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离开法国餐厅。
董敏喝了不少酒,自己开车是不可能的了,顾清恒坚持要先送她回去远辉,他再回顾氏。
很风度翩翩。
董敏顺势接受,上了车。
车内的冷气隔绝外面的炎热,有香醇的红酒味道,以及,男性和女性混杂的气息。
董敏呼吸着转头,打量顾清恒,他也喝了不少酒,正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已是个稳重的男人。
以前,丈夫江怀秋很早就看中优秀的顾清恒,一心想他当自己的女婿,两家来往频繁,一度关系很亲。
江晚,是她和怀秋唯一的女儿,本来想培养他们成为青梅竹马,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
结果顾清恒,不配合,一直打着帮忙照顾年幼的江莫雨做借口,总在避江晚。
后来,江莫雨1岁了,会开口叫人了,还是先学会叫顾清恒做哥哥,不是叫她这个妈妈!
远辉门口。
顾清恒送了董敏下车,才上车离开。
他让端午关了冷气,按下车门前的按钮,车窗自动降下,新鲜的空气,灌进车里,散去属于别人的气味。
他看着念清,薄唇莞尔:“原来,你这么了解我的味道?”
念清抿唇,怎能不了解,夜夜都跟他睡一起,爱时,也只是隔着单薄的睡衣。
皮肤和皮肤亲密紧贴,真的,挺舒服的。
她踮起脚,凑近顾清恒的衣领闻,蹙眉问他:“谁的?”
“一个女性长辈。”顾清恒修长的手指,滑入领带结,边扯开,边说道:“我今天应酬的人,是董敏,你应该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念清点头,想起:“记得,我那天还多看了她几眼,很美丽的一个。”
年纪多大,念清看不出来,不过董敏有个和念紫差不多大的女儿,也应该岁数不少了,保养得很好。
“何况,我就对你一个女人情有独钟。”
念清笑,有些害羞。
她并不是怀疑顾清恒的品味,只是好奇董敏的香水气怎么染上他身的。
说真,以顾清恒的俊美,身份地位,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如果想找早就找了,为了啃她这株嫩草,他禁了都出名了。
“乖,帮我脱掉衣服,你不喜欢我身上有别人的气味,我就不穿了,反正我也不喜欢。”
念清红着脸帮他脱了,他有些洁癖她是知道的。
可能,她除外。
念清随口问顾清恒,这香水气怎么染上去的。
顾清恒拧着俊眉,说自己也意外,和董敏一个车,车里开了空调空气不流通,董敏的香水气很浓郁,他一直在闭目养神。
女人的香水可以诱人,他在车里不停想着念清:“回到公司看到你的一瞬,我就有感觉了,压不住想要你的念头。”
“真美。”
念清慵懒地在顾清恒怀里蜷缩,皮肤还有的余温,彼此染上彼此的气息,浓浓的温存。
顾清恒舒服喟叹,享受着念清的温香软玉,问起她中午去警局的事,可好,可顺利等等。
念清摇头,脸儿轻偎他有力的臂膀说:“不算顺利吧,视频是看了,但作案的人连个侧脸都没有,只有背面,我和苏眉都认不出是什么人,后来我们就离开警局了。”
顾清恒颔首,大抵料到会这样:“认不出就认不出,不用放心上,警员会继续调查下去,这是他们的职责。这案,没个水落石出,不会那么容易了结。”
顾清恒眼神讳莫如深,念清抬头问他:“你说,是不是真的瞿楠让人做的?”
顾清恒低下眸,看念清,忍不住吻她:“不确定是她,不过也不排除她犯傻。别想那么多,这些问题不该由你苦恼。”
念清笑。“我宁愿不是瞿楠。”
她抱着顾清恒,知道他为她做了很多事,瞿楠的父亲不是一般人,她不想顾清恒为了她为难。
这个男人可以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她心里已经没底了,她怕的,有时候替他很不值,他那么优秀,怎么就栽在她手里。
真的不应该。
可她心里,窃喜地庆幸着。
温存一番后。
顾清恒换了另一套西装穿上,念清和他说她今晚想回去和宴子住一晚,宴子担心着她的事等她当面说清。
顾清恒不让,一晚的时间太漫长。
念清想了想,改为明天中午和宴子吃饭。
念清在公司门口等宴子,瞥过路旁停着的一辆车……
身后有人拍她肩,她回头,看到宴子,和宴子并肩离开。
港式餐厅。
宴子点了一份馄饨面和老火靓汤,念清和她点一样。
宴子放下菜牌,压低声音道:“你和顾清恒到底怎么样?让你回家你还不回,急死我了!”
念清不好意思道:“都跟你说没事了。我和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和好了?”宴子扬起眉,看着念清点头,她才问:“他跟你解释了什么?”
“解释了很多,总之,我相信他。”念清声音温柔,脸儿暖笑,有份私心,不想将顾清恒暗恋她的事,告诉任何人,连宴子也不行。
她不愿分享了,变得贪心,想将这件事当成一个珍贵的秘密,好好藏在自己心底,不准任何人触碰。
是个宝藏。
宴子喝了口茶,皱眉道:“清清,你别说我说话打击你,我就跟你说个现实话,男人在挽救感情的时候说的解释,你要留多一份心眼,到底真不真,要用脑子想想的,你别一个劲心软。”
“我知道,我知道的……”念清点头,不停点头,手指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圈,微微一笑:“可这些都不妨碍我相信顾清恒。”
宴子看念清的表情,知道她已经陷进去,动情很深:“行,你相信就行。”
“反正,我就多余提醒你一下,这是至理名言!女人嘛,在感情上,哪方面都比男人吃亏的。不过,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肯定无条件支持你。”
念清很感谢,宴子真是她的好姐妹,以前到现在,就一直支持她。
她高三那年性格最封闭的时候,也是宴子开导她走出来的。
她不爱说话,宴子却是个话唠,没宴子唠唠叨叨的至理名言,她可能早就走上歪路。
念清叹气。
她和顾清恒要结婚的事,还一直没告诉宴子,和顾清恒商量好要暂时保密的,可心里谴责自己,最少最少也要让宴子知道一下的。
宴子,从没瞒过她事。
在自己的终身幸福面前,只能,先隐瞒不说。
念清已经可以想象到,宴子知道的那天,得要多生她的气了。
“你和你那位莫为止,发展如何?”念清低头喝了口茶,关心宴子。
宴子冷哼,对莫为止还不上心的:“什么我那位?我告诉你,他就不是我的菜,我迟早得甩他的。”
念清笑笑,宴子谈恋爱时就这样:“他从事什么工作?”
宴子摸摸下巴,印象不深:“金融,卖保险的?”
念清没好气道:“什么时候金融变成卖保险了。”
“反正就那一挂嘛。”宴子话说完,看着念清身后一愣,面色敌视了起来。
念清转头看去,见到念紫竟然在这里,气势冲冲地朝她走来,话没说,甩手就打过来。
“啪……”,很响的一个耳光!
念清整个人懵了几秒,人反应过来,站起身还回给念紫,愤怒道:“你有病啊,上来就打人!”
“你还敢还手打我?不要脸的婊、子!”念紫捂着脸,气得摔着包包砸念清,柳钉的质地,打在身上很痛。
宴子连忙过来帮念清,推开念紫喊:“你吃没吃药,发什么疯!”
“滚!”念紫朝宴子吼声,手抓住念清,用力掐她皮肤,恶狠狠瞪她:“你自己说,你和顾清恒是什么时候上的床?我下的药才让你们阴差阳错发生了关系?”
“放你的屁!”
“念清你个贱人,你早就背着我勾、引上顾清恒了,你抢我男人,还要给你背黑锅。上次的车祸怎么不将你撞死,你活着就是来恶心我的!”
念清脸疼,手也疼,不知道念紫为什么会这么说,念紫知道了什么?
她蹙着眉不承认:“你胡说什么,那次的事什么来龙去脉,你自己心知肚明。”
念紫脸容狰狞:“你坑我呢!”
“官少砚已经告诉我们了,你在和他还有婚约的期间,就和顾清恒出轨了!你不贞也不忠!”
“酒店那次根本不是你第一次,那落红也肯定是假的。顾清恒上了你很多遍了吧?你用什么手段勾、引的他,念清,你当我死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存在!”
念清深呼吸,心里有些发虚:“官少砚的话你也信,他和顾清恒关系不好,他说的话根本没证据证明。”
念紫冷笑,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编一顶绿帽给自己戴!”
念清紧紧蹙眉,念紫看到她身后,餐厅的服务生端着盘子,上面盛着三碗上汤。
念紫目光一狠,猛地推了念清一把……
汤碗的破碎声,伴随着念清的尖叫!
顾清恒接到电话,马上赶到医院,上去的电梯快要关上……
他连按按钮,门重新打开……里面的念海蒋蓉顿时僵住,看着顾清恒阴沉着面庞进来!
高大的男性身躯,在狭小的电梯间里,压迫感很强。
气氛诡谲。
蒋蓉先为女儿念紫洗白:“清恒,这事绝对是个意外。阿紫刚才在电话里,声音都还在哭着,她去找清清,只为求证一些事情。”
“官少砚之前到我们家,说了很多话,这些话刺激到阿紫了。我们已经知道清清做了很多对起人的错事,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再这样错下去。”
“阿紫找她,也只是想劝她回头。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能不顾及吗?”
顾清恒讳莫如深地沉默着,电梯反光的镜面,倒映出他凌厉的眼神!
蒋蓉话没解释完,电梯很快就到了,顾清恒迫不及待出去。
蒋蓉不敢叫住顾清恒,丈夫念海斥了她一眼,不给她好面色看!
蒋蓉心里恨恨:有了个能替他卖肉求荣的养女,就不要老婆和亲女儿了!
顾清恒隔在病房门外,都能听见念紫尖锐的声音,他开门进去,声音骤停。
念紫看着顾清恒冷硬的面庞,心里发怂,恶胆不敢伸向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害怕被他的城府辗碎了自己都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
念清住的病房条件很一般。
单人间,医院预约的床位都不够供应,有个单独病房已经很不错。
念清换了医院的病服,短袖的,暴她被烫伤的右手。
医院在给她处理伤口,烫得不算很严重,至少还没到要手术植皮的地步,可也要住院了,一天要换好几次药水,还要观察她皮肤有没有出现问题,必须要及时处理,不然会留疤。
顾清恒眼角发烫,心疼得不行,手指轻轻抚上念清的脸儿,不敢用上力,她抬头看他的眼神,眼眶还有微红的痕迹……
他顿时狠狠蹙眉!
念清哭过?
不是痛到难以忍,念清不会轻易掉泪!
念海和蒋蓉在这时来到病房。
念紫连忙走到蒋蓉身边,挽着亲妈,有爸妈在底气硬气了不少,顾清恒从刚才进来到现在,眼里就只有念清那贱,一眼都没瞧她!
“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撞过去。”念紫小声嘀咕,宴子当场冷笑拆穿她。
这样的瞎话,能信?
念紫不服,自己有理的:“你跟念清是好姐妹,你当然帮着她栽赃我!”
“我当时就自己一个人,没人帮我作证,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都不是好人!”
念清在病床听得气从中来,敢情,她和宴子才是挑事的恶女人……“是你推的我,你就是看到我身后有情况,才将我推过去的。”
“餐厅有摄像头,用餐的人那么多,那个服务生肯定也有看到始末,这些都是人证,随便一个都可以证明你有做过。”
念紫挽紧蒋蓉的手,她打电话给爸妈时,有先让他们买通餐厅的服务生,心里不怕!
念紫冤枉道:“你就编吧!”
“你做了那么多对起我的事,被我拆穿了,你不知悔改还想反咬我一口。我知道,你故意装可怜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同情你。”
念紫走近背对着她的顾清恒,七情上面:“清恒,你能不能不要再被她迷惑,你们做的勾当我全都知道了。”
“念清在和官少砚还有婚约的时候,就勾、引你了,你想想看一个可以跟自己姐姐的未婚夫上、床的女人,那心肠得多可怕。”
“你就是被她楚楚可怜的假象,给蒙骗了。”
“我们念家,没有亏待过她。她从小就住进我们家,她吃的用的穿的,都和我一个待遇。”
“清城大学那么贵的学费,我爸妈不眨眼的就替她交了,她比很多普通家庭的子女,都要过得好。”
“她就是心大,不服气自己只是个养女,想抢我这个姐姐的位置。我有什么,她就想得到什么。”
“我爸妈的宠爱,漂亮的衣服,钱,这些我都可以让给她,可她还不能满足,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她还是要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念清,你什么居心,你自己清楚。你别再装了!”
念清气得浑身颤抖,念紫不是第一次泼她脏水。
以前在陆川面前,念紫也这么做过,将她的内心说得多么多么不堪,她连反驳都被曲解成是自己的心术不正!
她是念家的养女,吃念家的,用念家的,被念家养着,不相信她的人永远都不会相信她,认为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是她听过最可怕的一派胡言!
念清不怕被任何人误会,只要她在乎的人相信她就可以。
她看向顾清恒,他却伸手覆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然后,一个狠戾的耳光声,倏地,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念清怔了几秒,直到念紫啜泣的声音,她才回神,慢慢拉下顾清恒遮住她眼睛的大手。
她仍不敢置信,顾清恒竟然会打女人,对女士那样风度翩翩的他,就连出手也要遮住她的眼睛,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讨厌。
念清紧紧攥住顾清恒的手,温暖的手温,将她心里一角藏着多年的委屈,宣泄出来。
想哭。
有一种,她正在被这个叫顾清恒的强大男人,心疼地保护着的感觉。
蒋蓉为女儿愤愤不平:“清恒,你怎么动手打人,阿紫本来就没有说错,做错事的人是念清,她……”
顾清恒面庞绷紧,非常反感有人在他面前,说念清的一句不是。
这是他的逆鳞,不容挑战!
他冷厉打断蒋蓉的话:“恶毒,龌龊,这些词全都可以用到你们身上。”
“你!”
顾清恒伸手指着念海,平时的风度全不见了,气势霸道:“我提醒过你,念清有任何意外,这笔账,我必定会算到你头上,你没记进脑里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管不住你女儿,我帮你管!回去等我法院传票。”
念海知道事情不妙,一时不敢做声。
念紫被顾清恒打傻了,看着他冷酷的表情,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什么……什么法院传票?”
顾清恒冷冷一瞥,不容置疑道:“念清之前出的车祸,是你指使人做的,故意杀人以及杀人未遂,一经判决,你至少要坐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我会追究到底。”
念紫慌了,她真没干这事!“什么车祸?我指使谁去做了?完全没有的事!”
“官少砚的话你没证据都能污蔑我和念清,谁给你的信心认为我没证据告你杀人?”顾清恒越说,声音越低沉,狠绝的样子彻底吓慌念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