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恒霎间蹙眉，五官染上不快，看念清有点被铃声吵到，大手，覆上她的眼睛，让她继续睡。
刚才，和他僵持几个小时，她坚持不住才睡下的。
现在，吵醒她，以她不驯的性格，肯定不会妥协。
顾清恒确定念清，睡得很沉，才收回手，接着轻轻起身，将地毯上的手机，拿起……第一时间，调成静音模式。
手机提示，有几个未读短信，发来的人，小燕子。
顾清恒挑眉，应该，是和念清一起住的那个宴子。
点开短信，里面，两人交流的内容，颇有意思。
顾清恒只挑念清回的短信看，一笑，看着他床上的她，莞尔……今晚九点多的时候，她就打定主意要回去。他没看错她。
最后，是宴子发来的几个未读短信。
顾清恒大致扫一眼。
凌晨两点：你什么时候回来？
凌晨三点：你究竟回不回来？
刚才：我还在等你门！
顾清恒收回目光，坐回到床旁，压住被子一角，注意到念清，又有踢被子的小动作。
她，真的让他，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她。
重新执住念清的手，顾清恒用她的手机，代她回宴子一个短信……不用等，她今晚住我家。
手机闪烁，对方，秒回：顾总？
嗯。
顾清恒很快将念清的手机，关机，不想再被人打扰，今晚的时间，很少，很珍贵，只想，他和念清，两个人。
“我也困了，我们，一起睡。”轻吻上念清的眉心，顾清恒隐忍得很痛苦，很温香柔软。在这张床上，他们曾经抵死缠绵过，现在，她就在他身下，但他，不能碰她。
答应过，不会强迫她。
从来就，舍不得伤害她。
宁愿他，一人为她强忍。
顾清恒上了床，如愿将念清搂入自己怀里，这一刻，舒适得仿若在他的梦里，一次次让念清，爱上他。
她睡熟之后，变得很配合，依偎在他的怀里，小脸儿紧贴他的胸膛，不乱动。
乖得，让他很想对这样的她，做别的他很想做的事情。
禁了，很难受。
小公寓。
宴子一直盯着手机，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嗯。
意味，真的是顾清恒本人，在用念清的手机，回她短信。
是在什么情况下，念清不能自己回她短信？
念清累得睡了，或，念清在浴室洗澡……不管是哪种，暗示性，都很成……念清正在跟顾清恒，一起睡觉。
宴子搁下手机，揉眉，不可能发短信，或，打电话去问的。
念清和顾清恒，本身就发生过关系，现在，两人再做一次，也挺顺理成章的。
但经过上次的事，她有点觉得，顾清恒这个男人对念清而言，可能，真的太深奥。
他一方面要和念紫结婚，一方面又继续对念清了昧。
公司同事说他，对女色看得很淡，出外应酬也没听说过他和女人过夜。
这种男人，却猛地喜欢上念清！
真心，还是，玩玩？
如果，只是玩玩，她担心念清玩不过顾清恒，要吃大亏。
念清是被痛醒的，映入眼帘的是顾清恒近在咫尺的俊颜。
他的手，搁在她腰上，紧紧将她搂在他怀里。
身体，相贴。
念清疼得蹙眉，蜷缩着身子，用力挣开顾清恒的手，迅速坐起身，没追究为什么她会睡在他床上，昨晚，她抵不住困意睡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变成这样。
右脚小腿，很痛。
念清穿的是长裤，隔着裤子按揉，力度不够，刚要卷高裤管时，耳旁，传来关切的男声：“抽筋了？”
念清匆匆一瞥，看顾清恒已经起身，挨身靠近她，在看她是什么状况。
“嗯。”念清低低应了声，没心情。
“我来帮你。”顾清恒挪到念清身前，单膝跪在床上，接过手，问她：“哪只脚？”
念清蹙眉，将自己的右脚，伸出去一些……
这个时候，不想和顾清恒争了，她是真的很痛，虽然说过不怕痛，但这种抽着神经的痛，很折磨人。
念清看着顾清恒好看的手，一点点卷高她的长裤，修长的手指，轻按在她白皙的小腿上，按摩。
他一直低垂着眼眸，很专注的样子，会问她他按摩的位置，对不对。
她点头，说对后，他按摩的手劲，会稍微加重，但不至于弄疼她，力度恰当刚好，掌握着分寸。
很舒服。
他，是一个很会照顾女性，男人。
念清拧起的秀眉，渐渐松缓。
“我不让你踢被子，你还抽筋了。”顾清恒似叹气，声音，有点无奈。
他鲜少有无奈的时候，唯独对念清。
他又发现她的一个，小秘密。
“我认床。”念清狡辩，别开了脸。
顾清恒抬起目光，直视念清，看她侧着小脸儿，微微有点苦恼，倔着，也有点小脾气。
他，不禁莞尔一笑。
这个模样的她，少了点成熟，多了点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小性子，比平时，更可爱。
顾清恒微笑地继续按摩念清的小腿，手指触碰她白皙的肌肤，细嫩弹性，很滑。
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很可爱，包括她的情绪，性格，脾气，对他来说，都是可爱。
三分钟。
“好了，可以了。”念清感觉小腿的紧绷感，完全放松了下来，没再抽痛了，也不好再麻烦顾清恒，好歹，他是的她大老板。
这种事，仅此一次。
顾清恒摇头，瞥了眼座钟，至少，要按摩五分钟，不然等下会又来：“再弄一下，还没完全好。”
他开始提问念清，想更了解她的健康情况：“你在家，经常这样？”
少之又少。
顾清恒颔首，笑道：“难怪。昨晚，我看你睡得那么安静，也不换睡姿，以为你真这么乖。”
乖。
念清攥紧手指，心中微颤。
不习惯听到这个字，顾清恒对她说这个字的时候，语气，总是过分温柔。让她产生不该有的错觉。就像，他在照顾她，保护她，又宠让她一样。
他比她年长，他一直很迁就她，她知道。但他的身份，真的不该对她说这个字。
太过，亲昵。
“我说了，我认床。”念清蹙眉强调道。
她是真的会认床，在不是熟悉的环境睡觉，她会比较拘谨。
“这张床，你睡过几次了。”顾清恒一瞬抬起眼，笔直地看她，眼神深刻得，令人难忘。
她最怕，就是他提起这个事！
小腿上的大手，传来的温度，越来越炙热，毫无阻隔地直接染上她的肌肤。
紧张。
“这次，真的可以了，谢谢。”念清收回了右脚，顺便，岔开话题。
顾清恒看着念清将卷高的裤管，拉下去，遮住了白皙的小腿。突然提问念清：“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念清弄好了长裤，听到顾清恒这么一问，不得不抬头看他，想说，她不知道。
她哪有这个本事，揣测他的想法。
顾清恒炙热掺着了望的眼神，让念清一瞬激颤，不可能不懂！
“别……”
他说过，不会强迫她。
可她，没有拒绝他，无法说。
“你……你的电话。”念清不得不出声提醒。感觉顾清恒的气息，越发地凌乱，盯着她的眼神，了望，浓得，化不开。
她，瞥了一眼床头柜上顾清恒的手机，来电显示……阿晚。
霎间，头痛欲裂。
潜意识认为，这是一个女性名字，很亲密的昵称。
电话止住，又响起，打来的人，不放弃。
顾清恒坐起身，拿起手机，要关机，心情很糟糕，差一点，他就能抱到念清，强烈的生理需求被人打断，没一个男人，能受得住。
但打电话来的人，是江晚。
顾清恒紧紧蹙眉，好看的手紧攥住手机，极力压下情绪。
他站起身，边走，边对念清说道：“我去听一下电话。”
念清点下头，略僵硬。
顾清恒离开了房间后，她缓缓蹲身，曲起白皙手指，一下下，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想将精神集中。
很头痛，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
顾清恒，很少会在只有他们俩人的情况下，对她回避接电话。清早，一个女人打给他的电话，阿晚……无法不让人多想，不管怎么看，关系都很密切。
念清揉着太阳穴，一次次，深呼吸，告诉自己……打住，不要再想！
该感谢，这一通电话，让她及时清醒，没有因为一时的快感将自己陷下去。不然，再跟顾清恒发生关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女人。
她做不到潇洒，事后，也不是全然地看淡。
她的第一次，是失于顾清恒，但第二次，第三次……她无法随便给一个她自己也不确定的男人。
顾清恒除了念紫，外面，肯定也有女人。他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需求他都有，说不定这个阿晚，就是他……
念清猛地收住思绪，紧紧蹙眉。
她真的想太多了，她凭什么将别人的事想这么多，刚才，才在跟顾清恒意乱情迷！
心，无法自主。
念清看着眼前的大床，上面的凌乱，是她和顾清恒差点失控的痕迹，也提醒了她，她在顾清恒的这张床上，跟和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淡淡收回目光，念清进了浴室，洗漱。
需要，调整心情。
客厅。
顾清恒点了一支香烟，接起电话，薄唇吐雾间，声音低哑：“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刚睡醒？”江晚反问，察觉出，顾清恒的声音，今天听起来，特别感。
有点，不似他平时。
“嗯。”顾清恒简洁回道，唇，在抽烟，一呼一吸的。
江晚那边，听得仔细，知道顾清恒正在抽烟，心中疑惑，开。男人在抽烟时，声音，是会变得低哑。
“我昨天听你说不舒服，就打电话给端午和大齐了。端午说，你叫了医生去你家，我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很严重？现在，好点没？”江晚担心地询问。
应该，还有下一句的。
顾清恒挑眉，俊颜，很冷：“已经好了，你不必担心。”
是要江晚，不用因此赶回来看他。
聊了几句。
顾清恒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抖落烟灰，不经意地问：“霍之，有找过你吗？”
江晚声音变冷，不想这个时候，谈其他人的事。但还是说道：“找过几次，他又跟你瞎折腾了？”
“习惯了。”顾清恒勾起唇，又抽了一口烟，眼眸变暗。“他也找过我几次，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有空，你接一下他的电话。”
“不要。”江晚一口拒绝，在话筒旁娇笑道：“你不用管他，他就是个怪人，他有办法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才不要接他的电话，你吃醋了？”
“没有。”顾清恒声音，带笑。
听在江晚耳中，这，就是温柔。
浴室。
水声，淅淅沥沥，没停过。
念清洗漱了很久，一直在打量镜子中的自己，看她的脸儿，除了有点冷淡，还有没有其他不同。
她想将自己不该有的多余情绪，掩饰起来，不让顾清恒发现。
偏偏，她面对的这个男人，很精明，洞察力过人。
上次，也是这样，她稍微有点控制不住情绪，顾清恒几眼，就看出来。结果，她被他惹急，恼羞成怒，出言刺激了他，就在他的房间里，被他留下一脖子的吻痕……
念清，真的不想再发生这种尴尬情况。她和顾清恒，都是成年人，很容易会，擦枪走火。
出了浴室。
念清拿了自己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蹙了蹙眉，她以为是没电。
念清垂下眼，手指，在攥紧。
刚才在床，她不小心碰到，顾清恒胸膛前的……一点。
打住！
念清走过去问：“听完电话了？”
顾清恒颔首，目光深深钉在念清身上，眼神灼热，露骨。
“坐。”顾清恒拍拍身边的位置，要念清坐到他身边，想亲近她，再抱抱她。
念清挑眉，坐了。但不坐顾清恒身边，坐到她放包包的位置，顺便将手机，放回去。
接着，她侧头，看着顾清恒，迟疑地道：我想……“
顾清恒摇头，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不想……“吃了早餐再走。”
念清瞥了眼挂钟的时间，蹙眉：“上班迟到公司要扣我钱。”
顾清恒稍稍挑眉，莞尔的，在教念清：“现在这个时间，你赶回公司也会迟到，同样要扣钱。不如，我教你，你只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赶回去就行。回到公司后，你就对苏眉说，你去了中医馆看手上的扭伤，这是工伤，她不敢扣你钱。”
其实，最直接的方法，是他放她假，但她肯定不喜欢这样。
念清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清恒。
他是顾氏的大老板，竟然在教她，要怎么做才能完美逃班。
中午十一点。
念清在家洗了澡，换了衣服，赶回公司上班，被苏眉叫进办公室时，她将顾清恒的话，修饰一下，跟苏眉说。
苏眉没责怪什么，扫了几眼她包扎着的手，让她下次可以将中医馆的发票，带回公司报销。
接着，便让她出去。没扣她上班迟到的钱。
顺利得，让念清诧异……顾清恒，真的很会捉摸人的心理。
念清出去后，苏眉收到34楼的一个电话，让她上去见一下顾清恒。
估计，有事。
苏眉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和头发，将几份需要顾清恒过目的文件，也带上，出去办公室时，她有意看了几眼念清……她就在工作位上，融入工作。
收回目光，苏眉离开，进了电梯，按下34楼的键钮，上去见顾清恒，红唇，微扬。
电梯“叮……”打开，34楼，到了。
苏眉走出去，不见端午和大齐，猜他们俩都在顾清恒的办公室里。
“叩叩……”敲了两下门，有人开门，是大齐。他对苏眉一笑，让她进来。
苏眉点了下头，算向他问好，进去时，正好听到端午，正在汇报一些公事……“远辉的高层想约你见面，谈新项目的事情。”
“不见。”顾清恒头也不抬，手拿着黑色钢笔，在一个没有错漏的文件上，签下他的字：“江晚不在，都拖着。”
“好的。”端午拿起顾清恒签了几份文件，和大齐，先出去了。
办公室里，苏眉，还在。
她将她拿上来的几份文件，放到顾清恒的办公桌：“顾总，你等下看一看有没有问题。”
“嗯。”顾清恒笔下一顿，抬起眸，对苏眉吩咐道：“你跟我说一下霍之这几天的事情。”
苏眉皱眉，懂了，这，才是顾清恒叫她上来的，目的。
工作半个小时。
念清正在归纳，同事给她递了几份文件，都需要她去复印，小小的办公桌上，很乱。
手机铃声，在一堆文件底下，响起。
念清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心凉半截，又是念紫。
真的是，阴魂不散。
念清在半个小时前，看到苏眉离开了办公室，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斟酌一下，迅速接起念紫的电话，昨天已经没接，今天的不能再不接了。尽可能地长话短说。
“姐。”
“我昨天打你手机，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听见。”念清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我这几天都在外面应酬，在客户面前，不可以乱接电话的。”
“我问你，清恒，是不是回来了？”念紫一直关注这个问题，有收到消息说，顾清恒昨天，就回到了清城。
但她不敢，打电话去问他。
上次他生气的事，她心有余惧，很怕他会不要她。
安分守己一段时间，她又开始疯狂地想念他。
“是吗？我也不清楚，我得要找个同事问一问，才知道。你等我一下。”念清随口应付的，搁下手机，她迅速将要复印的文件，一张张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