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白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光是靠想是想不出来的,必要的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思量至此,白离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些日子过得倒是让她放下了以前的那种警惕,所以睡起觉也安稳很多。
翌日,白离早早的便起了床,春花秋月将一切都伺候的十分好,一时间倒是让白离感觉不怎么适应。
“秋月,拿剑来,我要和春花切磋一番。”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总归要找点事情做。
秋月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白离,半晌这才弱弱的回道:“夫人,春花的身手了得,刀剑无眼您和她切磋万一伤到自己我们可就担待不起了。”
闻此,白离却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偏头看向一边的春花,果然二人的脸色差不多,不过春花倒是没有说的那么直接。
“夫人,大清早动刀动枪的不吉利。”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那日的较量不是还没有分出胜负来,今日继续。”
听白离这么说,一边的秋月连连点头,一脸激动的看着二人,“我去拿剑来。”
春花向来比较稳重,自然知道这种事若是没做好很有可能会受到严厉惩罚,当下便开口阻止了秋月,并十分心甘情愿的说了句技不如人。
白离无奈的翻了她一个白眼,正准备回话却见礼义廉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福伯。
“夫人,福伯来给你请安了,顺便问问你昨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礼扯着大嗓门喊道,那一脸憨厚的样子看上去便觉得人畜无害。
果然还是来了,而且还来的那么早。白离一笑,点了点头,“自然作数。”
“夫人。”福伯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
白离点了点头轻声恩了一下,而后扶着福伯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春花去将我的药箱拿来。”
屋内,一群人将白离和福伯围住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二人,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福伯这只腿已经十几年这样,而但凡看过的大夫都说他没得治,外面传的这个将军夫人的确医术很高,但怎么看都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算再厉害从医也不会有多少经验,所以说出这番话多少让人感觉是在说大话。
不过福伯倒是愿意一试。
白离抬起头不满了看向身旁凑热闹的这群人,皱了皱眉幽幽的开口:“你们这么围着我怎么治病?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要是自己身上有什么难言之隐,等我治好福伯再来找我。”
春花小心的将药箱放到桌子上,而后看了眼身旁的四人,一致的点了点头后转身走了出去。
“把门关上,不许趴在门外偷听。”白离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果然门边的人立刻后退离去。
见此,她这才将注意力转到福伯身上。
“医者父母心,灵儿若是有什么做的不符礼仪的还请福伯不要见怪,还有千万不要说话打断我。”白离客气的对他打了一个预防针,他的伤在腿上,所以必须要看一下伤到的腿,仔细诊断才能对症下药。
福伯也不是第一次看病,自然知道白离要看什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将那只受伤的腿放在椅子上小心的将裤腿掀开。
一道刀疤触目惊心的出现在白离的眼前,而其他地方也是大大小小的疤痕,看样子这只腿受过不少伤,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眼中露出几分不知明的情绪。
不过这表情在福伯看来却又做了另外一番理解,神色里带着几分失望和嘲讽,“若是夫人觉得小人这腿没法治了,就别勉强。”
想来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若是能治好那肯定是很高兴了,但如果没有治好只落得个空欢喜一场还不如不治。
所以这么多年不管萧卫怎么劝他都不愿意再让其他大夫看。
白离摇了摇头,伸出手朝着他的腿摸去,福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我都说过了,不要见怪。”白离抬起头不咸不淡的说道,只要是治病救人她整个人的像是变了一般,格外的认真。
福伯点了点头将腿放了回去没有再说什么,看她的样子倒是煞有其事。
里面的骨头已经坏了,这是导致他走路不利索的重要原因,想要治好的确很困难,而那些庸医对于这种症状束手无策也不足为奇。
不过仅仅是困难,并不是治不好。
“福伯将腿放下去吧。”白离轻声说道,心里已然有了定案。
闻此,他倒是愣了一下,放下腿疑惑的看着白离,“夫人的意思是?”
“有点难度,但不是没得治还有福伯你得配合我。”毕竟调养还是要靠自己,不然在厉害的灵丹妙药也没有多大用处。
听闻有得治,福伯当下眼睛一亮,不过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夫人,你说的是真的?”
他语气微微颤抖着,眼中依旧带着几分怀疑。
白离秀眉一挑,“是不是真的您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起身从拐角拿出一根棍子,量了量粗细后点了点头,“要想恢复原样,首先这只腿得先断一下,不知道福伯你能不能忍受住,而且伤筋动骨一百天。”
白离眼睛闪烁,这话里的真实程度倒是让人有点怀疑,福伯眼珠转动了两下,显然是在盘算着究竟该不该这么做。
半晌这才一拍桌子,指向自己的腿,“夫人请便,虽然我现在老了,但怎么说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这点小伤对我来说跟本不算什么,还有什么一百天,想当初我可是十天就恢复了。”
说道当年,福伯的眼里明显多出了几分光彩,那应该算是他人生里最为光彩的时刻,也是最难以忘怀和最有意义的。
听他这么说白离倒是有几分诧异,不过却很快恢复过来,拿着木棍的手迟迟没有打下去。她已经找到问题所在,只要对着那里打上一棍在通过自己的治疗,还有福伯的配合,要不了多久他的腿便会完全恢复过来。而刚才所说的一百天也只是唬唬福伯而已,谁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
见白离还在愣着,福伯将头抬起来,眉头微皱了一下,道:“夫人你犹豫什么,要是不敢下手我自己来。”
闻此,白离连忙摇头,“这可不是随便打的,得找对位置,你的腿是当初受伤的时候没调养好多长出来一小截,所以只要将那一小截敲了,在通过药将其融化,便可恢复过来。”
“融化?”福伯疑惑地重复一句,“那我其他地方的骨头会不会也被融化了?”
白离连忙摇头,“不瞒您说,我用的是药里配了一方毒药,不过药量适中是不会有事的,如果您觉得有危险,那就不治了。”
这种顽疾恢复起来很难说,完全是看自身了,到时候若是迟迟没有恢复只怕会招人闲话,再者治病还是要病人和医者之间的相互信任,福伯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看他的样子却明显还有几分怀疑。
听闻要用毒药做药引福伯的确出现了犹豫,不过很快便消失,十分豪迈的摆了摆手露出满不在意的目光。
“您可是将军夫人,对您我们就应该像对将军那样的信任,所以夫人您尽管下手吧,就算没有治好我也不会怪你的。”
他一脸的豁达,显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治不好这当然不会,只是有可能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既然福伯已经这么说了,那白离自然不再犹豫什么,将药箱打开瓶瓶罐罐的药被拿出来,白离以最快的速度将要用的的药配好,而后拿出纱布和几根短棍用来固定腿。
“福伯把腿露出来,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给你包扎好,这样才能保证药效达到最大的发挥。”白离面色凝重的说道,手上是棍子已经对准了位置,顿了顿又道:“还有包扎的时候比打的那一棍还要痛,到时候您若是忍不住就咬着这块布吧。”
说着白离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布,“这布里我放了麻醉散,可以缓解疼痛。”
福伯皱着眉头看了眼白离手中的布,而后摇了摇头,“想我征战沙场多年,什么伤没有受过,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
他十分豪迈的选择了拒绝。
白离翻了一个白眼,不由分说的将布塞到他的嘴中,举起棍子的同时道:“这种疼痛你或许第一次感觉到。”
当年毕竟是当年,福伯已经是这么大的岁数,若是忍不住昏厥过去会影响救治,所以还是将布咬着比较好。
“不要在说话了,我要开始了。”她根本就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的,看了福伯一眼后手中的棍子十分干脆的落下。
只听咔嚓一声,膝盖的关节随之被打断,见此,白离偏头看了福伯一眼,只见他一脸淡然的样子,显然这种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白离点了点头,看来他的确不是在吹牛。不过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