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沈宁一依然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司马俊杰,樱桃小嘴一张一合,清冷的吐出这些词。
司马俊杰恍若沉沦了进去,猛一激灵,“你很自信,本世子喜欢!”
“喜欢本小姐的人多了去,不差您一个!宁一劝世子早点归家休息,小心夜长梦多不安稳!”沈宁一一边说着话,一边摆弄着月儿脚上的小铃铛。
“那信鸽便是刚刚乔吉送与你的吧?”司马俊杰心里居然有一点嫉妒。“下次,本世子送你一只军中专门训练好的信鸽!”
“宁一可消受不起,信鸽有一只足以……”
“下次,可否与你对弈一局?”看着沈宁一捧着的棋谱,司马俊杰一脸兴致勃勃的说着。
“好啊!没有问题!”沈宁一轻轻的答道,面色也已经略显疲色,轻微的打了一个呵欠。“那你先休息吧!我走了!”司马俊杰怔住的看了沈宁一一眼,飞身而上屋顶,离开了。
沈宁一也准备起身,熄灯睡觉,却突然发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材质也是极好的。中间赫然刻着一个杰字,沈宁一顿时无语的笑了,看着那么聪明狡黠的男子,居然也会做下这样孩子气的事情!
回到靠山王府的司马俊杰,却是静静的坐着,回味着刚刚那一切,傻傻的笑着。靠山王府建在京郊,而沈相府在城中,两地相隔甚远,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天忙玩静坐下来,居然又会不经意的想起那位聪慧温婉的女子,还会不受控制的潜进沈相府,只为远远的看一眼伊人。
可是,居然还被人捷足先得了,想想他去的时候,看到乔吉正准备离开……
“你只能是我司马俊杰的女人,也只有我才能配的上你……”
他安静的呆着,甚至在想象着沈宁一看到他故意留下的代表他身份的玉佩时,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呢?
小少爷的事情还没有告一段落,沈老夫人却病了。
夫人向文彩殷勤地伺候在床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哪怕沈老夫人再给她冷脸,也表现的得体大度,殷勤备至,只是在众人眼睛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这不,一等向文彩亲自看着人熬药去了,沈老夫人便把沈宁一召到旁边来,道:“丫头,你说她这是唱的哪出啊?”
沈宁一笑了笑:“祖母还是要放宽心,母亲或许是突然想开了,不好总跟您怄气吧。”
自从滴血认亲和道士做法的事情之后,沈老夫人很明白,向文彩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将自己恨上了,平日里虽然还笑眯眯的,背后估计是诅咒自己早点死吧!同样的,自己也心里对她有了成见,处处提防着她。平时都是一副面和心不合,反正大家心照不宣吧!
可是现在向文彩这样殷勤备至,不惜热脸贴冷屁股,不由自主让人头皮发麻。听沈宁一一说,细细一想,她也反应过来了:“我也是真心疼爱蝶儿的,可惜她太不争气。可是向文彩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平日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背地里搞手段,不害人不心甘,甚至还以为我在从中作梗,也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要不是我努力帮她遮掩着,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沈老夫人说了这几句,猛地咳嗽了两声。
沈宁一连忙上去帮她轻轻拍了拍,道:“母亲是着急了吧,蝶儿妹妹只比宁儿小半岁不到,也恰好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将来若是想要攀上达官显贵之家,少不得要祖母在其中斡旋了。”
沈老夫人心里不爽快,对紫霞说道:“一会儿你想个法子把夫人支走吧,老身还真不想整日整日的看到她。”
紫霞赶紧陪笑道:“老夫人,您消消气儿,一会儿相爷也要来看您的。”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咱们沈府最近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煞星,撞了什么邪,一阵一阵的,总要出些不安宁的事儿!”她忽然猛的地打住了“哎!罢了,我不该和你一个孩子唠叨这些。”
沈宁一从旁边精致的托盘里端过一碗白米粥,莞尔一笑,说:“那不打紧,只要祖母想说,宁儿便乖乖的听。祖母大可把心烦的事儿全倒给我,等您说完了,心情就好了,这样即使宁儿听上一整天,心里也是乐意的。”
沈老夫人不禁噗哧一笑:“你这个鬼精灵!”想想,她又感慨起来。“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经过的风浪也算不少了,偏就这儿孙的事儿让我觉得力不从心,唉!”
沈宁一轻轻地吹着粥,小心翼翼的安慰着:“祖母,您可别这样说,您是这个沈相府里面最重要的人物,什么事儿都及不上您的健康要紧。只要您身子硬朗,福气自然可以庇护儿孙,就好像福星高照一样!”
“哦,是吗?”沈老夫人的心花一朵朵都开足了,望着沈宁一笑了:“还是宁儿丫头会说话,不枉老身这么疼爱你!”
老小老小,老人年纪大了,本就是要哄的,沈宁一将手中的碗盅递给老夫人,笑盈盈的哄道:“好了,祖母赶紧趁热吃了吧。”
这时候帘子一掀,沈庭筠走了进来。沈宁一站起来向他行礼,沈庭筠慈祥的冲着沈宁一点点头,随后看向沈老夫人,道:“母亲可感觉好些了吗?”
“你那个媳妇儿少在我跟前恶心我,我就好了。”沈老夫人沉了脸,将碗立刻就搁下了,口中没什么好声气,随后她想起沈宁一在跟前,不能说的太露骨,沈庭筠会不好意思的,便咳了一声,没再言语。
沈庭筠虽然难堪,心中也对向文彩累积的几分嫌恶,只是不好在沈老夫人面前表露出来,只能微笑道:“母亲专心养病就是,其他一切都交给儿子吧!”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就在这时候,向文彩亲自端着药碗进来了,满面和顺,恭谨,欲直接递给沈老夫人,一旁的紫霞见状,赶紧接了过去,道:“不敢劳烦夫人。”
“身为儿媳,照顾母亲是应该的。”沈夫人向文彩微笑着说,随后望着沈庭筠,“老爷,您回来了。”
沈庭筠依然是面色平静,不见喜怒:“夫人辛苦了。”
向文彩笑着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老爷不必这样见外。”
这对夫妻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可沈府府人都知道,沈庭筠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进过青蓝园了,在这样的豪门贵族,老爷可以三妻四妾,美女成群,但绝不可能十天半个月不安抚一下正妻,这是极大的不尊重。
沈庭筠以前十年如一日,坚持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去向文彩房里,平时也会去,而现在这规矩却已经改了,表面上看没什么,实际上却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沈宁一垂下长长的睫毛,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慢慢的退了出来。
小少爷,最终还是保不住,登了极乐世界。那天,容姨娘哭的死去活来,几度昏厥。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
时间是冲刷悲伤的最好利器……
沈老夫人也渐渐的气色好了起来……
一晃,便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话说,萧皇后的懿旨终于下来了,三日后,未央宫赴宴,朝阳王果然没有说错。
三品以上官员家眷均可参加,居然还特地派了上官灵灵前来沈相府,点名夫人小姐参加,还务必要带上清姨娘……
沈相府内更是议论纷纷,有羡慕,有嘲讽,清姨娘却依旧如平常一般,充耳不闻,依然该干嘛便干嘛。
这个可是景帝登基以来,萧后第一次组织举办的宴会,京城能参加盛宴的达官贵族们都精心准备着。焕然居里面人满为患!
当沈府沈老夫人带着一干能够赴宴的小姐,姨娘来到焕然居意欲选购新衣好参与宫里盛宴,发现,里面都是官家小姐,夫人。一个个兴致高扬,兴高采烈的选着自己喜欢的成衣。
所幸,焕然居早已经得知这个消息,立即让铺子里面的绣娘,工匠们加班赶工,制作了大批的成衣,大有大赚一笔的态势。
“娘,焕然居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成衣了啊?”沈蝶衣眼睛看的花了,什么都觉得漂亮,都想买了下来,早知道会特供一批精美绝伦的成衣,她真后悔不早点来瞧瞧。
“果然是财大气粗,后台霸气,估计又能大赚一笔了!”沈宁一轻轻的说着,听得沈老夫人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果真是个小财迷!”
清姨娘是第一次来到焕然居,一时被震撼了,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外面的世界果然精彩,衣服也是如此漂亮。
比照,一人一副新首饰,一套新衣的规格,逛完,便回到了沈府。
三天后,未央宫外。
萧宰相府的萧老夫人也早早的领着萧府宗人来到皇宫。到了未央宫,萧颜卿却是不随着萧老夫人进去,硬是要再门口等着沈宁一。
萧老夫人拗不过她,便答应了,留下两个丫头,陪着萧颜卿,便继续往宫里走去。
所幸,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见了沈相府的人过来了。她眼尖的一眼便看见了软轿中依窗而看的沈宁一。
“颜儿怎么还不进来?”萧后亲切的问着自己的母亲,萧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