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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刷碗工

我叫许辰轩,今年23岁。按理说我这个年纪应该是在大学奋斗的,而高中毕业以后,原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一名作家,每天坐在电脑前码字,发表几篇文章,亦或者出本书,既满足了自己的愿望也养活了自己。可是天不遂人愿,不知是我倒霉还是这个社会倒霉。

高考结束后,得知自己落榜。原本家里准备让自己在复读一年,自己却已不想再读书为由,收拾行囊外出闯荡。记得当时出门时母亲在耳边的叮嘱,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心想不做出一番事业自己绝不回家。谁也不曾想这一走就是三年。

虽然经常给家里打电话,每年年底也会按时给家里打钱。但是年底不回家的滋味确实让自己难受。

因为家里的召唤,我从外闯荡三年后回到了家里。可能是因为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吧。虽然我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但是毕竟是出身农村,养儿防老这还是不变的思想。

回到阔别三年的家乡,看着渐渐年迈的爹娘,自己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有时候也在想当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心气高,志气大。忽略了家里的父母的感受。

在家陪伴父母的两个月后,我才出发到市里找工作。记得自己第一份工作:

那是一家顶级的大饭店。豪华的装修设计在我进去的第一眼就狠狠的震撼了一下我的眼球。四周打量后,我对这里是万分的满意啊!正当我在心中窃喜时。领班的却回头对我说道:“小子,别看了。你以后就在厨房刷刷碗,帮着搬搬菜。一个月一千五,别偷懒啊!不然扣你工资!”

一句话如冷水般的浇灭了心中那一丝激动的小火苗,我闷着头跟着他走进了厨房。心下安慰自己:“不要紧,有许多成功人士都是从基层做起的。”

提起厨房我也不得不先感叹一番,诺大的厨房,五十多位厨师在里面忙着。中间的台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食材,有许多服务生来回的将菜端走。闻着那些菜的香味,刚吃过饭的我都有些饿了。

领班的站在门口朝里面喊道:“老王,老王你过来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见到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快速朝这里走来。他的目光轻轻的瞥了我一眼,便笑呵呵的对领班的说道:“陈主管,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啊,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陈主管笑着说道:“只要老王你说话,我随叫随到。哦,对了,这是新来的刷碗的,你安排一下。”

陈主管和老王客套了两句后。两个人就约好了下班后去喝酒、桑拿。然后陈主管就走了。我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叫老王的人,而老王也在打量我。半响他说道:“小伙子,长得瘦瘦的,干过活吗?”

我点点头,没说话。他说道:“好了,你跟我过来。我可告诉你啊,咱这厨房可是比较重要的。外人是不许进来的,所以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亲戚朋友的最好不要往这里面领。你以后把碗刷干净了就在一旁待着,不许乱动东西,不准偷吃,不准乱开小灶,还有别乱走动。我叫王海通,是这里的厨师长,以后你的工资在我这里领。”

其实那时的我也就是刚从外闯荡回来,本着一种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在外面找个事做。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就是我最初的想法。

在饭店打工的日子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他却让我体会到了打工的辛酸。刚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苦有多累。每天八点上班,十二点下班,吃了午饭又继续上班,然后一直干到晚上十二点。最忙的是早上跟中午。每天几千个盘子来回刷十几遍。一个星期后开始觉得很无聊,开始强迫自己干下去。有时候想偷点懒,那个陈主管啊或者那个王胖子总会在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一出现就吼“快点干活,快跟不上了”“你怎么又偷懒啊,还想不想要工资”…诸如此类的话就连晚上做梦都会出现。我觉得他们是在估计刁难我。

和我一起干活的几个人告诉我说:“我们以前也经常挨骂,小轩,你不懂,你不巴结他们当然会挨骂。,这俩人,你给他们买条烟,指定就不找你麻烦了。”

我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又想起这几天所看到的,听到的,似乎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在这诺大的厨房里四十个厨师,十个洗菜工,两个打杂的七个刷碗的,似乎除了我还有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岁的老人,谁见了他们都是点头哈药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权?!

我是一个思想散漫的人,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无聊时沉浸在幻想当中。

我认为人生其实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人大半时间都活在的现实,而另一部分则是幻想的世界。相对于现实,幻想的世界很多时候是用来逃避现实的。在幻想的世界里,我们可以想一些期盼,或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目光看向那些忙碌着的厨师们——

我是厨神,国际社会所公认的最年轻、最有才华的厨师。如今的我拥有着别人可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厨艺。

这天,我应邀来到这间在我眼中只能算是一般的饭店。当我下车的那一瞬间,无数的记者蜂拥而至,把饭店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但片刻之后他们便被保安人员阻挡在外。饭店的老板恭敬的站在门口等候我的到来,满眼的巴结跟讨好,我微笑向他点头示意。

饭店老板与我握手时,对于我的应邀到来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感谢与对我的敬意。因为饭店的扩张,他们邀请了许多知名的人物,准备开办一个酒会庆祝。本来我是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但是在我正和一旁的人说话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我的老婆打来的,说是有要事相商,要我赶快回家。

我找到酒店老板说明了情况,在他再三邀请下,我准备做三道菜作为酒店扩张的贺礼。老板听了之后高兴的马上让人去准备。

十几分钟后,老板跑来告诉我,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将外套脱下交个一旁等待的助理。走到灶台前后,四周的人立刻围了上来。这是在老板的安排下,两个人走了上来给我打下手。这两个人就是王海通和那个陈主管。

不理会两个人谄媚的笑容,我快速的做完了三道菜,根本用不到两个人。而我那华丽的刀工、精准的调味以及那完美的形状。无不震撼着四周的眼球。

根本用不到我介绍什么,这三道我成名的菜色,在座的都十分熟悉。看了左右发愣的两人,我带领着助理离开了酒店…

“喂,干什么呢,老王来了!”其中一个刷碗的女人说道。

我回过神来时,正好看到王海通那不善的眼神。慢慢的从他身上向四周打量。我吹着口哨开始刷碗。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发工资的那一天。我心里盘算着要用这一千五干点什么。我看向我身边也在盘算的人,正好是个熟人,同宿舍的周武。他在这里是个打下手的,有个叔叔在这里当厨师。他已经在这里干了一年多了,听他说每个月给他发两千二。

我主动搭话说道:“周武,算什么呢?还不是那点工资。”

周武看了我一眼说道:“没什么,算算最后到我手里还剩多少?”

我有点纳闷他的话,发工资不是直接发给他么,还是说他预支过工资。

见我有些不解的样子,周武说道:“小轩,可能你不知道,虽然说是每个月给开两千二,可是到老王手里再发到我手里,中间老王可能会留下二百,这是规矩了。”

“有这样的规矩么?”我心里有些不解。猛然间想起才上班时王海通谈起我工资的时候,眼底的贪婪,我有些恍然了。

点点头,我便不再说什么了,等着拿钱吧。

不大一会便轮到周武,当他从里面走出来时,嘴里嘟囔着什么,看嘴型似乎是在骂人,至于骂谁,我心里也清楚。

推门进去,王海通抬头看了一下,没说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数了十五张,拿在手里,想了一下从里面取出了五张后,便将钱交给我。

我接过钱,看了一眼后说道:“厨师长,这钱恐怕不对吧。”

王海通看了我一眼,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不对,历来规矩没人跟你说么,而且你是新来的多收两百‘保险费’。”

“保险费”我诧异道:“什么时候连刷碗的都有保险费了?还有我怎么没听过什么规矩要扣五百的?”

王海通见我咬着问题不放,立刻脸色就变了,面色不悦道:“没听过就去问别人,别挡着,下一位。”

我盯着王海通,声色微动,片刻,我笑了一下,一步迈出,右手伸出,奇迹般的将王海通手里放进另一个抽屉正在飘落的钱接到手里,后退一步说道:“死胖子,你到是挺贪的啊,难道你就不怕被人查出来,把你给辞了。”

见我把钱又给拿了回去,王海通站起身想要抢回去,我说道:“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劳动所得,你想抢?别以为有那么点权力就想沾点便宜,大不了我不干了!”

王海通站起来的身形顿时愣了一下,但已经站起来了,此时再坐下有点向我示弱似得。王海通面色有些难看,恼羞成怒道:“你想不干,那好,赶紧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我晃了晃手里的钱,笑道:“那您老人家慢慢忙着,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这时门外的人都看着我,眼神有着一丝感慨,也许是被欺压惯了吧,他们不会像我一样反抗,对于他们而言,一百块钱就等是给王海通买烟了吧。

回到宿舍收拾好东西,感觉没有丢东西后,我从包里抽出一条烟。这烟原本是听了宿舍的人的劝告准备送礼的,看来没必要了。

将一切整理好,我走出门,跟熟悉的人打一声招呼。再见,我的第一份工作!再见,刷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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