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一笑着拒绝,“还是算了吧。”
似是看出沈宁一的担忧,萧颜卿很贴心地道:“宁儿姐姐别怕,这个是我们府里单独用来待客的院落,外面门一关,与其他院落是不相通的”
那种地方,太清净,谁能说得好。
“还是算了,”沈宁一挽起萧颜卿、尹清江,“那边有鼓声,估计是大家玩起传花来着,咱们三个也过去凑个热闹吧。”
一听,有热闹可凑,尹清江马上赞同的拍着手,“哈哈,我还带了彩头来哦!”说完拽着沈宁一和萧颜卿就走。
沈宁一和众小姐一起做了几首诗,偏是不巧这几次都落到帝师府上姚书怀小姐对下阕。尹清江放下鼓槌,“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怎么老是轮到姚姐姐呢?不过书怀姐姐是京城三大才女之一,定能对的出来。”
姚书怀仿佛有些郁郁寡欢,诗兴也不如平常,不免对的有些零散,司马清平笑着道:“遇上两位大才女,才女就有些时运不济了。”
姚书怀怨恨地看了沈宁一一眼。
何国公府何慕姗闻言冷笑一声,“那是因为姚家姐姐身子不适。也不见司马姐姐对上一次,会不会是空有其名呢?”
司马清平被堵的无话说,“这个,便不劳姗姗妹子操心了!若是金子,砂砾是掩盖不了它的光芒的!等会儿诗文书画比赛上一试高下。”
宴席摆好了,女眷们各自落座。吃过饭后,小姐们聚在一起笑话,哪位小姐宴席上出了丑。
稍稍休憩了一下,便要举行庄重的祭花神仪式了。
祭花神仪式由镇宁寺的天一大师主持!顿时在场的人,一阵窃窃私语,顿时激动不已。
要知道天一大师,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可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到的,更何况是请到家里来主持……
庄严肃穆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天一大师便被众男子簇拥着来到亭子里,一起品茶,请教棋艺,交流书画及诗词歌赋。
以花为题作诗文书画比赛及猜灯谜等活动便正式宣告开始拉开帷幕……
难得热闹一回的天一大师,居然像个老顽童,热情的投入到这些年轻人的活动中,作为主人的萧老夫人便也随着他去了。
这边,女子们,比较内敛,皆都各自以花为主题作画,或是作诗,男子们却采取比较直接的方式,直接吟诗!
天一大师和风华正茂的朝阳王李元修端坐于上首,边品香茗,吃点心,一边主持着。
年轻的吏部侍郎萧长昊随口便道,借东坡先生词,咏高洁,典雅的兰花“游蕲水清泉寺,寺临兰溪,溪水西流。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潇潇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沈长卿也在萧长昊的激发下,涌出无限遐想,紧跟着,咏荷,“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繁。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极好!二人借花献佛,大赞!只是可惜,自己咏不出,只能借用名家之词,沈兄弟无名小卒倒是罢了,萧兄,咱大昭国最小的新科状元,如今的吏部侍郎,然道是江郎才尽了么?”靠山王世子司马俊杰,一袭白衣,相貌很是俊朗,只是眉眼中若有若无的浮现着几丝阴沉,一双丹凤眼,乌黑的眸子,尽情的释放着致命的诱惑。
作为宴会主人的萧长昊,内心尽管很是不悦,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难道被狗喷了一身,你还跑去将狗咬一口?
一直不甚喜欢司马俊杰的韩传文,忍不住说道,“靠山王府世子,能以妾之庶子的身份,夺取了本该属于令兄司马南的世子之位,还有将来王府的爵位怕是也将揽入麾下,定是饱读诗书,文武双全,常人不可及的非常之人!本世子也甚是好奇,这样的人,会咏何花?”
司马南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强自压抑着,却依然看得出面色狰狞。
“哈哈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俊朗飘逸的司马俊杰嘲讽的笑着。
“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韩传文起来正准备与他理论,却是被身边的沈长卿给拉住了。
朝阳王李元修一脸严肃的起身,“那么,诸位青年才俊们,开始吧!本王倒是很期待狗嘴里的象牙,是真是假,靠山王世子,你说呢?”哈哈哈……
面对朝阳王的挑衅,司马俊杰内心愤怒,却是不能反驳,毕竟,不是一个辈分,还有,他可是今上的亲弟弟。
“全京城达官贵族家里的公子哥儿们,今天可都在这里了,老衲今天是有眼福,要大饱耳福咯!”天一大师打着圆场。
“那么,鄙人便先吟诗一首,抛砖引玉吧!”萧长昊温润如玉的声音,总是让人觉得很是温暖,亭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好!”天一大师顿时鼓掌,赞赏的看着萧长昊。
有着萧长昊的开始,众青年才俊们纷纷开口吟诗做词,好不热闹。
“哈哈哈!司马南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原来,咱们大昭国还有这么多才子佳人,现在才子们都在吟诗作词,咱们靠山王府的人可不能落在人后啊!为兄不才,俊杰,你便好好咏一首,给咱靠山王府长长脸!”司马南一脸的微笑看着司马俊杰,自以为是聪明的说!
朝阳王李元修,看在眼里,内心鄙夷,暗骂一声,蠢货!
司马俊杰依然是不温不火,自信满满的笑着,虽然心里已经问候司马南无数遍了,蠢货,丢人现眼丢到靠山王府还不要紧,现在居然跑到萧府来出丑,让人看笑话,端是蠢货!
“似共东风别有因,绮罗高卷不胜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秾华过此身!”
强烈的自信中,却留有淡淡的狡兔死,走狗烹的伤感,道出无数人,想有所作为,却无施展之地……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而李元修与天一大师却是同时微皱起了眉头!
论性格,谋略,城府,靠山王世子司马俊杰是最像老靠山王司马空曙的,也是最得靠山王喜爱的儿子。如今,词由心生,靠山王,真的是不甘于仅仅是靠山王了吗?
天一大师,看着司马俊杰,还有李元修,叹息的微微摇着头,但愿,期望,不要让天下百姓生灵涂炭!
否则,他便是拼死,也不介意插手一管!
与众男子相隔一池水的对面,女子们的战斗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小姐们推举京城公认的三大才女,司马清平,萧颜卿,姚书怀作为评审,评选出优秀的作品。而她们三人的诗画不参加比赛,直接公示出来,让大家点评。
很快三篇诗词,和一副以竹为主题的长画,便评选了出来。
三人各持己见,难以最后定夺下,到底哪位更胜一筹……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词道出了多少女子的心思?描写的如此细腻生动,传神!”萧颜卿颇为喜欢这首词,很附和她此刻的心情。只是,今天,他会来吗?
“非也,非也!清平倒是觉得此番太过小家子气,描写怀春之情而已!相较而言,你们看这首,意境很大气,恢弘,字也是写的苍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清平真心想知道,这位奇女子是出自在场何家的小姐,真心折服!”
“簇蕊风频坏,裁红雨更新。眼看吹落地,便别一年春。”寥寥数语,道出的意境却是……
姚书怀和萧颜卿便也一起推举此文,编号为十的作者。
沈宁一正与韩小多,尹清江闲聊中,却闻的司马清平在喊“十号!”
“司马小姐,宁一便是十号!有何指教?”
“宁儿姐姐,真的是你作的吗?刚刚细看,颜儿便觉得字迹好生熟悉,原来是你呀!真真写的一首好诗!”萧颜卿更是惊喜的告诉沈宁一,她的诗画同时摘取了女子组桂冠!
沈宁一,闻言,但笑不语,宠辱不惊,依然自若的谈笑着。
“宁儿姐姐,你可知道,萧皇后可是下了旨意的,今天夺魁的好诗词书画可都是要上呈到她的未央宫的……”
“表姐的诗画,当真是惊艳了咱们所有人啊!”韩小多一脸羡慕,“可惜小多,向来不擅长赋诗词啊,不然也能像宁儿姐姐这样胸有成竹脱口而出,他肯定也会高看我一眼,多看我几眼了……”
司马清平心里很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沈相府又出了金凤凰了!沈姑娘是一鸣惊人,直冲云霄了!司马甘拜下风,估计书怀妹妹都及不上沈家大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