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管。”念清说,事不关己。
“是不敢管,还是,你在外面也有男人,所以,不想管?”官镰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是在审问:“昨天,在顾清恒房间里的女人,是不是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念清矢口不承认,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果然,官镰会用这么硬的方式请她来,是和昨天顾清恒的事,有关。
他,看到她了?
心里,在慌,很怕被捉到辫子。
“昨天,我问过念海和蒋蓉,你也有来的。可我一直不见你离开酒店,顾清恒也是。你们俩,在酒店的房间里,至少,呆了两个小时以上,个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个人都清楚!”官镰说出一个极为准确的时间。
两个小时以上,确实没错。
念清悄悄攥紧手,指甲微微泛白,眼神不敢有丝毫躲避。
她不知道官镰,究竟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确定是她的。
昨天,跟顾清恒离开酒店时,她明明没看到官镰在,还是说,他让别的人,在守着?
顾清恒,没真的支走他?
“我临时有事,提前就离开了,我朋友在别的地方,喝醉酒,要赶去接她。这事,是我的私事,其实,不必要跟你一一解释的。”说到这时,念清顿了下,见官镰眯起眼,却没推她,心里有个想法,成型……“你没有看到我,是因为那时,我早就走了。”
“你在狡辩。昨天,你肯定和顾清恒在一起。”官镰笃定道,不认为自己想法有错。但念清的态度,是在他的预料之外,他以为她会心虚,或,慌乱,说出来的话会乱套。
可她,没有。
“我没有狡辩,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吗?我是个女的,名节很重要,请你尊重一下我。”念清不承认,打死也不承认。
这种事,承认了就等同于出轨,她如果出轨,官少砚不但不会和她解除婚约,还会,加倍折磨她。
她不敢想象后果。
证据?官镰不做声。
他找不到证据,昨天,被顾清恒的人支走后,太过心急,没让人留在酒店里蹲人。
事后,他有赶回酒店,是要找录像,但没有,那一个白天的录像,都被人截了。酒店的员工,也都改口,说顾清恒只在酒店开了个房间,但没有带女性进去,一直,是他一个人。
显然,被收买了。
念清看官镰沉默,暗自松了一口气,更确定……官镰,没有证据。
如果有证据,官镰根本不用质问她,他第一个找的人,更不会是她,而是顾清恒。
官镰想从她这套话,去要挟顾清恒。但她,不会傻得去招供。
“这你又怎么说?”官镰拉开抽屉,甩出一本旧杂志,是之前偷拍到顾清恒和念清,一同离开酒店的照片。
那时候,官镰人在西,回来时,又因官少砚的丑闻缠身,没时间理会念清的这档子事,现在,总算看清苗头。
顾清恒和念清,暗中好上一段时间!
“不是我。”念清瞥了一眼杂志,微笑,满不在乎的:“这新闻,我早就看过,照片上那女的,脸都看不清,说是谁都行。”
官镰冷笑,脸色已变:“你是打算要抵赖到底了?”
“没做过的事,我不想承认。”念清起身想走,觉得,没必要再跟官镰多说,怕会说错话,也不好把他得罪得太过,毕竟,她还是要顾忌一下他们俩父子的。
念清突然想起一个事。
她觉得现在,是个提出来的机会……“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满意我,随便找个罪名,就想栽给我,那么,你可以让官少砚和我解除婚约的。以后,我绝不会纠缠他,更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可以。”官镰皮笑肉不笑的,眯着眼在打量念清,和一年前一样,不屑。“不过,你说话没分量,找你爸过来跟我说!”
念清紧紧攥住手,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
念海不会轻易让她如愿,官镰不会让她好过,官少砚也不会放过她。
很好,都是一群混蛋!
念清转身,要离开,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破地方!
身后,是官镰的声音,不让她走,她没管,直接开了门……官少砚就在门外,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听了多少,面色很难看。
念清一愣。
突然,官少砚将她拉入怀里,她正要挣扎时,官少砚抬起手,挡在她面前,一挥……是杯子落地的破碎声。
“爸,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官少砚拉着念清,很不满意,手臂,划伤了一点。
“行,你真有出息!”官镰怒到极致,每次看见官少砚维护念清,都是恨铁不成钢:“当初,跪着要和她订婚的人是你,现在,出了这破事的人也是你。我真不懂你在干什么,你就使劲去喜欢她,让她多给你戴几顶绿帽,我不管你!”
官镰,负气离开。
官少砚抓住念清的双肩,低着头,审视她许久,终于,真正问出口:“你和顾清恒上过床吗?”
明明已经知道的事,偏非要她亲口回答他。
念清不可能说有:“没有。”
官少砚手上力度,稍重了点:“有和他开过房吗?”
念清抬起眸看他,拒不承认:“没有。”
官少砚怒极反笑,残戾的笑,抓住念清的手,青筋凹凸,猛推开她一把:“你这张嘴,除了陆川,谁撬得开!”
念清跌倒在地,刚刚官少砚给她挡的杯子,全应到她身上,手心,扎入碎片,疼。
念清渐渐红了眼眶。
不是因为疼,她早就习惯官少砚给她一块糖,又给她一鞭子的性格。她只是,在嘲笑自己,落得这么个狼狈,都是她咎由自取。
想陆川,很想。
念清从地上起来,手中的痛,让她麻木。
自小在念家长大,她很明白,有事只能自己扛。可心里,其实,隐隐渴望,希望能有一人,真心待她,将她保护。
唯一一次全心依赖一个人时,那人,突然不见了。
很无助,也很无力。
官少砚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刻。他对她伸出了援手,甚至,为她下跪求了官镰一个小时。他曾是陆川的朋友,她相信了他,以为他在帮她。
念清弯唇,心里谴责自己……所信非人,你,活该!
“官少砚,我们需要谈谈,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一年前,我才21岁,会和你订婚是我年少无知,我不该瞎了眼认为,你在帮助我。现在,我很后悔。”念清淡淡道。
她这一刻,真的很想和官少砚一刀两断,跟他,真的无法再下去。
官少砚忍着一腔怒火,心里,在意的问题很多,念清的话,让他冷笑:“你真会忘恩负义,当初,没有我,你现在能过得这么好?”
念清承认道:“是,我那时候,的确很狼狈,处境也很不堪。你的出现,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没有你,我也不是完全不能脱身的。”
“但最后,你接受了我的帮助,是你,选择我的。”官少砚一言中的,狠狠戳中念清的心。
她,后悔得要命!
“让一切回到正常吧,看在陆川份上,放我自由。”念清干哑着声音,难受的,她不想再提这个名字,不想搬出这个人!
但在官少砚面前,陆川,是他所忌惮的。
没法,忘记。
“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陆川?你和顾清恒做的事,不承认,但我心里有数!”官少砚面容微微紧绷,盛怒待发,很生气!
不知道,是气念清提起陆川,还是气她和顾清恒的乱搞!
“你想自由,我偏不给你。我不能如愿的事,你也不能如愿。”
“官少砚,我是不是得罪过你?你非要跟我这么深仇大恨?还是说,你喜欢我?”念清忍不住质问,气得,攥紧手指。
箐箐,真的是她的替身吗?
只因,和她一样,叫清清,官少砚就跟箐箐,上了床?
荒唐!
官少砚沉默住了,念清以为,他会狠狠地讽刺她,但他,却用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眼神,盯着她看。
久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官少砚忽然勾唇,在笑,坏坏的,像雅痞:“我也不知道,不如,你认真跟我处处看,我们都给大家一个机会。也许,你能让我,像以前陆川那样,迷恋你。”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念清浑身发寒。
官少砚只有在追求,他看中的女性时,才会这样子。
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她,从来就不是他的猎艳目标。
可现在……
官少砚敛住笑,自尊被伤:“那么维护陆川,你还很喜欢他?那顾清恒呢?你喜欢顾清恒,还是,喜欢陆川?”
念清心头轻颤,掠过迟疑,摇头:“我拒绝回答。”
“看来,是真动心了。”官少砚挑起浓眉,眼里,覆上阴鸷,如刺。
“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吧,你跟顾清恒,不可能。他父亲,不会接受你这种女人。你跟着顾清恒,只能做他的地下情人,没有第二条出路。”
“以及,你的初恋陆川,是假的,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都是耍你玩的。他现在人在哪,没人知道,说不准,早死了!”
官少砚的理智,彻底失控了。
愤怒,嫉妒,以及,别的不明情绪,让他失去分寸,说了本不该说的话。
陆川和顾清恒,都是他一直避而不提的人,现在,将这话说出来,是想刺激念清,想看她哭,要她奔溃,让她认清,除了他会娶她,其他的两个男人,都做不到。
要她,求他!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可能,不会再有这么喜欢的一个人。”念清说道,一脸平静。
官少砚说的问题,她都想到,不用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