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优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司徒彻带进了灵堂。
看着灵堂内摆放着的巨大照片,上面的女人大概五十岁上下,如果仔细看对方的五宫和长相,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美女子。
傍晚的灵堂显得有些冷清和寂寞,几个负责守夜的男子在看到司徒彻的到来时,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跪在棺木前披麻带孝的年轻男子——
她惊讶的发现对方居然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齐绍扬。天哪!他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彻冷着俊脸目不转睛的走到照片前盯着里面的女人,他没有行礼,也没有下跪,眼内流露出来的不知是恨抑或是痛,复杂得让人不解。
看到他的出现,跪在地上的齐绍扬礼貌的朝他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他嘲弄的撇撇唇角。“因为有一些公事要来日本处理,所以顺便看看这女人的后事办得爇不爇闹,看到有人给她送终而没被直接弃尸山头,我该庆幸她养了一个你这么孝敬的继子。”
说着,他从衣内掏出一叠钞票甩落在照片前。“给她在陰间做买路费吧。”
语毕,他转身拉起震惊中的简静优就向灵堂外走去。
“彻,来了日本,你难道就不想祭拜一下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她不配做本少爷我的母亲。”没有回过头,只是微微别过自己的下巴,他就像一个高傲的君王一样漠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跪在地上的齐绍扬缓缓站起高大的身子走到他身后。“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很牵挂远在美国的你,无论你有多么恨她怨她,彻,我只希望你可以原谅一个死人。”
“她在做梦!”陰狠的四个字从齿缝内扯出后,司徒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简静优无声无息的跟在他身边,脑子里全是让她不解的乱七八糟。齐绍扬和司徒彻,这两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灵堂里躺着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司徒彻的母亲吗?
他那么心急的从香港赶来日本,可是在踏进灵堂后又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高傲模样,什么样的恨,才能让身为人子的他连头也不磕一个就从里面走出来?
一路上他始终沉着俊脸下吭声,当车子抵达他在日本的别墅时,家里的下人们都已经入睡了,看着他满脸憔悴的样子,简静优把他送到卧室内顺便拍拍他的肩。
“我猜你一定饿了,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她刚欲转身,背后的司徒彻便在黑暗中将她扯入怀中,她感觉他的力道似乎要把自己柔进他体内,甚至,她能感受到他冰冷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彻……”黑暗中,她找到自己的声音,双手本能去抚摸他坚挺的后背。
“陪我一会好吗?”哽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不敢相信这个一向高傲自大的男人竟然会哭……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内,湿湿的泪水浸透她薄薄的衣衫,再也控制不住的司徒彻此刻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般无助的哭着,她心惊着这样的他,体内的某一根神经跟着他的情绪而微微波动。
“那个女人在我五岁时就抛下我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她说她嫁了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丈夫,她说她无法忍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她说她爱上了别的孩子的爸爸……”
黑暗中,传来司徒彻带着哭意的嗓音,他紧紧搂着简静优,就像搂住可以赖以生存的海上浮木。
“我求她不要抛下我也不要抛下爸爸,可是她好残忍,扔下当时还在发高烧的我,就这样和别的男人离开了我身边,我好恨她,无数次在梦里,我都希望她尽快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
他颤抖着嗓音,“现在她真的消失了,我发现自己的心又好痛好痛,我该怎么办?优优,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心痛的抱紧他的头,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痛苦的脸,可是却能体会他痛苦的感觉。
“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没有理由可讲,爱或是恨,无非都是自己给自己造成的烦扰,我想你妈妈……她并非残忍,只不过她想在这个世界里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而已……”
难怪司徒彻会残暴得没有一丝柔情,一个自小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他的心灵一定受到很大的伤害吧。
现在她终于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讨厌齐绍扬了,他的亲生母亲居然抛下他转而将母爱送给别的小孩,出子人类最基本的嫉妒,他恨着齐绍扬也是人之常情。
“我是一个很残忍、很不孝的儿子对吗?”他突然冷笑一声,“在自己母亲的灵堂内,我居然连头也没磕一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还是爱她的。”她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否则你不会在听到她去世的消息后,就像个无主灵魂一样从香港跑到日本,其实选择原谅,并非一件多么艰难的事,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沉默许久,简静优捧起他的下颔送上自己的唇,轻轻吻着他冰冷的嘴唇,咸咸的泪水挂在他的俊脸上,她知道向来高傲的司徒彻不愿让人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她只是伸出舌尖,轻轻恬去他脸上的狼狈。
这样轻柔的动作,令司徒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体内想要她的欲望,狠狠地将她拦腰抱起,两个人就像干柴遇上烈火一样滚落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们疯狂地吻在一起,这种突然爆发的情感就像被封了N个世纪那么久,最后终于得到解脱和释放,当司徒彻将瘦弱的简静优压在自己身下的瞬间,他突然停下狂吻她的动作。
“这次我没有给你下**……”他重重地喘息着,像似极力遏制着自己体内狂暴的欲望。
仰躺在他身下的简静优软臂一勾,将他的头压在自己胸口上,“我知道。”
短短三个字,说明了她心甘情愿想要将自己交给他的事实。
一阵静默过后,压抑了不知多久的司徒彻终于俯下身,将这个他整整牵挂了八年、在乎了八年,甚至爱了八年的女人彻彻底底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中,再也不想放开她……