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楠松下一口气，又犹豫着问：“那淮川……”
如果，让淮川知道，她把念清送上顾清恒的床，他会恨她的，一定会！
“告诉他，对我没有好处。”顾清恒一副商人的口吻，心里则在回想昨晚的缠绵夜。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这让他很意外。
昨晚，他应该把她弄疼了。
下午四点，顾清恒约了念清的领导，谈签约保险的细节。
领导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推销着自己的公司，以及，保险，顾清恒并不在意听，他一直在注视桌上的手机。
今天，一整天也没有响过……
谈好保险合同的细节之后，顾清恒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以及，他的这份巨额保险的最终受益人。
黑色钢笔，缱绻写下两个字。
“这……”领导一看这受益人的名字，惊得话都不会说了。
顾清恒放下钢笔，悠然的声音，隐含警告：“记住你的本分，遵守好里面的保密协议。”
领导连连点头，额上，飚出冷汗。“顾总，你放心，我懂怎么做的。”
第二天，早上。
念清回去单位上班，办公室里，早已传开成功签下顾清恒的巨额保险的事情。领导把念清叫进办公室，将一张准备好的银行卡，交到她手上……里面，是顾清恒那份保单的提成的钱。
念清拿着手里的银行卡，心里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
卖肉求荣，本不是她的初衷，可现在这钱，来得根本就不光彩。
“密码是你的生日日期，等下中午，你去银行查一下里面的钱。”领导给念清倒了杯茶，让她坐。
念清接过茶杯，搁在桌上，并不喝。
上次的酒，虽然，她没有证据证明是领导设的局，但是，她心知肚明，是他们联手把她卖掉给顾清恒的。
他们能卖她一次，就能卖她第二次。
有了这么深痛的教训，她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领导看出念清的防备，心里也猜到是什么原因，略显尴尬。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却不会戳破。
他是卖过念清一次，可现在，她也得到很不错的利益回报，大家互利互惠而已。
领导热络地表扬念清工作上出色的能力，又夸她前途无量，最后，他还说：“升你职的事，高层已经同意了，新的办公室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等下收拾一下，随时可以搬进去。”
“好。”念清五官冷淡，对升职加薪，并不心动。
领导召集起办公室的同事，简单地宣布一下念清升职的事，同事们的反应，各不一样，投来了许多异样目光。
最后，以鼓掌结束。
念清收拾好自己工作位上的东西，搬进新的办公室，关门时，她刻意留下一丝缝隙，听外面风声……
“据说，是靠献身上位的。”
“她睡了几个男人？该不会是一路睡进来的吧？”
“谁知道呢。不过，她能睡到顾清恒，也算她有本事。”
办公室的门，无声关上。
念清有想过要辞职的，可在现实面前，她不得不屈服。她现在升了职，薪水也高了，在她还没找到第二份跳槽的工作之前，她必须做下去。
至于顾清恒，他之前明明说过，暂时不考虑在他们公司投保，可和她上过床后，他就立刻签了……
他在想什么？
此时，桌上的手机，响了。
念清拿起一看，眉头蹙起，是顾清恒打来的……她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宴子让她别便宜了顾清恒，得要给自己争取点什么，可她觉得，顾清恒不是她一点小聪明就能控制到的男人。他太危险，她还是先撤为妙，比较明智。
手机，一直在响，打来的人，并不放弃。
念清没法装听不见，只好接起电话，公式化道：“你好，顾总，请问有何贵干？”
手机那头的男人，寂静了两秒，才缓缓出声：“你这么快上班，身体恢复了？”
他，低沉的嗓音，似绕着暧昧。
念清抿起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刚刚才回来上班，顾清恒立刻就收到了消息，显然，领导有给他私下汇报她的事。
念清顿时声音更冷：“顾总，跟进你的保单的负责人是我领导，有什么问题，请你问我领导。我并不负责你的事。”
“你心情不好？”顾清恒直接问道，洞察力很敏锐。
念清揪紧手指，不喜欢这种被人轻易看穿的感觉。
她的确是心情不好，无端被人设计失了身给顾清恒，讨不了公道，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现在，还要听同事间的闲言闲语，换做谁，都是心情糟糕的。
念清压下满腔不甘，挑明地道：“顾清恒，以后，我们能不联系吗？那晚的事，只是个意外，我会忘记，请你也别放在心上，你依然是我姐夫。”
手机那边，没了声音，许久，只剩下“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念清把顾清恒的手机号码，永久删除掉。
下班后，念清去了一趟银行的自动柜员机，查看卡上的钱。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是官少砚打来的。
念清皱了下眉，按下通话键：“喂。”
官少砚开口就问：“在哪？”
“在学校外面。”念清回道，目光，一直在周围转着，确定官少砚不在附近，才放下心。
“听说，你不在大学住宿了？”官少砚提问。
实际上，他一直有让自己的女伴……箐箐在学校里，留意念清的动向。念清搬出去住，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没管而已。
“嗯，大四生下半年，都要求尽量在外面住。我现在和我朋友住在一起。”念清想了想，补充道：“女性朋友。”
官少砚笑了声，似乎很满意念清的自动汇报。他问：“你现在住的地址，在哪？”
“干嘛？”念清警惕着。
“明天是我生日。”官少砚说。
念清一听，心中沉了沉：“所以？”
官少砚道：“明天晚上，我的生日宴，你要出席。”
“我可不可以……”念清并不想去，她不喜欢应酬场合，特别是和官少砚在一起的场合，这意味着……顾清恒，也许会出现。
“你是我未婚妻，你，必须去。”官少砚冷下声音，不容拒绝道。
念清清楚官少砚的脾气，她越拒绝，他就越压迫她。
按下自动柜员机的查询，卡上显示3万整，加上她自己卡上的1万3，总共4万3。
不多，也不算很少，但，不足以让她从念家，以及，官少砚手中脱身。
“好，我知道了。”念清迫于无奈地把她和宴子合租公寓的地址，告诉官少砚。
“明天晚上八点，我来接你，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官少砚搁下这句话，便挂了手机。
要出席官少砚的生日宴，念清正为衣服发愁，她第二天下班后，去租了一套礼服。回到家，才发现，官少砚已经让人给她送来了一套全新的礼服。
礼服的品牌，念清很熟悉，是念紫常穿的牌子。
她看了下吊牌上的价格，眉头一皱。
官少砚一向对女人出手阔绰，唯独对她，处处压迫，可这次却……
念清换上礼服，敞开的领口，露出脖子上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她用粉饼，将上面还没消去的吻的痕迹，仔细盖住。
念清出去，在宴子面前，转了一圈，问她：“好看吗？”
宴子啃着苹果点头：“好看，配你的气质正好，够清纯。”
念清笑不出了：“借你的化妆包用一下。”
八点整。
官少砚准时在楼下，等待。
念清下楼时，看到他倚在跑车前，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气质轻狂，非常惹眼。
官少砚盯着走来的念清，皱眉：“你的妆……”
念清笑笑：“不是你说要我打扮得漂漂亮亮，我特意上了个妆。”
官少砚一愣，眯眼道：“你不适合浓妆，淡妆，才好。”
他伸出手，指腹的薄茧，一遍遍摩擦念清颈上光洁的肌肤。
“你在做什么？”念清忍住浑身激灵，用力攥住官少砚的手，冷眼瞪他。
“一段时间没见，刺儿又长出来了？”官少砚轻笑，捏起念清的下巴，欣赏她生气的样子。“等下宴会，你最好安分一点，别再给我闹脾气。这妆，虽然浓了点，但，看久后，也别有一番情的。”
念清别开脸，挣脱官少砚的手，退后一步冷冷道：“官二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不择食了？”
“看心情。”官少砚双手插在裤兜中，一派不羁，眼中滑过深意。“我的东西，只有我能染指，不论你长得丑美。”
他的眼神，让念清心里一寒，随即，想冷笑。
别人是朋友妻不可欺，结果，官少砚恰好相反。
她如果在这个时候，提起陆川，官少砚会恼羞成怒吧？
不过，以官少砚的脾气，要是知道她已经被顾清恒染指了，她也会很麻烦。
八点半，生日宴，早已开场。
念清和官少砚姗姗来迟，却反而更引人瞩目，客人纷纷起哄地给他们灌酒。
念清一路微笑，将酒，全推给官少砚喝，看他喝完一杯又一杯，并不帮忙。
远远地，念清有看到顾清恒，以及，挽着他的手的念紫。他手上拿着一只酒杯，微倾下头，与念紫说话。
念紫倚着他，笑颜逐开。
念清收回视线，淡淡地，仿佛，和顾清恒毫无瓜葛。
切生日蛋糕时，宴厅的灯光，全聚拢在念清和官少砚的身上。
“吻我。”官少砚搂着念清的腰，低头，直勾勾看她，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醉人。
念清皱起眉，以为官少砚喝醉了酒，想要拒绝，扣在她腰上的大手，却紧了紧，警告性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