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车见这一剑刺来,目光微凝,已将法力注入左手手掌,掐成召唤手印,只待借他剑势力道,退后成术。
只是当这犀利一剑离他胸口还有寸之时,青衣人长啸一声,撤剑收身,滔天剑意一时消散无踪。
尹车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紧扣着手印却没放松。
青衣人,将剑背在身后,似在打量他,突然嘿了一声,道:“尹品叶和你是什么关系?”
尹车一脸莫名,这人竟认识自己的老丈人,难怪他在关键时刻收手,自己手中正拿着尹宝儿的嫁妆,尹品叶送他的赤菁宝剑。
尹车顿时明白这人为何一直都是手下留情,没用杀招,知道他是友非敌,却暗信自己只要召出小玉大骨定能翻盘,所以也没有被饶一命的觉悟,而是反问道:“你认识尹涉?”
尹车心思可谓是诛心,你问我尹品叶,我问他爹尹涉,自是比你高一头。果然他问出这话,青衣人脸色瞬间变化,天暗尹车虽瞧不清楚,却还是看到对方身子一僵。
青衣人只在瞬间,便恢复如常,哈哈笑道:“尹水真人雄居尹水河畔,乃当世英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你和他老人家还有关系?”
尹车见他话中语气满是敬重,嘿嘿一笑道:“不才,正是家师。”
青衣人吃了一惊,满脸的不信:“你是老爷的徒弟?这不可能。”
尹车心中一阵爽快,这人竟是尹涉的家奴,问他道:“你是谁?”
青衣人似乎也知道刚才自己失态,转脸又恢复一脸笑意:“差点被你骗过了,我同尹水真人刚别不到一年,他那有什么徒弟,难道你是在这一年之内拜在他老人家门下的?”
青衣人心思慎密,看尹车的手段绝不是一年半载能练成的,他同尹水真人关系非浅,几月之前才刚分别,更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收徒弟的意思,这才料定尹车信口开河,说的谎话。
尹车却是哈哈大笑一声,又冷哼一声道:“我同宝儿小姐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已定了婚事。尹水真人从逐鹿回到尹家庄,见我天赋异禀,聪明绝顶,十分喜欢,这才收我为徒。你不相信?”
这话把青衣人给说蒙了,只见他一双眸子在黑夜里连闪,似在努力分辨尹车话的真假。
尹车将赤菁举起,法力涌动之下,赤芒更盛,道:“这便是尹品叶老爷子给他闺女做的嫁妆。”
这时突然从旁边传来一阵窸窣之声,两人同时扭头瞧去,却是刚才已摔倒在地的陈元志,正偷偷摸摸的向一边爬去。
陈元志刚才见这青衣人三两下便把尽狈商离给打发了,自以为遇到救星,后来尹车过来,两人打了半天,他可是深捏了把冷汗,生怕这青衣人太过轻敌,阴沟里翻船。谁知转眼间,两人竟拉上交情,攀上关系,他这才想着偷偷溜走。
青衣人趁机转移话题道:“这人是巨鼎门的弟子,我见过一面,我同他们掌门有几分交情,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他一马如何?”
尹车略一思索,心道要是当面宰了陈元志,太拂这高手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便点头同意,道:“好说,便依前辈之意。在下尹家庄尹车,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青衣人微微点头,回道:“鄙人姓青,单名一个竹字,别人都叫我青竹道人。”
尹车这才恍然大悟,他来九黎之前尹涉就曾告之,他可以找青竹道人照拂,而且尹涉出征之时,他曾远远见过他一面,只是当时风头都在尹涉身上,这青竹道人便被忽视了,再加上,现下光线昏暗,尹车这才没有认出来。
“原来是青竹道长,我出门之前家师便嘱咐我,在九黎之地若遇到青竹道长,便可宽心无忧,没想到还真让我碰到您老人家了。”
青竹道人微微颔首,谦虚道:“既是老爷的高徒,何需我的照顾,小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前边高坡上一叙。”
青竹道人将被尽狈抓破的伤口,略做处理,又换了件随身携带的衣衫,引着尹车来到旁边一处高坡矮崖上。
尹车也将尽狈的伤口处理过,来到这处高坡上,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正盘坐在地上,他面前一块青石上还摆着一套棋盘,一副深思凝重的表情。
青竹道人介绍道:“这个人是马化云,同我一般都是一介散修。”
尹车朝这人拱了下手,道声马前辈,却见他毫不理睬。
青竹道人在一旁道:“甭管他,他就是这个脾气。”
尹车不以为意,只同青竹道人聊了起来,道尽这一路来的艰辛,及张俊玉最后分兵进入赤夷圣地的决定。
“獠棘确实已进入赤夷圣地,我同马兄一路前来,便是受宇文大人吩咐,暗察虚实。”
“哦?那獠棘是否是真的重伤不治,只剩一口气了?”
青竹道人眉头微微一皱,他听出尹车似对那赤夷唯一遗脉很有兴趣的样子,略带警告口吻道:“小兄弟,我劝你最好别打那獠棘的主意。”
“为何?”
青竹道人虽然不知道尹涉为何将尹车派到九黎来,却已暗信了他的身份,耐心解释道:“先不提獠棘自身的实力,便是他身边残存的赤夷族奴,也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赤夷族奴?那是什么东西?”
青竹道人沉吟一声:“蚩尤一族乃是上古魔神遗脉,他的祖先在远古的时候乃是洪荒魔神,统治无限疆域,无数族群都依附其旁,如今还有两只依旧拱卫着赤夷一族。”
尹车听了一阵愣神,等接受了这个说法,不由问道:“那蚩尤同黄帝争天下,没有将他们带去?”
“呵呵,虽已死伤殆尽,但护卫着獠棘回九黎的还有几个。”青竹道解下随身带的一个葫芦,喝了一口,又道:“这次你前往赤夷圣地,万不可单身深入,道派之人应该已有对策,你在远处观望即可。”
尹车听出话中不对,他本打算趁机抱住青竹道人这根粗大腿,谁知听他话的意思,竟似不带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