讲的更令他高兴。他立即邀请费雯·丽到自己那幢著名的“多弗尔大厦”去做客,他们一起商量费雯·丽今后的工作。

这时,热情的奥尼弗已被公认为欧美最有希望的青年演员。早在1934年,费雯·丽就一连看过3出奥尼弗主演的戏———《传记》、《苏格兰女王》和《国王的剧院》。虽然奥尼弗的风格是趋于追求外表效果的,但对费雯·丽来说,他就是勇气和力量的化身。一次,费雯·丽情不自禁地对女友说:“这才是我要嫁的男人!”

我们已经知道,奥尼弗和费雯·丽一样,也出生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也有一个爱好戏剧的父亲,也曾在戏剧学院学习。他没有过早结婚,而是潜心阅读和研究莎士比亚所有的作品,细心体味伟大的剧作家笔下性格迥异的人物,这为他日后从事莎剧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过,奥尼弗的演艺生涯也并非一帆风顺,特别是刚从舞台跨入电影圈子时,就曾遭到失败。

现在,奥尼弗已成了影坛叱咤风云的人物,而费雯·丽却只能梦想着这种成功。但费雯·丽真的很想跟这位她心中的偶像在舞台和摄影棚学习表演。她期待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机会终于来了。

1936年8月,伦敦影业公司老板柯尔达打电话通知费雯·丽,准备拍摄《英格兰大火记》。有名的女演员弗洛拉·罗伯逊扮演衰老的伊丽莎白女王一世,费雯·丽扮演王宫的贵族少女西基雅。而剧中一个虚构的英雄人物则由劳伦斯·奥尼弗扮演。在剧中,他不仅预先通知女王“无敌舰队”要来入侵,而且无意中又赢得最高统治者的欢心。这显然阻碍了他和西基雅的爱情。

费雯·丽要和奥尼弗同台演戏了,她非常兴奋,夜不能寐。但刚见面时,她压抑住了自己兴奋的心情,只礼貌地对奥尼弗说:“很荣幸能和你一起拍片。”

奥尼弗很幽默:“如果我们在拍片时相互讨厌,那就干脆打架了事吧!”

然而,拍《英格兰大火记》3个多月来,这两个演员不仅未互相讨厌,反而假戏真做,他们已成了一对真正的恋人,舞台恋人。但对周围的人,他们会迅速地掩盖这种感情,严守秘密。拍片休息时,奥尼弗急忙赶到费雯·丽那里,讲笑话,打闹逗趣,大笑一阵。要是时间许可,他们就跑到当地最近的酒吧或饭馆。两人坐在那儿,陶醉在甜美的爱情之中。

10月底,影片拍完了,奥尼弗和费雯·丽面临严峻的考验。费雯·丽要到欧洲去和丈夫霍尔曼聚会,奥尼弗也要动身到喀普利岛去跟妻子会面。8月21日,琼·爱斯蒙德为奥尼弗生了一个胖小子。

但命运仿佛是要有意把费雯·丽轻轻推向奥尼弗。不久,费雯·丽又来到喀普利岛旅游。在“克维齐雅娜”旅馆的前厅,奥尼弗和他的妻子迎接了她。

喀普利的两天决定了一切。在家里,在旅途中,费雯·丽还能强制自己暂时忘记奥尼弗。可在这儿,这个她爱着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她能感觉到他亲切的气息,她伸手可及。只有在奥尼弗面前,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女人。。。。。。

奥尼弗也忘却所有的疑惑。费雯·丽的出现使一切完全改变了模样。他不知不觉又变得快活俏皮、具有风采和魅力。妻子就在眼前,可他却把她忘记了。。。。。。毫无疑问,费雯·丽占据了他整个的心。

接下来,费雯·丽也参加了《哈姆莱特》的演出。那是1937年夏天,受丹麦政府的邀请,她跟随“老维克”剧团去丹麦作巡回演出。奥尼弗扮演哈姆莱特王子,而费雯·丽则扮演哈姆莱特的情人奥菲丽娅。

这时,奥尼弗已认识到,明星的荣誉地位,给他带来日益强烈的责任感———不辜负自己的形象,不辜负公众的期望和责任感。不但要相信自己的名誉,而且还要通过具体行动来证明其受之无愧。他以自己生气勃勃的个性吸引观众。他第一次念独白的时候,他的声音如此地轻柔。

跟奥尼弗在一起,费雯·丽脸上充满了喜悦。

奥菲利娅是费雯·丽在舞台上扮演的第6个角色。同时,她还在6部电影中饰过配角。这些角色又一次帮助她确立了信心,增添了力量。这无疑是她成功的基础。现在,她又增添了另一种力量,这就是奥尼弗对她的爱。这是一种必然要毁灭过去改变未来的动力。现在,他们远离家门、配角、儿女和好奇的眼光,终于可以探究那种使他们成为爱情的俘虏的说不清的魔力。

在舞台上,哈姆莱特将全部感情倾注在奥菲利娅身上。奥尼弗和费雯·丽的亲密关系已经是剧团每一个成员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在演出开始前,人们经常看到他俩溜达到城堡外露台上,在一排满身铁锈的的大炮旁边,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促膝而坐。他们还经常坐在海边防波堤上倾心交谈,或阅读报纸上的剧评。北泽兰岛的微风吹拂着费雯·丽浓密的油黑卷发,撩拨着她手中满载赞语的报纸。像所有戏剧演员一样,他们希望受到赞颂。但是,对于那一片赞扬声,他们过目即忘,只有那些批评性评论牢牢地铭记在心上。

当眼神足以传达感情的时候,语言和诺言就显得多余了。但在他俩的关系中,仍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在他们完成演出,从丹麦返回伦敦的时候,他们互相怀有如此深切的感情,能像一出戏的最后一次落幕一样,一下子抛在脑后吗?

费雯·丽对这位反复无常的男演员有什么了解?反过来,他对她又有多少了解呢?即使是在开明的30年代,私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还是不能公开接受的。那么,他们回到家中、回到英国后,将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他们会不会像那些已有家室的情夫情妇那样,转而过一种隐秘的私生活?会不会在那些阴暗的小咖啡馆,或不知名的博物馆走廊上相会,密谋如何隐姓埋名地到一些偏僻的旅馆共度周末?究竟哪一个能减少痛苦?屈从还是幽会?对于这位前途远大的男演员来说,哪怕让他说一句小小的谎话,也需要拿出相当大的勇气。

怎么办?就此分手,就像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就像他们根本没发现他们在一起时是多么幸福?

奥尼弗一直坚持说,他在邀请费雯·丽参加到丹麦远征演出这件事上从没有插手。然而,他们从丹麦回国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回到他原有的那种家庭生活的模式里去了。

在丹麦演出期间,这一幕爱情的插曲已经成为他们现实的生活方式了。经过丹麦的旅行,奥尼弗和费雯·丽都开始明白,他们已经不能再返回早先的生活模式中了。他们只能期待着另一种新生活———他们俩生活在一起。

人们常说,夫妻之间许多事情都可以互相隐瞒:病痛、赌债、政治密谋,以及婚姻之外的风流韵事等等。但是劳伦斯·奥尼弗和费雯·利却不是这样。在丹麦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一旦回到家里,就向家里人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简单明了和顺乎自然地向他们解释自己的感情,以求得他们的谅解。

可是,涉及感情的东西,怎么可能简单自然呢?这种消息,无论怎样小心谨慎地透露出去,总不免要使人伤心。任何经历过婚姻破裂的人都会知道,所有那些被那个从未结过婚的剧作家诺埃尔·科沃德弄得家喻户晓的、然而是经不起认真推敲的喜剧故事,在人们的现实生活中是难以举出例子的。“宽容体谅人的妻子或丈夫”通常是神话般的虚构。这里面包含许多因素,而自尊心并非最不重要。

奥尼弗的妻子吉尔·埃斯蒙德和费雯·丽的丈夫利·霍尔曼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即暂时不采取任何行动。等待一段时间,也许奥尼弗和费雯·丽之间的罗曼史会像一场恶梦一样,也有它结束的时候。他们采取的态度是合情合理的,甚至是合乎逻辑的。生活不仅仅是一段快乐到极点的时间。这对情人,各自都有了一个孩子,奥尼弗的儿子塔昆刚生下来几个星期。但是,理智、逻辑与爱情完全是两码事。

在一段时间里,利·霍尔曼眼巴巴地看着费雯·丽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她在戏剧阶梯上跨出的每一步,都使他们相隔得更遥远。利·霍尔曼是一个不爱责备人的男子汉,但是,他决定不完全解脱她,最起码要让她等上一年时间,到那时,再决定是否要采取法律措施与她离婚。

费雯·丽决定马上搬出去住,尽管她知道这样做意味着失去女儿苏珊娜。她以她通常的宿命论思想接受了这一现实,认为最终一切都会过去的。

吉尔为照料刚出生的儿子,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她也做出了类似霍尔曼的决定:在正式采取行动之前,先分居一段时间试试。于是,奥尼弗也搬出了道尔公寓,既未决定离婚,也没伤和气。

经受了他们自己造成的难堪之后,奥尼弗和费雯·丽在切尔西找到一栋房子,开始同居。对此,伦敦戏剧界很少有人感到惊奇。他们的私生活可以暂时保持现在这种样子。尔后,他们去了威尼斯度假。

对费雯·丽来说,那是一段最令人心醉的美妙时光。他们参观了所有的教堂、美术馆、博物馆,携手访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就像最普通的游人,在五月广场喂着鸽子,手牵着手漫步谈心,月夜泛舟在水波上。他俩的一个朋友回忆说:“我从未见过这么相爱的一对,费雯·丽美得不可思议,婚后她容光焕发。”

国际明星的地位将会改变这一切。现在,他们可以回到邓亨电影公司,继续拍他们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了。

费雯·丽解除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之后,她追求事业的劲头更足了。和奥尼弗在一起,爱情与事业结合在一起。她觉得一切都称心如意。在等待拍片的空闲时间,他们谈到米高梅影片公司计划将当时美国最畅销的小说《飘》拍成电影。有人说,奥尼弗将是饰演白瑞德的理想的人选,但费雯·丽指出,奥尼弗不会扮演白瑞德,但是,我要演郝思嘉。

不久,奥尼弗去美国拍片,为了争取到郝思嘉的位置,费雯·丽也赶往美国。当奥尼弗把费雯·丽作为一个扮演郝思嘉的候选演员推荐给导演迈伦的时候,这位导演不动声色。在大西洋两岸所有有希望的女演员中,没有一个他们没有考虑过。他们着手这项工作已经整整3年了。奥尼弗向迈伦保证,费雯·丽不仅是一个绝世佳人,也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迈伦见到费雯·丽后,立即作出了最重要的决定:郝思嘉由费雯·丽扮演。

《飘》(《乱世佳人》)终于开机了。奥尼弗忘了自己的拍片任务,紧紧地守候在费雯·丽身边。费雯·丽提醒他,他们一开始就有约在先: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合适的角色,他们想厮守在一起的要求就得让位给事业,该分离就得分离。他们都有诺言在先,尽量争取在一起工作,如果不可能,不论好坏,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

在整个拍片期间,费雯·丽没有从中得到真正的乐趣。相反,她搞得筋疲力尽,精神上也感到郁闷压抑。她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全部精力。过度的劳累使她的体重减轻了许多,看上去又瘦又小,判若两人。她为这部影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再也补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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