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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逢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世间本为一片混沌,清气上升而为天,浊气下降而为地,众生游走于其中。直至一场人妖纷争使得天地分三界,人、神、妖各居其所,不得人以往来。

妖界,群山连绵,迷雾萦绕。以洪荒古兽为首的众妖战败之后被驱赶至此,此后便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到达雾林之后,众妖深知无望再出妖界,而身为群妖之首的洪荒古兽被天神屠戮殆尽,无力统领群妖。妖界群龙无首,各自又不甘屈居人下。于是一场群妖争霸的大战由此开始。妖界各方势力彼此杀伐,相互吞并。随着时光的流逝,数万年之后,便只剩下以冰齿虎王、犭婴如王、赤敝王、紫蝎王为首的四股势力瓜分妖界。各方势力虽有大小之分,却也相差不多,谁也奈何谁不得。于是妖界出现了数万年难得一见的安定之局。

雾林深处,一片不知名的地方。一声虎啸霍然响起,惊起一群飞鸟。半空中,一团绿雾迅速凝聚,化作一个绿衣少年轻轻落下。身后,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一只猛虎落在地上,颈见一个血洞缓流出鲜红的血液,已然成了一具尸体。那少年转过头,看了看猛虎的尸体。碧绿的双眸迅速变黑,转过头向远方走去。

雾林之中,一棵巨树高大挺拔,直插云霄。树下百花盛开,薄雾缭绕,恍如仙境。就在这花丛旁边的草丛中发出一阵响动,随后忽然响起一个婴儿般悦耳动听的女子声音“小狐来迟许久,还望长蛇头领见谅。”一个声音略微沙哑的男子回答道:“狐头领言重啦。只是我大王多次相邀犭婴如大王至今才派狐头领前来,莫非是信不过我即翼泽?”女子呵呵一笑道:“长蛇头领多虑了。蝎王何等尊贵,我鹿台山众妖物不敬重。只是事发突然,总要容我大王思量一番在做答复。多有怠慢,还望恕罪。”那沙哑声音再次响起“不敢当。狐头领既然来此,可否告我王所请之事犭婴如大王意下如何?”女子答道:“紫蝎大王诚信相邀,我家大王岂有推辞之理。有书信在此,烦劳长蛇头领代为转交。另请告知紫蝎大王,我鹿台山一定如约而行,不敢怠慢。”男子笑了一声,好像很满意。“狐头领乃如大王心腹,屈尊前来足见如大王诚意。烦劳白狐头领转告如大王,我即翼泽在此谢过啦。只盼如大王如约而行,莫让我即翼泽死无葬身之地。”女子笑道:“长蛇头领说笑啦。此外我还要在此恭贺紫蝎大王觅得宝物,修为更上一层楼。”男子沉默一会笑道:“狐头领此话不知从何说起啊?”女子笑道:“道听途说,请勿见怪。小狐告辞了。”语毕,只见一只九尾白狐从草丛中走出,奔向远方。又过了一会草丛中传出一阵“沙沙之声,一条巨蟒从草丛中缓缓爬出。巨蟒通体青色,几乎与绿草融为一体,若非身形巨大又在爬行,只怕难以发现。巨蟒抬起头朝白狐远去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前方大雾朦胧,什么也看不真切。于是吐了吐分岔的舌头朝相反的方向爬去。

浓雾下,草丛中。一个轻盈的白色身影轻轻拨开身前的绿草看向远方的巨蟒,直至巨蟒消失在浓雾之中。草丛中,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缓缓走出,一个白衣女子看着巨蟒远去的方向微微一笑,随后化作一只九尾白狐追了过去,很快便也消失在浓雾之中。

巨树之下又恢复了宁静,美丽的花朵一如既往的神开着。只是这花朵美丽芬芳,又没有任何剧毒陷阱却也从没有妖怪胆敢靠近。就只有那么一次,只在六百年前的一天有一个精灵在这花丛中嬉戏,之后这些花便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活物啦。

浓雾中传来了轻微的响声,声音之轻细不可闻。伴着这轻微的响声,浓雾中缓缓出现一个黑影。黑影缓步向前,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思念,又伴着深沉的回忆与哀伤,最终走向那美丽而又令人神往的芬芳。迷雾层层剥开,黑影渐渐清晰。迷雾散尽,天光垂来,一个绿衣少年沉沉走来。

少年停住脚步,天地屏息止声,万物沉默寂然。巨树下的花朵依旧那般缤纷美丽,散发着那熟悉而又醉人的芳香。如同记忆中那仅存的光明,照亮幽暗而又伤痕累累的胸膛。看着眼前美丽而又熟悉的繁花,少年如痴如醉,不觉伸出手探向芬芳的花朵,只是手在半空中有忽然停住。那梦魇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危险。。”少年微微一怔,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可面前的花朵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所有的花朵轻轻摇晃,未开放的花苞也在瞬间盛开,最后全部朝向自己。仿佛是在迎接自己,人花相对犹如故友相逢。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少年心中悲喜交加。心中不禁想起,曾经有一个小男孩在这了伸出双手,让眼前的花丛恢复生机。眼前仿佛看到一个全身被绿草遮盖的小男孩化身一团绿雾在花丛上方呼啸、盘旋,而后飞到花丛中嬉戏。念及此处少年黯然伤神,地下头去。可是又好像感到不该这样一般闭上双眼,用力的甩甩头,而后闭目站在花丛旁。许久之后,少年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闻着周身沁人心脾的芳香,少年再次伸出手探向花丛,轻抚眼前的花朵。心中不禁想到:记得曾经有一个小男孩欢呼着离开这,而后便再也不曾回来。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少年心有所感化身一道绿影没入草丛之中。脚步声迅速接近,很快浓雾中闪出一道白影。一只拖着九条尾巴得九尾狐前腿至后颈一片血红,在这花丛旁边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浓雾之中。草丛后,一个绿衣少年用满含阴冷与恨意的目光望着白狐远去的方向急促喘息,双拳紧握。好像在极力抑制着心中澎湃的情绪。口中喃喃道:“是她,是她。。”看着那朦胧迷雾,少年仿佛又回到那记忆中难以抹去的一天。一朵毒花把自己咬的身中剧毒,动弹不得。洁白的尾巴把自己捆的严严实实而后不断收紧。那挥之不去的情景再次浮现心头,那身体好像要被挤碎的彻骨疼痛再次隐隐传来。是什么在心头蠢蠢欲动,好像一只狂暴的猛兽冲击着心房,让自己的胸膛猛烈震动。是什么让身体如此兴奋,让自己即使用尽全力也止不住颤抖的双手。是那铭刻在心中的誓言,是那相随生命的仇恨。绿雾凝集萦绕在少年周围,将少年的身体遮在其中。若隐若现的面庞在绿雾在显得狰狞可怖。急促的呼吸,颤抖的双手,绿雾中的少年迈开脚步向前方朦胧的大雾走去。

“青青峰,冥冥雾。绵绵愁,梦悠悠。千载相随不了愿,点滴交织在心头。”凄婉而柔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声音钻入耳中令人心神为之一荡。听着这柔魅的声音少年好像也平静了下来停住脚步,周身的绿雾逐渐散开,少年低头垂臂,眼神空洞。而后抬起头摇摇晃晃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了不远开始听到两旁的草丛中发出阵阵响声,浓雾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个黑影在其中晃动朝着与自己相同的方向前进。又走一会黑影渐渐靠近,慢慢可以看清。只见一只只野兽摇摇晃晃向着与少年相同的方向走去,中间还夹杂不少人身兽面的妖怪。大家就像着了魔一般摇摇晃晃向着同一个地方走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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