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拿出手机，上了网，让顾清恒再说一遍快递单号，他刻意说得慢一些，迁就她手机输入数字。
代签人：念清。
念清紧紧蹙眉，她上网能查到，瞿楠上网也能查到。
她将手机的页面，递给顾清恒看。
“嗯，我很喜欢你的名字。”顾清恒看了一眼，目光放回念清身上，笑意深深。
知道就知道，又不会改变事实。他们，始终要回来，他没打算要将念清，藏太久。
念清搁下手机，继续用餐。不纠结了，她看顾清恒平静的态度，也不是件大事情，她跟瞿楠不会再见面。
顾清恒没有去取车，执着念清的手，让她陪他走走。念清没意见，心里其实，也想和他，随便走走，不必要去哪里。
晚上9点多，这座城市依然热闹，周六的街上，约会的情侣，更多。
顾清恒牵着念清的手，随处走走，他第一次，没有规划好要去哪里，她就在他身边，无所谓去哪里。
恣意地享受这一刻。
经过商场时，念清不经意一瞥，心头一颤。
反光的镜面，倒映出男人的高大，女人的纤小，他微微比她走前一些，挺拔的身影覆盖住她的，就像一对，相配的情侣。
念清微怔，抬眼，凝视顾清恒清雅的侧颜，这，是一个极致完美的男人。
会对他上心，也无力抵赖。
公园里。
顾清恒和念清，闲适地坐在休闲椅上。里面，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初中生牵着一只雪白的萨摩耶犬，在遛狗散步。
念清看了一会，微笑，拿出手机，点开拍照功能，想偷偷、拍照。
顾清恒一直侧目看她，挑眉问：“喜欢狗？”
“嗯。”念清点头，边拿着手机对焦，边说道：“最近这狗在网上很火，挺可爱的。”
连续拍下几张。
念清点开相册看，张张模糊不清，没有一张是好看的。晚上，像素不高，那狗又蹦来跳去，很难抓准。
念清纠结着秀眉，不打算拍了，偷、拍也要技术。
“手机给我，我帮你拍。”顾清恒莞尔道，看到念清偷、拍的几张，效果不如意。
念清依言将手机给他，脑袋凑近，想看看他，怎么拍。
顾清恒边设置镜头，边教念清，抓准那只狗趴下的一刻，连续拍下。
接着，他将手机还给念清：“晚上，照片出来的效果比较暗，你想再好看一点，回家用电脑作处理。”
念清点头，接过手机，点开相册看……清晰，镜头感强，不是一般的水准。
她不禁感叹：“拍得真好，你学过摄影？”
顾清恒淡笑摇头，他平时很忙，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他情愿多看看她，一点点摸索将她拍好：“我喜欢摄影，拍了差不多有10年，慢慢熟能生巧。”
“难怪，我看你家，有很多单反相机。”念清懂，有些摄影发烧友，都爱收好的相机。
顾清恒家里，有个精致的玻璃柜，里面，就摆着好几台。
单反穷三代，估计，都价值不菲。但顾清恒，有的是钱。
“我想将我喜欢的，清晰记录下来，将她最美的一面，珍藏好。不惜代价。”顾清恒眼神颇深，手指滑过念清的额头，将遮住她眼睛的头发，勾回她耳后。
12岁到13岁的一年，他对她拍的照片，寥寥几张。那时，他还没真的上心，后来，懊悔已经来不及。
念清将顾清恒帮她拍的照片，发上微博。
她微博没几个粉丝，发上去也是给自己看，她喜欢狗，但她和宴子，都不适合养，平时要上班，没时间照顾。
“问你个事。”念清抬起眸，看到顾清恒直视她的深奥眼神，一愣。
“什么事？”顾清恒问，眼中蛰伏，有所收敛。
念清将手机，递给他看：“你给我发的这个短信，是什么意思？”
是念紫出院当天，他让她，不要和念紫走太近的那个短信。
她，一直想问。现在觉得，可以直接问。
顾清恒一眼瞥过，唇在笑，他的短信还留在念清的手机上：“她最近得罪人，有人对她展开报复，我不希望你在她身边，受到牵连。”
“她得罪谁了？”念清问，纯粹好奇。念家的事，她不想掺和。
“生意上的人。”顾清恒精简道，尽可能，他不想骗念清。
能告诉她的，他都会告诉她，不能的，以后他也一定会告诉她。
事实上，念海拿到项目的利益，自然也要支付代价。
江晚的报复，和生意竞争的报复，同一个道理。
“短时间内，你都不要和念紫再接触，更不要和她同车。有什么避不开的事情，记得先给我打电话。”顾清恒叮嘱得详细，事情，可大可小，他想念清全部避免。
“念紫，才是你的未婚妻。”念清哭笑不得，顾清恒紧张她，她是开心的。
但同时，也很奇怪，念紫是他选的未婚妻，他却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
顾清恒执起念清的手，指腹摩挲她的肌肤，深沉低语：“不和她订婚，我怎么认识到你？”
念清抿唇，他这话说得，好像全为了她似的……
顾清恒突然，低头凑近，在她唇角，落下数个吻，声线温柔：“乖一点，不要让我担心你。”
“嗯。”念清轻应一声，抬头，近距离地看着顾清恒，不知为何，想笑，就笑了笑。
顾清恒一瞬暗下眼眸，很喜欢念清对他笑，手指抚摸她的唇瓣，喉结咽动：“很好看。”
念清微窘，紧张的，下意识舔唇却舔到顾清恒的手指……
她愣住。
顾清恒蹙眉，隐忍似的闷吭一声，俯下头，狠狠攫住念清的小嘴，挑开柔软的唇瓣，滑入她的嘴中，干渴吸、吮……
念清胸前被炙热的胸膛挤压，能感到顾清恒的动情，她不敢乱动，不想在外面，刺激到他。
“回家……”顾清恒性的气息，有些微乱。
念清浑身发软，白皙手指，紧抓住男人结实的手臂。
一路回到顾清恒的公寓……
念清刚脱下平底鞋，就被顾清恒打横抱起到，客厅的长沙发上。
他高大的身躯，覆上来，将她压在，沙发与他之间，衣服内滑进他炙热的手掌，揉摸她腰部以上的肌肤。
念清张着唇，浅浅呼吸，发软的身子在敏感发颤。
室内，灯光亮堂。
“顾清恒，不要在这里……”念清能看清楚身上的男人俊美有力的线条，别开脸，不习惯在这么明亮的地方，和他赤诚亲热。
顾清恒低低垂下头，在深深喘息，很快隐忍下了望，想起，其他更重要的事。
“没避孕、套吧？”
知道他，很需要，但没有避孕、套的话……
“有。”顾清恒的声音，异常低沉。
念清诧异地看着他，打开床头拒，拿出一盒超薄型的杜蕾斯。
他喑哑道：“你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上次，和你说过后，我第二天，就去买了。”
“那你今天在超市，怎么又看？我以为你……没买。”
“我只是在对比。你吃的避孕药，和这个，我都只在我指定的地方买。一般超市和药房里卖的，我不放心。你很重要，我不想你承担风险。”
念清心里划过柔软，是感动。
避孕、套对男人而言，只是个折损快感的东西。
顾清恒戴这个是为保护她。
在这方面，他对她的态度，很负责。
顾清恒将避孕、套丢在地上，沉静地道：“我现在很想和你做、爱，但我更想知道，你这个星期一直拒绝我的原因，是什么？”
念清抿了抿唇：“宴子……”
“不是这个。”顾清恒蓦然打断，他很清楚，这只是个推开他的借口。他直接道：“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真正的想法。”
真正想法。
念清不擅长表达，她看了看顾清恒，抿唇，知道他在明知故问。
这个男人，论精明，她不如他，比狡猾，他更是佼佼者。
他明明很了解她，也肯定猜到她的想法。但他这么问，就是要她跟他面对面说清楚的意思
不能，再找借口。
念清深呼吸，蹙蹙眉，坦白说：“上、床，也要看双方的兴致，你有兴致，不代表我有兴致。你一个电话打来，我就一定要随传随到吗？我觉得我不想要的时候，就能拒绝。”
始终，无法平常心看待他们的关系。
念清在等顾清恒的反应。
他沉默几秒，对她颔首笑道：“有道理。”
念清紧抓被单，忐忑！
“你说了你的想法。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我约你，不止是因为上、床。我承认，每次见到你，我都有了望。但我更想和你，互相深入了解，不一定是上、床。吃饭，逛街，做做其他事情，只要是和你，我都很开心。但我有需要性时候，确实只有你能满足我。”
“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顾清恒在自我剖白。
念清微怔，越听，心跳越快。
成熟的男士，对待感情会更果敢直接，不拖泥带水，有问题即解决，有隔阂就要双方面对面说清楚。
“我需要性时候，想和你床，这是男人的本能。你没兴致，我可以谅解，为你隐忍。我和你的想法一致，是在双方有兴致的条件下，发生关系。而不是单方的享受。”
“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我也会告诉你我的想法。我比你大，我能迁就你。”
“不要用手。”
“你有兴致？”
顾清恒拧了拧眉宇：“我也是第一次。”
念清惊讶地睁开眼，对上顾清恒的目光，几秒，两人相视一笑。
莫名的，心情很好。
念清用垃圾袋，将垃圾桶里的垃圾收拾打包，里面，有两个昨晚用过的套子。
弄好后，她洗干净手，倒了一杯热水，晾凉，服用避孕药。
吃过药，将一杯热水喝完。
念清进去顾清恒的卧室，想问他，早餐吃什么。
昨晚，太放纵，他们起床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还好，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顾清恒蹙着眉，搁下手机，刚和端午通完电话。
“你怎么换香水了？”念清闻了闻顾清恒身上的气味，和以前用的，不一样了。
“上次那瓶打破后，就换了。”顾清恒淡淡道，看着念清，挑眉问：“不喜欢？”
“挺好的。”念清笑，能接受。这个味道，更适合顾清恒，以前那个，和陆川撞了。
“早餐，我来做吧，你想吃什么？”念清已经饿了，昨晚，顾清恒要了她两次，消耗很大。
“累吗？累的话，我做给你吃。”顾清恒温和道。想吃念清做的早餐，但不想她太累。
“还好。”念清不好意思说，不算是累，是双腿……不适。
顾清恒将他想吃的早餐，说了。
念清微微挑眉，她和顾清恒的口味，真的，一拍即合。
餐桌上。
顾清恒慢条斯理地吃着念清做的早餐，眉宇柔和：“等下端午会过来。”
念清点头：“嗯。”
顾清恒瞥见念清嘴边，有些碎沫，伸手，沾了：“我今天可能有个应酬要去。”
“嗯。”念清抬眸，恰好看到顾清恒，将指上的碎沫，吃进自己嘴中。她抽出张纸巾，擦嘴角。
“抱歉，我原本是想一直陪着你的。”顾清恒歉意道，心情一般。
难得这么一天，他很想和念清，度过一个周末，不想应酬不相关的人。
念清吃着粥摇头：“不用陪我，你工作比较重要。”
她是个成年人，分得清轻重，也不是，时时刻刻要他陪的。
顾清恒莞尔：工作，不及她重要。
吃完早餐，刚收拾好碗筷，门铃就响了。
端午拿着个公文包进来，看到念清也在时，一愣，随即向她点头：“清小姐，你好。”
“你好。”念清回道，略尴尬。
谈公事时。
顾清恒一直执着念清的手，修长手指滑入她指间，紧扣不放。
念清走不开，只能陪他坐着听他和端午，谈着的公事。
是一个娱乐性质的商业应酬，霍之发起的，邀请了他们圈子的一些人，但主要冲着顾清恒去，说要谈一谈他们合作的后续事情。
顾清恒挑眉，知道这个应酬，推不掉。
他看着念清，目光深邃。
念清怕顾清恒，要她陪他去应酬。霍之先前才想撬她跳槽，顾清恒知道这事，肯定要生气。
她挑明道：“我不去，我要回家看宴子。”
顾清恒没强迫念清去，叫端午送她回家。
念清本来想说不用麻烦，顾清恒却很坚持，俯下头，在她耳边问，她的腿，是不是走路不适。
端午开车，送念清回家。
路上，交通畅顺。车内，安静。
念清和端午，不熟，没话可说，而且当初，她就是在这辆轿车，被端午送去顾清恒的公寓……
念清收住思绪，拉开包包的拉链，查看手机，她昨晚彻夜未归，应该有宴子的短信。
点开手机看，有两个未读短信，和一个未接来电。
念清查看未接来电，头疼欲裂，狠狠抽了一口气。
开车的端午，透过后视镜，看了眼。
未接来电，是昨晚凌晨3点多时，打来的……陆川过去的手机号码！
念清紧紧攥住手机，很混乱，陆川的号码，一直是空号，她这几年打过无数次，怎么，突然被人启用了？
念清想立刻打回去，但理智仍在，在端午车上，不方便。
万一，接电话的人，真的是陆川，她不想被端午听去：“端午，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车就行。”
端午说道：“可这里，离你家有一段距离。”
念清迅速找了借口：“这附近，有宴子喜欢吃的小笼包，我想给她买回去。”
端午尽责道：“我在车上等你。”
“不用。”念清摇头，心很急：“这里停车难，我那里还要排队买，要等很久，不麻烦你了。”
都这么说了，端午没再坚持，就在下一个路口，放下念清。
念清目送端午开车离去，才立即拿出手机，拨打陆川的号码，打回去。
这一次，不再是冷冰冰的空号，陆川的手机，终于打通……
念清霎间红了眼眶，拿着手机的手，发抖。
四年，无数个日夜，她找他，等他，相信他没骗她，最后，不得不认清现实的残酷。
但昨晚，陆川突然给她打电话，她没听见，正在和顾清恒，缠绵。
念清混乱得不行，很头疼。
手机号码，是打通了，却一直没人接。拨打了一次，又一次，仍然无人接听。
念清搞不懂，他都给她打过电话了，为什么不接听！
时间慢慢在过……
陆川，依然不接电话。
念清冷静不下来，满腹质问，无从可说。
她在马路边，招上一辆计程车，上了车，说出一个她不甚熟悉的地址……官少砚的家。
陆川的事情，官少砚比她，清楚得多！
高级别墅区。
念清付了车费，下车。
依稀印象，她和官少砚订婚后，来过一次他自己一个人住的家，是一栋价值三千万的别墅。
很奢华。
当时，官少砚颇有向她炫耀钱的意思。
念清进去时，外面的保安，拦下她。
她报出官少砚的名字，保安仍然不放心，她生面孔，平时没见过。
念清无奈，只能官少砚打电话，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出来接她。但她确定，他肯定在家。
他的脸被她刮花了。
官少砚的电话，通了。
念清立刻说话：“我在你别墅小区的门口，被门前的保安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