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紧紧抿唇,要被吓死……
后楼梯。
顾清恒将门关上,转眸,看到念清半倚着墙,愣愣地看着他。
很可爱。
他走过去,手搭上她的两肩,在她秀眉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她,推不开顾清恒。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和我都出来,念紫他们,会怀疑的。”
“不会。我找了个理由才离开的。他们不会怀疑。”
他这么说,念清也无法真的心安理得。
她别开脸,手,突然被顾清恒抓起,她转回眼,看见他从西服里,拿出一管药膏,应该是新买的,要开口。
顾清恒开了口,挤出些许,涂在她被官少砚抓伤的手腕上,涂得仔细,力度也刚好。
念清愣住几秒,看着他微微垂下的俊逸脸庞,心情复杂。
“药膏,你什么时候买的?”她问。
“刚才。”顾清恒紧紧盯着念清浅红的抓伤,蹙起俊眉,凝聚不快:“我过来的时候,有注意到餐馆附近有个药房。”
念清看着他,迟疑道:“我以为,你会生气。”
她和官少砚一起时,她明明感到,顾清恒的不悦。
但他,却去帮她买药……
“嗯。”顾清恒直面承认。他抬起深邃的眼,直视着念清,情绪很深:“我是生气,也很嫉妒。我不想官少砚碰你,一下也不想。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将你的人,你的心都禁锢起来。”
念清心头狠颤,僵住。
她怕。顾清恒眼中的执迷,很深。
“我教你怎么做。”顾清恒眼眸渐柔,对念清,心疼也无奈。
“教我?”
顾清恒教过不少人,都是出于他无法卸下的责任。青梅江晚,从他年少时,他就难以甩开她。她的过分依赖,理所当然的予取予求,让他相当抵触。
但念清,不一样。
她比谁都独立,有时候,倔强得像是不需要任何人,她一个人也能走下去。
他在大学任教时,她上过他几节课。
她喜欢坐在最后排,一直在走神,很少认真听他的课。他观察过她几次,发现,她交的作业,质量不差。
证明,她没听课,但事后,有恶补。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思维成熟,有主见的女性。她在走神时,应该,是在想她当时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解决后,她会将自己抛下的一件件事,恶补回来。
他心疼这样的念清,很想将他的所有,毫无保留都教给她,让她,走更平坦的路。
顾清恒低下眸,紧紧俯视念清,她小脸儿诧异,隐隐有好奇,很可爱。
他一笑莞尔,手指挑起她耳朵前的头发,附上她的耳,勾唇,低语几句。
她边揉着耳朵,边质疑问顾清恒:“这……你确定行?”
官少砚在外面,是很会做人。
她这么对官少砚的话,她怕他,会直接对她……动手。
她一颤,耳朵的浅绯,转深。
他强调地保证道:“不要怀疑我对你说的话。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做,连尝试一下也不会。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
念清垂下眼,手指被顾清恒紧紧交缠,她不敢看他此刻深邃的眼神。
“你耳朵,很红。”
念清轻咬唇瓣,难为情得不行。
她,就夹在顾清恒和墙之间,无处可遮羞,一下下吸进的空气,都有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迷惑理智。
念清很想提醒,是时候该回去包间,他们不能离开太久。但,顾清恒温热的薄唇,落下一个个吻,在她耳上,脸上,眉上……缠绵悱恻。
“等一下。”念清不得不叫停,小手,搁上顾清恒结实的腰,揪着他的西服。
“我等你一个星期了。”顾清恒声音沙哑,俊颜染上动情的了望。
是指,念清连续拒绝他一个星期的邀请。
其实,除了性,他更想和念清,走得亲密点。让她慢慢了解他,或者,由他慢慢融入她的圈子。
什么都行,只要她不拒绝他。
他知道,要让念清完全接受他,很有难度。但他,无法放弃她,对她,是势在必得。
“你领带打得好丑。”念清避开顾清恒等她一个星期的问题,她知道,他心里在意的。
“嗯?”顾清恒低头看了眼,没注意这个事。
他出门时,很赶,担心念清跟念紫一起,会有意外发生。
他不能让念清,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一点风险,也不能有。
“你重新打一下。”念清秀眉纠结,有点强迫症。
“嗯。”顾清恒也觉得,今天的领带打得很急,不好,是该整理一下。
成熟男士的,优雅。
念清看得微怔,她看过几次顾清恒衣服,但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他解领带。
心里划过,微妙的颤动。
顾清恒主动低下挺拔身躯,执起念清白皙的小手,将领带一角,放到她手中,声线,迷人:“来,你帮我打上。”
念清抿唇,抬眸,对上顾清恒灼灼的目光,头皮,半麻……
她伸出手,微微踮起脚尖,帮他打了,越急就越弄不好,只能慢慢来。目光瞥过,他微动的喉结,上面,下面的皮肤,也都没有情了的痕迹。
她拒绝他的。
念清暗吁出口气,撤回手,这次,真的该回去了:“可以了,我先回去,你等一下再回去。”
顾清恒没说话,念清看他还一动不动地堵着她,心慌:“顾清恒?”
顾清恒喉结狠狠咽动,俯视念清的目光,深谙:“我有感觉了,你说,怎么办?”
念清眼皮一跳,要被吓死。
她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顾清恒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腰,抱起。
双脚,无法脚踏实地,念清连拒绝顾清恒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知道,她真的该要回去,她离开了太久。也知道,后楼梯不是适合意乱情迷的地方。
被顾清恒这么抱着吻,她感觉到,舒服。
深深的吻合。
念清闭上眼,不敢听,不敢看,头伏在顾清恒宽厚的肩上,整个人都在发软。
“这里,只有我们,不会有人知道。”顾清恒轻声安抚。
突然,官少砚的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她不得不抬眸看他,他低下头,凑近她……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在说,亲密的悄悄话。
“去个洗手间,怎么去那么久?”官少砚低着的声音,霸道质问。
“躲你。”念清说实话,她去洗手间,本意就是躲官少砚,谁知道,却和顾清恒,在后楼梯……
他还没回来,说刚好有个认识的客户,在这吃饭,赶巧被对方看到他,他不得不去喝一两杯。
官少砚绷起下巴,盯着念清半晌,诡异。
念清也不怕激怒官少砚,她对他,一向不留情面,他喜怒无常惯了。
“离开,我们单独谈一下,怎么样?”官少砚压低声音,蒋蓉看着,只以为是小两口,在说什么情话。
念清搁下茶杯,抬起头,正视上官少砚……
知道他,性格霸道,对小人物是绝对的唯我独尊。她不答应离开,他今天肯定跟她到底,最怕,就是他要跟着她回去念家,然后,给她留下一堆麻烦。
这个人,也是难应付。
“好。”念清爽快地答应。
她和官少砚,确实需要单独谈一下。哪怕每一次都谈到,不欢而散。
但不谈,官少砚不会死心。
若真的不行,她会斟酌考虑一下,顾清恒教她的办法……
官少砚挑了挑眉,手指滑过念清的脸儿,行为轻佻:“你以后都这么听我话,多好。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也不会对你过分。”
念清抿唇,强忍着擦脸的冲动。
官少砚需要的是一个宠物!
“伯母,我和念清想要单独约会,就先离开了。”牵起念清的手,官少砚对蒋蓉说,顺便,拿起餐桌上的结账单,“我出去时顺便将单子结了。”
未婚夫要和未婚妻约会,蒋蓉也不好说阻扰,本来,她是想念清回去念家,顺便教育一下。这个养女,越来越野,对客人爱理不理,也很长时间没回去过念家。
官少砚打开包间的房门时,顾清恒刚好应酬完回来。
双方,微愣一下。
念清干脆垂下眼,不敢直视顾清恒,刚才和他在后楼梯的亲密,还历历在目。
“应酬完了?”官少砚笑着问。
“去哪?”顾清恒挑眉,目光一移,停在念清身上。
“去约会,和我的未婚妻。”官少砚用力牵住念清的手,张扬了一下,和顾清恒客套两句,便牵着念清,与他擦肩,出去,离开。
念清很尴尬,她和顾清恒擦肩时,他的手,似轻碰了她一下,又似没有。
走了两步,她没忍住回头看,隐约瞥见,顾清恒好看的手,攥成拳头。
迅速收回目光。
念清心情,难喻。
官少砚拿着吃饭的单子,在前台结账,顺便还打了个电话。
身旁念清,一直盯着包间的走廊,心情紧张,顾清恒会不会突然出来?
应该,不会。
如果,他还有一点理智的话,也该明白,他不可以这么做。
结完账。
念清和官少砚,离开了餐馆。
一辆黄色跑车,时间恰好地,驶到他们面前,停下。
下车的人,是刚才扮公仔人偶的男人,他已经将那一行头,脱下,将车钥匙交给官少砚时,他对念清深深一笑。
看来,是将她当成,他们大少爷的新欢。
官少砚接过车钥匙,升起副驾的车门,牵着念清的手说:“上车。”
念清表情古怪。
说真,她一直没有坐过官少砚的跑车。
他一般只有在猎艳的时候,才会开这么风了的跑车,追求他新看中的女人。
很走运,她以前没有这个荣幸。
“上不上?不上,我抱着你上。”官少砚这话说得,但不猥琐,是花公子的风流,有雅痞的气质。
念清用力瞪了官少砚一眼,甩开他的手,上了车。不想和他,在公众场合,闹得难看。
车门,缓缓降下,关上。
官少砚上了驾驶座,很快,将跑车开走。
车窗外,景致瞬移,跑车的车速,极快。
念清沉不住气问:“要去哪里?”
官少砚耸耸肩,口吻,算得上是商量:“不知道,你有想去地方吗?或者,我们就这样一路兜风?”
念清侧过眼,打量官少砚英俊的侧脸,瞥过他控制方向盘的手,修长白净,是一双贵气的手,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从未受过生活挫折。
她不得不正色道:“官少砚,你追女人的这一套,用在我身上,没有用。”
官少砚脸上微冷,车速,快上了些:“那用哪套,才对你有用?你想的话,我也可以用陆川那套,虽然,有点乏味。”
提起陆川,念清对官少砚今天做的事,仍有些生气。
但她,尽量压住脾气,跟官少砚心平气和地提出分道扬镳:“不管哪套都没用。我想要的,你心里清楚得很。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解除婚约。以后,你官大少爷,遇到意中人,我必定真诚祝福你们白头到老。现在,请你还我自由。”
“我偏不呢?”官少砚冷冷一笑,踩尽油门,车速在马路上狂飙起来。
“我真不想取笑你的天真,但你,一直没搞清状况。跟着我,有哪里不好?至少,我能给你个名分,你跟着顾清恒,他能给你什么?你情愿让人白玩,也不愿做我官少砚的妻子?”
白玩?
官少砚这话说得,可真够难听。
念清认为,她和顾清恒之间,还不至于这么不堪。她能感到,顾清恒是喜欢她的,也是真心对她好,他有为她付出。
但他们的关系,始终是不正常,见不得光,一团糟乱。
明知道前路茫茫,她却抵不住顾清恒的引诱,跟他,一步步深陷,享受短暂的快慰,之后,是没有结果的末路。
到时候,不用她再纠结,顾清恒也会放开她。
结束时,应该,会很痛。
到时候,没有顾清恒,她和官少砚又撇清关系,慢慢,再将陆川忘记,她也就恢复自由身,可以再找别的合适她的男人,相处。
这个社会,没有非谁不可的感情。
谁离开谁,都能继续过下去,死不了的。
跑车,一直在加速,前面有辆私家车挡路。官少砚按了两下喇叭,不耐烦地超车上去。
念清攥住安全带,知道官少砚的脾气,又来了。
她轻着声音,挑明说:“官少砚,我做不起你的妻子,你算算,我和你订婚之后,流过多少次血,受过多少次伤?我是个人,我需要被尊重。你给我的名分,我不稀罕,没有感情的婚姻,等同于要将我后半辈子毁掉!”
官少砚脸色很不好,紧紧皱眉:“你的刺,肯在我面前收敛的话,我怎么会让你受伤!你不想想看,你有哪次流血,我没陪着你一起流?你对陆川和顾清恒这么好,为什么对我,就非要竖起浑身的刺?”
念清一听,气从中来:“你第一次就差点了暴了我,我怎么对你好?”
官少砚冷笑反驳:“那次,是你的责任,你当时穿得这么暴露,是个男人看到,都会上火。我是正常男人,有反应,也不能怪我。”
官少砚不认为自己有错。
那次,他会对念清有性了,是因为念海给她穿的礼服,很暴露,有性暗示诱惑。
当时,酒店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一男一女又是在深夜里,除了上了床,还能做什么。
他抱念清上了床,她不肯从,却不知她越挣扎,他就越上火。混乱中,她拿了把水果刀,在他手臂上,划了一下。
叫他滚。
真呛!
念清深呼吸,忍不了官少砚的无赖:“你神经病!我不愿意,你就是了暴!”
官少砚狠狠嗤笑,一派,玩世不恭:“念清,收起你的倔强,这个社会,本身就是弱肉强食。你一个被人利用的养女,只能依附比你强能救你的人,我能。所以,你依附我,这,就是规则,没有愿意不愿意可说。”
“我告诉你,婚约,解不解除我都无所谓。我一样有办法绑着你嫁给我,你如果想嫁得体面一点,就不要再跟我犯倔。”
念清紧紧抿唇,跟官少砚,完全沟通不能。
她和顾清恒,相处久后,认为男人,该是成熟,有风度,不会强人所难。
官少砚却不是,他,骄傲霸道,喜欢征服。
念清头疼扶额,官少砚说的话,是现实。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他要强迫她就范,真的很简单。
她不甘心……
“官少砚,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真的有这么深仇大恨,你非要毁了我不可?你和陆川,究竟是朋友,还是仇人?我好歹和陆川好过,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你娶你兄弟的女朋友,你良心过得去?”
官少砚冷下英俊的面庞,视线紧盯前面的车尾,很深的阴郁:“你不知道男人的性格,本根都是恶劣的吗?我觉得这样,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