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修行吗”
“老子当然会,坤叔教过我就是境界差了点。”
“坤叔是谁?”
“一个老王八蛋,八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到我这来蹭吃蹭喝,不管怎么赶都赶不走,当然我那时候也根本打不过就只能任由他在我这蹭吃蹭喝,后来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不过他走了一年多了,只是偶尔寄信回来。”林青一边吃着碗里的饭一边说道。
“哦对了他还帮我顶了门亲事,不过我当那门婚事不存在的连婚书都被我当引火的给烧了。”
洛秋诧异的看向林青,她是第一次知晓竟然竟然有人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婚事,问道:“你为什么觉得那门婚事不存在?”
“听说对方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林青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低声说道。
洛秋听懂了,其实只要是个人都能听懂林青想说什么,婚嫁之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个人都知道婚嫁讲究双方门当户对,你一个乡野间的穷小子想娶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这种事你把大秦往回翻800年都未必能找出一件来,说白了就是林青如果想娶对方就是百日做梦。
洛秋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个人是如此的现实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难道你没有想过从中捞取一些好处?”
林青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冷笑道:“到了京城人家要是找个旮旯角落把我做了我做了鬼找谁喊冤去。”
“可是你会修行诶,你一个会修行的人还怕这些?”
林青嘲讽道:天底下能修行的人了多了去了没有个十万也有八万了虽不能找两个空冥上境就能把我这个中境的给做了。”
“你这个人心里怎么那么阴暗。”
“没办法,小时候经历的灾荒让我心里只能那么阴暗。”林青放下碗筷四处往房间四处看了看。
洛秋问道:”什么灾荒?”
林青看着她,说道:“想听?”
洛秋下意识的说道:“想。”
林青很是无耻的笑了起来:“可是我不想说。”
洛秋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拿起了桌子上的碗看情况是随时准备砸到林青的脸上,林青笑容立刻僵硬在了脸上,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不会想听的。”
洛秋没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那只碗,林青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说话:“那你先把碗放下,我慢慢跟你说。”洛秋依言将碗放到了桌子上。
林青抬起头看着屋顶,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半晌后林青的平静声音在屋内响起:“我是从寒山郡那边逃荒过来的,小时候那里发生了很严重了灾荒,说是颗粒无收不过是最轻的说法,从南方流落过来的难民加上寒山郡的难民几乎将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道路旁边的树的树皮被啃得干干净净,地上是真正的寸草不升,因为所以的草都被吃了,道路两旁都是瘦到只剩骨头的人,他们有的人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地上慢慢的等死,而更多的人则是在道路旁边慢慢的走着走着就倒也再也起不来了。”
“但是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无论能吃的的再怎么被吃的精光还是会剩的一样东西,只不过没有人想去吃,但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在被逼急的时候人什么都干的出来,”说到这里林青看着在在床上的俏脸有些苍白的洛秋,轻轻的笑了笑:“因为当时能吃的只剩下人所以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吃人。“
“当时的有些父母饿到了易孩而食的地步,就是互相交换孩子吃的地步,俗话说虎毒尚不食子,但是人就是这么干了出来这种事,”林青起了身站到门口看着门外祁山里的夜色,继续说道:“但是生食人物这种事很多人还是干不出来,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那太恶心又或者是味道不怎么好,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味道实在难吃到了极点的原因,因为生剥人才是最恶心的事他们连这都挺了过去那还有什么能觉得恶心呢?于是剩下的还有些力气的人就砍了些柴架起锅煮人。”
林青转脸看着在床上脸色苍白无比的洛秋,继续说道:“那时候我真的不大才七岁,正是狗都嫌的年级,我爸妈饿死了因为家里的存粮真的不多,他们把家里最后一点粮食留给了我,所以我才能活下来并且一直活到现在,然后我带着粮食背着柴刀就出来逃荒,因为我知道爸妈想让我活下来,我不能辜负他们。”
“后来我就遇到了那种架锅吃人的人,可是我当时真的有点想笑,”说倒这里林青竟然真的笑了起来,笑的很难听,“几个饿的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人竟然想要吃我,说让我自己跳进去,当时我说我不想死,他们几个说他们也不想死所以我就要死,我说你们没有力气可是我还有,其中一个人说既然你还有力气那你为什么不跑,我说我为什么要跑,前面我说过因为我爸妈不想我死我不能辜负他们所以我要活下去,我也必须要活下去,于是我就从背上拔出柴刀把他们几个对着脖子都给砍死了,你知道当时他们的样子是什么样,他们就像躺在地上的猪等着我去杀,不,猪都要比他们好杀因为猪还会挣扎一下他们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说到这里林青声音变得阴沉无比,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气,随着他的话洛秋似乎看到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拿着柴刀在在一口大锅旁拿着柴刀杀死趴在地上的几个人的画面。
“不要再说了!”洛秋突然大声的说,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
林青只是回头轻轻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再后来官府赈灾的灾粮就到了,但是难民实在是太多了,那时候不止有寒山郡的难民,还有幽郡、天北郡的难民,官府的灾粮怎么都不可能够那么多人吃的,于是就有些人开始抢粮,他们当然不敢从那些官兵的手里抢粮,他们只能从同样是难民的我们身上抢粮,而那些官兵也不过问这些事,因为他们仅仅负责分发粮食。”
“我说了那个时候我很小于是就有些人把目标盯在我身上,而那些官兵也没有过问的意思,那些人饿的连一点力气的人都没有连自己的粮食都没开始吃就想来抢我的粮,那个时候没有粮食是要死人,因为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必须活下去,”林青的声音变得冰冷无比,就像酷寒时节的寒冰一样,“于是我就把他们都给杀了,把他们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难民敢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我把那些人的粮食带在身上,来到了这里。”
听着林青话带着血腥字样的话语洛秋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寒坛一般,浑身变得冰冷无比。
“刚开始来的时候情况只是比在寒山郡那边好上一点而已,同样没有吃的因为在路上粮食早就已经被我吃完了,但是年龄小总是有年龄小的好处的,那就是有人看你可怜会施舍给你东西吃,我就靠着那些东西活了下来,后来有个来镇子上卖猎物的猎户把我带了回去他教我打猎,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对我真的很好,可是他没多久就死了,死的时候我还是不大,连给他挖坟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将他的尸体烧成灰放进盒子里埋起来。”
“再后来我大了些,那时候坤叔也来了,他教过我很多东西教我怎么修行教我怎么用刀,当时我就提着刀柄被特地加长了些的金背大砍刀去了祁山脚下的军营说想跟他们一起去打钱,所谓的打钱就是去大平原去杀马贼,因为冬日里后勤不济的时候这些驻扎南方的边军总会有一项致富的运动那就是洗劫在大平原上活动马贼,因为大平原是各大商会南北通商的必经之路,所以就会有很多马贼在平原上靠洗劫那些商会为生,而这些边军在冬日大雪封山之时便会动身去洗劫马贼。”
“当时军营里有很多人都在笑我,在他们看来我确实很好笑,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提着柄有自己大半个身子高的大砍刀去跟那些边军说要跟他们一起去打柴,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确实也挺好笑的。”林青声音依旧淡漠,但总归不是如果酷寒的寒冰一般。
“后来军营里出来一个人,那些边军都对他很尊敬的样子我当时想他应该就是那里的将军事实上他也的确是那里的将军他问我真的想去,我说想于是他就同意了,后来我就跟着他们的去打钱第一次去的时候真的挺害怕,后来第一次去了之后很自然挥刀杀了好几个马贼,坤叔教我的刀法大开大合特别适合在那种场面用,杀了几个马贼得了一笔财物那些边军就再也没有笑话过我,虽然每年冬天大雪封山没有猎物的时候的都会去打钱但坤叔总是喜爱去上烟柳巷而且每次都拿我的钱所以这好几年也没留下什么钱财留下的只是那一书架的书,坤叔说那东西叫做什么道藏的。”林青指着另一边漆黑的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